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棉不需要安冷月示意,便已心領神會,忙道:“奴婢這就去。”
說完,便立刻轉身快步向將軍府的方向跑去。
老夫人早就將管家的權力交到了安冷月的手上,她要取用一支百年人蔘,沒人敢說什麼。
紅棉很順利地便從庫房中取出了人蔘,正急着往回趕,卻不像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竟撞上了安平楨。
“奴婢見過大少爺。”紅棉雖然十分瞧不上安平楨這個明明沒什麼本事,卻還偏偏自視甚高的大少爺,礙於禮節,卻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向他行禮。
“你是安冷月身邊的丫頭?”安平楨出落的俊俏水靈的紅棉,眼中禁不住閃過一抹淫邪的光芒。
他十二歲的時候,便被身邊的丫鬟勾着開了葷,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對慾望的需求十分強烈。
之前被安長逯丟進軍營大半個月,差點把他給憋死。
好不容易回了府,又害怕再被丟回去,也不敢太過放肆。
況且,府裡基本上有些姿色的丫頭他之前也都嘗過了,興趣也是不大。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水靈的丫頭,被他錯過了。
安平楨看着紅棉,心裡癢得很,想出手,卻又有些猶豫。
這丫頭可是安冷月那小賤人身邊的人,若是被那小賤人知道,不知道又會在父親面前怎麼編排自己。
紅棉並不知道安平楨心中所想,但看着他的眼神心中便覺得十分厭惡。
“大小姐還在等着奴婢,奴婢這便告辭了。”草草地敷衍了安平楨一句,便快步向外走去。
安平楨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感興趣的丫頭,哪可能這麼容易就放她走。
對他來說,就算暫時吃不到嘴裡,聞聞味道也是好的。
“慢着,你懷裡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他眼尖的瞥見了紅棉懷裡的錦盒。
立刻猶如抓到了紅棉的把柄一般,興奮地道:“你這丫頭身爲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卻不在大小姐身邊服侍,獨自一人回府不說,還行色匆匆又鬼鬼祟祟的,本少現在懷疑你偷盜府裡的東西。”
他一邊說,視線一邊放肆地在紅棉的身上掃視着,好像恨不得立刻剝光紅棉身上的衣服一般。
紅棉被污衊,又被這樣不規矩地褻瀆,禁不住面色鐵青。
冷冷地道:“奴婢懷裡的東西是大小姐吩咐奴婢取的,大少爺若是不相信,大可隨奴婢一起去和大小姐對質。”
說罷,便不再搭理安平楨,轉身快速向外跑去。
小姐那邊還等着這人蔘救命呢,她可沒工夫在這裡跟大少爺這個噁心的色棍糾纏。
“站住,本少還沒允許你離開,誰讓你走的。”安平楨見紅棉一個小丫鬟竟然也敢不把他這個大少爺放在眼裡,頓時大怒。
紅棉卻任由他在背後叫囂,權當做沒聽見,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這下子,輪到安平楨臉色鐵青了。
他知道安冷月從來沒把他看在眼裡,卻沒想到安冷月身邊的而一個小丫鬟也敢看不起他。
腦子一昏,竟然真的拔腿朝紅棉追了上去。
“大少爺。”他身邊的小廝苦着臉喊了一聲,卻沒得到半點回應,只好也苦着臉跟了上去。
這大少爺又是發了什麼瘋,堂堂將軍府的少爺,竟然這麼不顧形象地在大街上追着一個丫鬟狂奔,像什麼樣子。
若是傳到老爺的耳朵裡,大少爺肯定又逃不過一頓家法,到時候夫人就又會遷怒到他們這些在大少爺身邊伺候的人身上。
他是倒了什麼黴,竟然被安排到大少爺身邊伺候啊。
紅棉也沒想到安平楨竟然真的會追上來,不過還是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只是不斷地加快腳步,想要儘快把人蔘送到安冷月的手上。
雖然她並不知道安冷月爲什麼會那麼看重一個農夫,但在她的心裡,早就認定,只要是小姐的決定,就肯定不會有錯。
好在將軍府距離出事的街道確實並不遠,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氣都沒喘勻,便忙雙手將懷裡的盒子捧到安冷月面前,道:“小姐,人蔘來了。”
“辛苦你了。”安冷月接過盒子,輕輕拍了拍紅棉的肩膀。
便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盒子上,那目光的主人正是薛檀,她心裡禁不住莞爾一笑,忙將盒子遞了過去,“還請薛太醫看看,這人蔘是否合用?”
薛檀也不客氣,立刻就接了過去,打開盒子仔細地將裡面的人蔘觀察了一遍,臉上禁不住露出了一抹喜色,“好,這支人蔘起碼有三百年了。有了這支參,這小兄弟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說罷,也不管身邊還圍着一大羣人,便立刻着手爲傷者醫治起來,竟把安冷月這個藥材的主人完全拋在了腦後。
但蘇慶雲卻沒有忘,他轉身“噗通”一聲便朝安冷月跪了下去,“小姐大恩大德,蘇慶雲沒齒難忘,願粉身碎骨以報。”
他不知道安冷月爲什麼會拿出這麼珍貴的藥材來就自家兄弟,但他們三兄弟,除了自身之外,幾乎一無所有,他完全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能夠讓人圖謀的。
心裡禁不住對自己之前對安冷月猜忌有些愧疚,也更加感激安冷月出手相救的大義。
二牛見蘇慶雲跪下了,連忙也跟着跪了下去,高聲道:“俺二牛不會說話,但是如果這人蔘真的能救活阿西的話,以後俺二牛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安冷月微微挑眉,心道,這蘇慶雲雖然有些才能,但出身終究對他有些限制,戒心雖然有,卻還是太過單純。
不過,對他們的感謝,她卻也是受之無愧。
畢竟,百年以上的人蔘也不是大白菜,她拿出藥材的目的雖然不那麼純粹,卻也是真的救活了人。
過程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她淡淡地低兩人揮了揮手道:“兩位快請起,兩位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真是用不着你們赴湯蹈火,粉身碎骨。”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蘇慶雲正要開口,卻被一道突然傳來的粗蠻怒罵給打斷了。
“媽的,小婊子跑的可真快。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難道你還能一輩子不回府,到時候看本少怎麼收拾你。”
紅棉臉上厭惡之色一閃而過,附到安冷月耳邊低聲道:“是大少爺。”
接着,她便簡略地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安平楨養尊處優慣了,被安長逯丟進軍營大半個月,也是想盡辦法地偷奸耍滑,體力比起日日跟安冷月習武鍛鍊的紅棉可是差遠了。
追在紅棉身後沒多久,便被紅棉甩開了。
紅棉以爲安平楨追不上自己就應該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然找了過來。
聽聲音,安平楨此時應該就在街頭的拐角處,一轉彎就會和他們撞上。
安冷月對安平楨的德行再瞭解不過,不用想都知道他腦子裡在打什麼齷齪主意,心裡不由一陣惱火。
看來,之前的教訓還沒讓安平楨長記性,竟然還敢招惹她身邊的人。
而且,看來自己這位大哥去了一趟軍營別的沒學會,倒是把那些污言穢語學了個十成十。
真是難以想象,這種粗俗的話竟然是從她那一向以讀書人自居的大哥嘴裡吐出來的。
安冷月忍不住想要嘲諷安平楨一番,但現在薛檀正在救人,安平楨若是出現,必然會鬧起來,若是打擾了薛檀救人,便得不償失了。
想着,便只好將怒火強行壓制了下去,準備回府再找安平楨算賬。
但,她忍得住,安平公主可忍不住。
安平公主一直待在宮裡,外出的次數少的可憐,又哪裡聽過這種污言穢語,細長的柳眉頓時皺了起來,嬌聲道:“哪裡來的瘋狗在那裡亂吠?這嘴巴里也不知吃了什麼,隔着這麼大老遠竟然都能聞到臭味。”
她這話也是夠損,不僅將安平楨比喻成了狗,還說他不知道吃了什麼,嘴巴那麼臭。
狗吃什麼?
有句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吃屎,答案顯而易見。
安平楨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他身邊的小廝卻是機靈。
聽了安平公主的話,立刻便反應了過來,順嘴便告訴了安平楨。
“什麼,竟然有人罵本少是狗,還說本少吃了屎,簡直豈有此理。”安平楨頓時暴跳如雷,說出的話卻讓安冷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安平公主更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見過蠢的卻從來沒見過像安平楨這麼蠢的。
她的話確實是這個意思,但卻並沒有明說,反應慢一點的現在也許還沒反應過來呢,安平楨倒是自己全給嚷嚷開了。
剛剛給安平楨解釋的小廝也是臉色發綠,心裡禁不住開始擔憂,等少爺發現自己今天丟了人之後會怎麼懲治自己。
都是這張臭嘴惹的禍,他真的恨不得狠狠給自己找那張沒把門的嘴一巴掌。
安平楨並沒有注意到小廝的神色,他此時已經繞過拐角,怒氣衝衝地朝安冷月和安平公主的方向衝了過來,嘴裡還嚷嚷着,“本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辱罵本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