第一百三十七章 軍中威儀無人比

滎陽營地,鄭豫此事被五花大綁,宛如待宰的生豬一般,被扔在地上。

在鄭豫身側,有幾個士卒則是守着他。

“你們幾個還不過來給我鬆綁,別以爲廣元侯真的敢殺我,此處是滎陽,是我滎陽鄭氏的地界,即便是給廣元侯幾個膽子,他敢殺我?”

“這個...”

那幾個士卒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是大人物,便不要爲難我這等小人物了,我們也不敢違抗軍令啊!或許你違抗軍令能活,我們違抗軍令,是斷斷沒有活路的。”

“哼!”

鄭豫卻是冷哼一聲。

“你以爲廣元侯不找你們的麻煩,我鄭豫就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了嗎?你可是太天真了一些。”

鄭豫當即冷笑起來了。

他現在如死豬一般,是在這士卒面前把連都丟盡了。

看到他這樣的窘態,你還想活?

沒門!

還有廣元侯!

真以爲你受陛下寵幸,便可以爲所欲爲?

強龍還難壓地頭蛇,你廣元侯算什麼東西!

“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給我鬆綁,我興許還會饒你們一命。”

“這個...”

這幾個看守的士卒臉上露出猶豫爲難之色。

他們是真的爲難了。

給鄭豫鬆綁?

那豈不是要違抗主帥的命令?

違抗軍令,在軍中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但是不給這個鄭豫鬆綁,以這個世家貴人的嘴臉,恐怕是真的做得出時候報復的事情。

他們現在是左右爲難。

在這個時候,卻是有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

“世家子弟,當真是好大的威風!”

帳簾打開,進來的正是胡遠。

“屬下拜見將軍。”

衆人見到是胡遠過來,紛紛是舒了一口氣。

這個胡遠,從曲尉被破格提拔成門牙將,已經算是主帥身邊的紅人了。

有這個胡遠在,此間的事情,即便是天塌了下來,還有高個子頂着,砸不到他們這些個矮個子身上。

況且,這個胡將軍,可是與世家非常不對付的。

衆人識趣的給胡遠讓了位置。

“胡遠?”

鄭豫看到是胡遠過來了,眉頭緊皺。

“如何?你敢不給我鬆綁?”

“鬆綁?”

胡遠拉來了一個胡凳,直接坐了下去,看着躺在地上,卻依然扯高氣揚的鄭豫,笑着說道:“我爲何要給你鬆綁?”

“呵呵。”

鄭豫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爲你有廣元侯的看重,便能爲所欲爲,廣元侯不敢殺我,他若是敢殺我,他自身難保,你別以爲跟對了人,這廣元侯,不過是一介寒庶而已,即便是主帥,又算得了什麼?你若是不識趣,呵呵,到時候,不要跪下來求我。”

“跪下來求你?”

胡遠也笑了。

是打趣,也是被這個鄭豫給氣笑了。

“我聽說你們世家子弟讀的書很多,但爲何讀了這麼多的書,反而是讓你整個人都變得自大起來了?現在如何明顯的形勢,你看不出來?”

“什麼形勢?現在的形勢,是廣元侯騎虎難下,呵呵,非要給自己找難堪,此事也是廣元侯自找的。”

“看來,你真是沒看清形勢。”

胡遠笑了笑,他很喜歡看到原本高貴的世家子弟,變得如現在這般落魄。

“就在方纔,你父親來了。”

父親?

鄭豫眼睛驟亮,直接大笑起來了。

“哈哈哈哈!”

“如此的話,我看這個廣元侯還能如何收拾我?”

在鄭豫看來,他父親來了,自然是爲他說情來的。

他不可能是死的。

“但是你父親之後又走了。”

“走了便走了,我父親既然來了,那廣元侯便得看清形勢。”

胡遠可憐的看着鄭豫,問道:“只是你父親來了,爲何不來見你?”

不來見我?

被胡遠如此一問,鄭豫眼睛微暗,說道:“我這個父親,恐怕對我有些失望罷。”

他今日所做的事情,確實是給家族蒙羞了。

而且還得罪了河東衛氏。

平白無故樹立了一個敵人,對家族來說,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你倒也是知道,但我不妨多說幾句話,你父親,是徹底放棄了你。”

徹底放棄我?

“不可能!”

鄭豫馬上否定。

“我雖然不受父親喜愛,但也是滎陽鄭氏子弟,還是僅次於我大兄的人,我父親豈會放棄我?”

他既然費了如此大的代價,讓自己入了這個南征軍,現在又如何會放棄?

利益。

世家是講求利益了。

放棄他,滎陽鄭氏前期如此大的投資都付之一炬了。

父親即便是再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有滎陽鄭氏站在自己身後,這也是鄭豫爲何如此囂張的原因。

“今日,滎陽鄭氏又來了兩個世家子弟,全部坐上了曲尉的位置,呵呵,我說了這句話,你恐怕就懂了。”

又來了兩個世家子弟?

還坐上了曲尉的位置?

鄭豫聽完之後,臉上煞白。

利益!

世家最講求的是利益,這也是鄭豫之前爲何如此自信的原因。

但是現在...

他的自信沒了。

若真如這個胡遠所說,他的父親,好像還真是放棄了他。

但是....

爲什麼?

憑什麼?

“不可能!”

現在的鄭豫,已經是沒有之前的自信了,臉上多是驚慌失措之色。

“我父親不會如此做的,我雖然不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但我比較是他的血脈子嗣,他不會如此做的,不會的。”

“唉,會不會,過一個時辰看你的人頭還在不在脖頸之上便明白了。”

這世家子弟驚慌失措的樣子,讓胡遠很是受用。

但若說是開心,自然也說不上。

這個鄭豫,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可憐人而已。

“你們幾個,好生看管,他現在不過是死人而已,不需要懼怕。”

“諾。”

一聽到面前這個世家子弟已經是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了,這看守的士卒,也是舒了一口氣。

“不可能,不可能!”

胡遠走後,鄭豫還在搖頭,故自喃喃自語。

這樣的結局,他接受不了。

自己的父親怎麼能坐視自己的兒子被處斬?

自己還年輕,還沒有建功立業,還沒有讓自己的這個父親後悔,沒有讓他刮目相看,自己不能死!

絕對不能死!

“不!”

鄭豫撕心裂肺的一聲怒吼。

而看守的士卒見到鄭豫這幅模樣,也是輕輕搖頭。

權當是看笑話。

原本意氣風發的世家子弟,現在卻變成如此模樣。

主帥雖然是出身寒庶,如今看來,當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清晨,點將臺前,士卒漸漸匯聚。

裴行郭勇杜子揚等五個偏將站在王生身後,張賓則是站在王生身邊,看着下面的人都已經來了,王生清了清嗓子,也是開始說話了。

“諸位,今日便是啓程征伐豫州的時候,然在昨夜,卻有人夜間習鬥,甚至害了人的性命,而策劃此事的人,更是百死莫贖,犯了軍規,按照軍法,當斬,我希望諸位引以爲戒,若又再犯,本帥定斬不誤。”

斬?

王生的話說出來,不僅點將臺下的士卒議論紛紛,便是點將臺上的將軍裨將們,臉上也是露出詫異之色。

八卦消息,是最容易傳播的,尤其是這個消息還與世家子弟有關。

加之王生在其中的推波助瀾,基本上全軍的士卒都知道了這樣的事情。

滎陽鄭氏子弟鄭豫指使他人殺人,並陷害河東衛氏子弟,按軍法處置,當斬。

但是...

這鄭豫畢竟是世家子弟,能不能斬,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行的了。

他們有的人做了這麼久的兵,什麼事情沒見過?

說是要斬,最後是高高的擡起,輕輕的放下,雷聲大,雨點小,只是騙人的而已。

但看着主帥如今的架勢,像是真的要殺人一般。

下面交頭接耳,皆是在議論此事。

“王七,你覺得主帥可真會處斬那個世家子弟?”

“俺看不會,世家子弟何等人物,怎麼可能犯了軍規就被處斬?這軍規,只是殺我們這些小人物而已。”

“也是,大人物吃肉喝湯,我們連骨頭都沒得啃,但輪到壞處,我們是全部都佔盡了。”

“也不見得,聽說我們的主帥是陛下身邊最受信任的臣子,與皇家公主都是有婚約在身的,說不定他壓根就不怕這個鄭豫。”

“這你就不懂了罷?這個滎陽鄭氏,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在天下都是數的上好的嘞,即便是那些大王,都得對它們禮遇有加,更何況我們的主帥,出身根本不高。”

“唉~看着吧。”

......

下面議論紛紛,有相信,也有不相信,亦是有觀望的人。

現在王生說是不將這個鄭豫處斬,很明顯,這軍中的軍規也是蕩然無存,他身爲主帥的威望也是會蕩然無存的。

當然,如果他將這個鄭豫處斬了,這軍中軍法的威儀,便會在這些士卒心裡上升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王生身爲主帥的威信,也會深深的鐫刻在這些士卒的內心最深處。

還有什麼主帥,是將世家子弟與尋常士卒看成一樣的更加可親呢?

在這個時候,王生知道,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得要用事實說話!

“將鄭豫與衛雄隨從帶上來。”

一個殺人,一個指使殺人,兩個人都活不了。

至於那個白曲尉,鄭默反而看得比他的兒子更加重要,直接從王生的刀斧之下救了下來。

相比於不爭氣的兒子,白方這個曲尉,對家族如此忠誠,如今又在軍中,自然也是很好的投資對象。

對於鄭默的這個要求,王生自然也是欣然答應的。

鄭豫這個世家子弟的名頭,比之白曲尉的名頭,要大上許多了。

毫不客氣的說,鄭默的人頭,抵得上這個白方十個,一百個人頭的價值。

對於鄭默來說,加上白曲尉這個名額,滎陽鄭氏在南征軍中便有了三個曲尉,掌三千軍馬。

在衆多世家中,算是一騎絕塵了。

用一個鄭豫的性命去換,或許在鄭默心中,覺得這個買賣實在是太划算了。

至於鄭豫的死活?

即便是身爲父親的鄭默,也不會心疼罷。

你期望鱷魚流淚留下來的是真的眼淚?

王生此話一出,胡遠便是將鄭默以及衛雄的隨軍押解上來了。

兩人直接被強按在地上。

“鄭豫,你可知罪?”

知罪?

“呵哈哈哈~”

知道自己即將被處斬,鄭豫除了怕,便是怒。

這兩種極端得到了崩潰邊緣的情緒彙集起來,直叫人瘋狂。

現在的鄭豫,其實也已經瘋了。

“廣元侯,你低賤出身,何以殺我?還有衛雄,今日我被殺,明日便有更多世家子弟被殺,你莫要以爲我死了對你有好處,我們是脣亡齒寒,今日我雖死,但過些日子,你們也是會來陪我的。”

衛雄聽到鄭豫的話,冷哼一聲,直接破口大罵。

“你鄭豫害我在先,說這麼多話做什麼?”

盧皓看了鄭豫一眼,再看了王生一眼,一言不發。

他現在,是徹底知道了王生的底線在哪裡了。

這個瘋子,或者說這個膽子大的人,是真的不怕世家。

而且...

太聰明瞭。

殺人立威,還懂得借勢,並非是魯莽而行。

若廣元侯真是直接將鄭豫殺了,盧皓還不會對這個廣元侯如此忌憚。

關鍵是,在殺鄭豫之前,他便已經和滎陽鄭氏做了交易。

換句話來說,鄭豫死了,也是白死。

最妙的是,這些士卒見到廣元侯敢殺世家子弟,而看不到這鄭豫背後的交易,廣元侯經此一事,威望定然一時無兩,南征軍中無人匹敵。

可笑的是這些士卒,其實也只能看到最表層的一面,被廣元侯玩得團團轉。

此人太可怕了,難怪可以在洛陽起勢,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盧皓已經暗自下定決心了。

今後,最好不要與這個廣元侯爲敵。

而行軍司馬華恆,對此事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廣元侯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時候,都很難讓他驚詫了。

“既然如此,行刑罷。”

王生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了。

行刑的刀斧手一口熱酒噴在大砍刀之上,接着,便是一揮。

呼呼呼~

帶起一陣風聲,接着,便是頭顱高高飛起,血更是撒了一地。

全場肅靜!

然後,便是一陣陣歡呼的聲音,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主帥軍紀嚴明,愛兵如子,我等欽佩。”

接着全軍上下都是這樣的聲音。

又不知道誰先跪了下去,然後全軍士卒,皆是跪伏在地。

山呼海嘯...

形容的恐怕就是面前的場景罷。

王生的臉上已經是漸漸露出笑容來了。

第五十八章?李特的選擇第二百二十一章 灌酒第十章 太子欲削藩第九十九章 坦誠相待第一百四十六章 琅琊王氏的驕傲第一百一十七章博陵崔氏第四十四章 龍門登高第三十五章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第二百零三章 憑空消失的王生第七十三章 司馬遹眼中的王生第十九章 琅琊王氏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第一章 益州亂起第八十五章 馭人之道第一百零一章?生死自求第九十七章?帝心難測第一百二十八章 行軍不易攻城艱第九十八章 軍功分配第十四章 東海王第四章 女人心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衍第八十章 時不我待第五章 養望的重要性第一百零五章 短暫的平靜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第一百二十八章 猜謎變成女人事第一百七十二章 蟄伏佈局算天下(二)第一百五十五章 洞房花燭不眠夜(7)第五十三章 世家的口誅筆伐第五十五章 李特的選擇第一百一十四章 碟中諜者第九章 羊獻容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欺少年窮第二百四十一章 再見賈南風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第二百四十五章 郭彰之死第三十四章 鍊鐵第一百一十八章 集合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生進宮(中)第三十五章 命婦第八十三章?時機,危險!第一百七十二章 蟄伏佈局算天下(五)第一百五十七章 帝王心術新帥難(5)第三十一章 位高者皆棋手第八十一章 官大一級壓死人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鄭古城殺縣令第九十六章 西征事了第四十章 請你去死第一百五十二章 暗中謀劃大業計第一百二十五章 獄中再見常山王第一百五十九章 前方敗績帝震怒(2)第四十章 事情越多越好第九章 賊心不死的王恆第十四章 燕春樓第一百四十章 乳白色的精油第二十一章 選秀第三十八章 殺人第八十章 時不我待第一百七十二章 蟄伏佈局算天下(一)第一百二十五章 獄中再見常山王第一百二十二章 孃家人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方敗績帝震怒(5)第十九章 琅琊王氏第一百五十章 龍顏大悅帝重賞第一百一十八章 通宵達旦應出手第一百五十六章 潛龍在淵將欲行(5)第九十二章?非去不可第五章 養望的重要性第一百零三章 王生回洛(上)第一百五十六章 潛龍臥淵將欲行(8)第六十一章?張光第五章 皇帝難擋大勢第一百三十九章 長葛如今已孤城第四十七章 陳眕背後的勢力第一百六十六章 陛下有人慾害臣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家小妹第五十五章 李特的選擇第八十六章 規矩第一百二十一章欲擒故縱第一百零七章 公主的信第七十七章 河間王使者第一百四十九章 香水終成第七十一章 不分伯仲第二百五十四章 粉墨登場第九十一章?王臣兩見第十七章 繼皇帝位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方敗績帝震怒(6)第一百四十八章 身微志高第二十一章 司徒府第一百一十六章 沒見過世面的太子第一百二十八章 猜謎變成女人事第九十五章 奔逃第四十四章 龍門登高第五十六章?時機到了?第七十章 前夜第六十章 王生的朋友們第一百七十章 秋深夜長(2/3)第九十一章 衛階的煩惱第六章 人善被人欺?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生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