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父親去世之後,西北軍便一直握在她的手中,她和於兆之間的作戰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於兆人都有些什麼花樣兒,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了。
而且,她如今這年輕的殼子,還有一個好處,便是於兆人肯定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待他們大意輕敵,她自可趁機給予他們雷霆一擊。
“至於佈防圖,如果那老賊下不定決心的話,你可以順手幫他一把。”安冷月笑道:“西北的佈防早就換了,但新的佈防圖還沒有送到京城,老賊能拿到的,只能是廢棄的那一版。”
凌軒聽她說完,眼神不由暗了暗。
早在兩月前安冷月便想方設法提前預備下了大筆的軍費,如今竟連佈防都悄悄換了,卻沒有通知朝廷,這明顯是在防備朝中的人。
綜合這些情況來看,凌軒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安冷月早就料到了今冬會有一場大戰,而朝中有人已經和於兆人勾結在了一起。
她是怎麼知道的?
凌軒心裡充滿了探究,但卻終是沒有問出口。
他相信,如果安冷月想要告訴他的話,就算他不穩,她也會主動說出來。
而安冷月若是不想說,便是他問了,她也不會說。
何必平白留下一個心結呢。
最終,凌軒只能道:“我安排幾個人跟着你,他們會在暗中,寸步不離地保護你的安全。”
“好吧。”安冷月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凌軒肯定不會放心。
帶幾個人而已,反正凌軒手下的暗衛從來都很識相,不會打擾到她的計劃。
轉眼之間,便到了第二日出發的時辰。
這一次,老皇帝給安冷月配了足足一千禁軍,暗地裡叮囑她,務必將虞太子毫髮無損地送出東裕的地界。
並暗示她盯緊了虞太子,以防他沿途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一點不需要老皇帝提醒,安冷月自然也會注意。
沒想到的是,虞子洲這一路上安靜的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只是偶爾看向安冷月的目光,讓她忍不住一陣發寒,總感覺他在暗地裡算計着些什麼。
不過,早在出發前兩天,她便安排了人到前面打探了。
這些人裡,包括了她之前身邊最擅長探查的親兵,還有當初被薛檀救下的那個被牛頂破肚子的阿西以及他的兩個兄弟,二牛和蘇慶雲。
蘇慶雲是她看好的將才,阿西和二牛好好培養一下,也是不錯的人才。
有她身邊的老人帶着,這段時間來,這三人的表現都十分不錯。
而,傳來的消息也是前方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眼看着距離邊關越來越近,安冷月一直緊繃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些許。
卻不想,這一放鬆,竟然真的陰溝裡翻了船。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被清查過的客棧的地底下,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挖通了一條地道。
當晚入睡之後,後半夜突然便燃起了沖天大火,她房間內的門窗全部被封死了,一時間根本衝不出去。
就在這時,
房間地上的木板竟被人掀了起來,十幾個大漢從地道里跳了出來,將她和紅棉團團圍在了中央。
“你們是什麼人?”安冷月制止了紅棉欲上前動手的舉動,心中暗暗叫遭。
這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她應付五六個已是勉強,紅棉對上這些人恐怕不是三合之敵,這十多個人一起上的話,她們絕不是對手。
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竟然現在都沒人過來,看來,她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了。
卻不想,此時地道中又傳出一道聲音,道:“別浪費時間,快點把人綁了帶走。”
又冷笑着對安冷月道:“安小姐最好不要反抗,孤手下的這些人可都是粗漢,若是不小心傷着小姐,可就不美了。”
因爲地道中有迴音,安冷月起初聽着這人的聲音只覺得熟悉,並沒有第一時間判斷出來人是誰。
但聽他這一聲“孤”的自稱,立刻便反應了過來,竟是那虞子洲。
心下不由苦笑,這回當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她本看不上那虞子洲,沒想到最後竟然栽在了這傢伙的手裡。
原來還想着,用計讓虞後對自己掉以輕心,如今自己竟先犯了這個錯誤。
不過,此時反省卻也晚了。
虞子洲說的沒錯,她便是拼死反抗,也不是這些壯漢的對手。
若是受了傷,之後反倒更加不好辦。
況且,這火勢不小,臨近邊關的客棧條件本就簡陋,如今屋舍已然搖搖欲墜,拖延太久,怕也會有性命之危。
不若先跟他們走,稍後再做籌謀。
隨即朗笑一聲道:“既然虞太子誠意相邀,本將軍隨你走一趟又如何。”
言罷,百年直接排開那些壯漢,自行跳進了地道中。
虞子洲果然足夠謹慎,除了上邊那十幾個壯漢之外,身邊竟然還跟了四個人。
安冷月完全找不到出手的機會,只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條地道上。
身爲將領,對於挖掘壕溝地道這種事情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安冷月一看便知,這條地道並非精心修建,應是在短時間內緊急挖掘而成的,而且挖成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不過一月之內。
她禁不住暗暗猜測,難道虞子洲挖掘這條地道的目的就是爲了綁架她?
這麼想,會不會太過自戀了些?
其實她到現在也一直想不明白,虞子洲到底爲什麼會看上相貌平平的她的。
“小姐……”紅棉看到虞子洲,禁不住擔憂地喚了安冷月一聲。
шωш⊙ ttκΛ n⊙ co 安冷月爲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出手的是虞子洲,她們起碼不需要擔心性命安危。
“安小姐,請吧。”虞子洲看着安冷月,眼神興奮而又貪婪,“孤早就說過,你早晚都會是孤的女人。”
安冷月不屑地嗤笑道:“太子是想要強迫與我嗎?”
就算落到了階下囚的地步,她仍然不會向敵人彎腰。
“孤會光明正大地迎娶你,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孤的太子妃,然後名正言順地佔有你。”他死死地盯着安冷月,淫猥地舔了
舔脣。
明明有着一張俊美如天神的臉,此刻卻只讓人覺得猥瑣。
安冷月只覺得胃中泛起一陣陣酸水兒,趕忙移開了視線,纔將那乾嘔的慾望壓力下去。
虞子洲卻只以爲是自己的宣言將安冷月給鎮住了,心中暗自得意不已。
一行人在地道中走了大約一刻鐘,便走到了盡頭。
安冷月從地道中一出來,就看到了黑着臉站在那裡的史泰。
從他飄過來的目光可見看出,大概是極不待見她的。
安冷月卻並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是一樁好事。
虞子洲娶她爲太子妃絕不是明智之舉,與他的地位而言絕對是弊大於利。
史泰是站在虞子洲這邊的,自然不會願意他因爲女人的關係,動搖地位。
所以,說不定可以想辦法說服史泰,讓他悄悄放了自己。
不過,還得再觀察看看纔是。
此時她處境不妙,還是少說多看的好。
安冷月裝作不經意間抽動了兩下鼻子,隱隱能夠聞到木材燃燒的煙火味兒,可見此地距離他們原本居住的客棧應該不算遠。
以凌軒派給她的那幾個暗衛的本事,若是沒有遭遇不測,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找上來。
她回過神來,便聽到史泰教訓虞子洲道:“太子殿下真是太過胡鬧了,如今我們只能連夜趕路,儘快離開東裕趕回於兆了。”
虞子洲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孤貴爲太子,想要一個女人而已,哪裡便胡鬧了?若是孤連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弄不到手,那纔是真正丟臉呢。”
史泰被他的一番謬論氣得渾身顫抖,礙於身份,卻根本不敢說什麼重話,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
只是看向安冷月的眼神卻更加不滿了,彷彿她便是那禍國殃民的妖姬一般。
對此,安冷月也是無言以對。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莫名其妙被虞子洲看上了,如今又莫名其妙被擄來,她纔是最冤枉的一個好嗎?
但是,這種事,大概是辨不清的。
比如在她父親和祖母眼中,天底下大概都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兒和孫女兒了,同樣在史泰眼中,他們家太子大概也是沒有一處不好的,若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那不用想,定然是被別人帶壞了的。
對護崽的母雞來說,沒什麼道理可講。
安冷月更在意的是,連夜趕路這件事。
若他們如今在城外的話,連夜趕路倒是簡單,收拾好行李上路便是。
但,此時他們卻是在城內,而此處臨近邊關,夜間是有宵禁的,城門早早就關了。
他們要如何出去?
難不成這城中還有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亦或是,這城中有於兆的奸細?
似乎無論是哪一點,都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於兆人既然可以在這座城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挖出一條地道來,說不準在別的城裡也是有的。
若是那些於兆人藏身其中,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從地道中衝出,在背後給他們一擊,他們豈不是會腹背受敵?
便是奸細,情況卻也不容樂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