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微微一愣,道:“安大小姐想借什麼,就算是希世奇珍,只要本王有,也絕不會吝惜。”
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想着,安冷月到底是個女人,家人一夕之間全部慘死,肯定承受不住。
現在大概是看出凌軒靠不住,準備向他服軟了。
不過,之前的羞辱他可還沒忘呢,不報復回來,怎能解了他心中的惡氣。
凌君正幻想着等安冷月提出要求後如何羞辱她,便見一道冷光一閃而過,脖頸一涼,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意識已漸漸離他而去。
耳邊隱隱似乎聽到了他的護衛們的驚叫聲,還有安冷月含笑的話語,,“那珉王殿下便將大好頭顱借我一用吧。”
他要死了,安冷月是來殺他的。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凌君突然清醒過來,不由努力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想死。
他還這麼年輕,換我給唾手可得,怎麼能死。
生命的流逝卻完全不以他的意志爲轉移,依舊飛速消散。
凌君死不瞑目。
安冷月一擊之後,便立刻飛身撤退。
消失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凌君圓睜雙目頹然倒下的身影,心中不由劃過一抹快意。
父親、祖母、紅棉還有她那無緣的孩子,她終於報仇了。
“安將軍留步。”林時和林風終於發現了安冷月的身影,忙不迭地追上前。
安冷月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兩人道:“你們走吧,我不會跟你們回去。
另外,麻煩你們幫我轉告你家王爺,我殺了凌君,可能會有些麻煩,相信他自己應該能解決。
還有,除夕夜,小心四皇子。”
“您……您說什麼?”林時被安冷月的話嚇得差點直接跳起來。
殺了凌君是什麼意思?
安冷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沒時間浪費了,後會有期。”
說完,不待兩人再開口,便飛身而去,一路向城門口而去。
凌君被她所殺之事很快就會傳遍,就算她能夠拿出凌君謀害將軍府的證據出來,殺死皇子的她也一樣罪責難逃。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從來都是用來欺騙普通百姓的罷了。
她還有一個仇人沒有解決,這條命還有用呢,不能就這麼丟了。
安冷月速度很快,十分順利地便出了城。
離開京城,她就如同游龍入海一般,瞬間就隱沒了蹤跡。
老皇帝將手中的暗探全部都派了出去,各州縣也發下了海捕文書,卻沒有一人發現安冷月的蹤跡。
凌軒能猜測到,安冷月肯定是向於兆國的方向去了,派出去的人卻也依舊沒能找到她的身影。
一晃便是半個月的時間,這一日,於兆國安遠侯府門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身麻衣短打,帶着斗笠的人。
聲稱要求見侯爺,並且可以解決侯爺目前煩惱的問題。
安遠侯此時也是無計可施,想着乾脆死馬當活馬醫,竟真的將人請了進去。
安冷月一摘下斗笠,柳浩銘便立刻將她認了出來,驚喜地叫道:“恩人,原來是你啊。”
又對安遠侯介紹道:“父親,這位就是我
之前說的那個從狼羣爪下救了我的人。”
安遠侯看向安冷月的目光卻沒有多少感激,反而充滿了戒備,“多謝姑娘對小兒的救命之恩,姑娘想要什麼報酬,儘管提便是。”
他可還沒忘記這位所謂的恩人當初突然失蹤的事情,那麼巧,虞後通緝的刺客也在同一時間逃跑了。
他不相信天底下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安冷月對安遠侯的態度也並不以爲意,淡淡地道:“我便不拐彎抹角了。現在,我需要一個掩護的身份,如果侯府能爲我提供,那麼侯府如今面臨的麻煩,我自然也可以幫忙解決。”
她早在三天前便已經到了於兆國,只是一直在尋找機會罷了。
而安遠侯府遇到的麻煩,便是她的機會。
“你能讓公主打消嫁給銘兒的念頭?”安遠侯質疑地道。
安冷月但笑不語。
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說的再多都沒用,關鍵還是得看行動。
安遠侯眼神閃爍,良久,才咬牙道:“好,我暫且信你。”
安冷月淡淡一笑道:“侯爺定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的。”
於是,第二天,安遠侯府就傳出了府中多了一位小姐的消息。
至於這位小姐到底是什麼來路,就五花八門什麼說法都有了。
安遠侯府卻根本沒有站出來闢謠,任由流言滿天飛,安遠侯被人問及,也是諱莫如深,讓衆人對那位神秘的小姐禁不住更加好奇了。
而安冷月也沒有閒着,拿到安遠侯府收集的關於那位公主的消息,她已經將那位公主的性格完全分析透徹了。
那位公主乃是虞後的掌上明珠,封號淑嫺,品品性卻與這二字毫不相干。概括起來就是八個字,耽於享樂,驕橫跋扈。
以安冷月的判斷,淑嫺公主倒不一定是真的愛柳浩銘愛的不可自拔了,才非要嫁給他不可。
畢竟,淑嫺公主可不是規規矩矩從一而終的女子,迄今傳聞,但是她府中有名有姓的面首就有十餘位了。
便是她嚷嚷着定要嫁給柳浩銘的這些日子,也沒耽誤了和麪首們尋歡作樂。
她之所以抓着柳浩銘不放,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爲柳浩銘對她表現的不屑一顧,讓她覺得新奇,並且產生了征服欲。
不僅男人對女人會有徵服欲,強勢的女人對男人也是一樣的。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想要得到。
不過,這樣的人,對付起來,卻也簡單。
淑嫺公主好享樂,想要投其所好再容易不過。
安冷月手中恰有一種意外得到的藥物,這種藥物並無毒性,少量使用是一種治病的良藥。
但是,使用的過程中會使人產生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極易使人上癮。
服藥超過一定量的話,則會使人在一段時間內變得十分肆意而癲狂。
她利用侯府的人脈,輕易就將藥物送到了淑嫺公主府中不受寵卻又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幾位面首手中。
沒多久,淑嫺公主果然便染上了藥癮,整日與面首尋歡作樂。
而且行事也越來越跋扈不羈,甚至當街調戲良家男子,光天化日之下便和麪首旁若無人的親密調笑。
一時之間,淑嫺公主的惡名便傳滿了虞城。
時機已經成熟,當淑嫺公主又帶着一羣面上遊河作樂的時候,安冷月便安排人偷偷給淑嫺公主加大了藥量。
這種藥物雖然無毒,但用量過度卻也會致死的。
於是,第二日一大早,淑嫺公主的船上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驚叫。
安遠侯匆匆趕到安冷月的院子,進門便激動地道:“淑嫺公主真的死了。”
而且還死的極不光彩,經過太醫檢查,她身上根本沒有外傷的痕跡,也沒有中毒的症狀,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縱慾過度而死。
她大概是史上第一個縱慾過度而死的女人了吧。
於兆皇室的臉都被這位公主丟進了,現在那些宗室都嚷嚷着要把淑嫺公主驅逐出皇室族譜呢。
兒子終於不用娶這個淫婦了,安遠侯只覺得一身輕鬆。
安冷月淡淡地道:“我答應侯爺的事情已經坐到了,侯爺答應我的,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安遠侯的臉色不由一變,眼神也開始遊移不定起來。
安冷月一看就知道他是想要過河拆橋了,心中不由冷笑,面上卻是依舊淡淡地道:“侯爺可要考慮清楚了再回答我,千萬不要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呵呵。”安遠侯見自己心思被識破,又思及淑嫺公主的死,心裡不由對安冷月多了幾分忌憚,忙道:“姑娘放心,本侯答應的事情向來都不會反悔。”
“那就好。”安冷月的臉上依舊掛着微笑,直到安遠侯離開,才瞬間冷下了臉色。
心中暗道,這老狐狸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看來得時不時給他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才行。
與此同時,偷偷潛入於兆國的凌軒也與虞子城達成了協議。
他幫助虞子城坐上皇位,而虞子城也需要傾盡全力幫他扳倒虞後,並保護安冷月的安全。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同時含笑舉杯,眼底對對方卻都掩藏着深深的忌憚。
虞子城在明,安冷月和凌軒在暗,三人編織了一張大網,想要將虞後困殺其中。
虞後卻突然對安遠侯府動了手,讓人暗中抓走了柳浩銘安遠侯夫人,並威脅安遠侯殺了安冷月,換取夫人和兒子的性命。
安遠侯和安冷月之間的聯盟本就不是十分穩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在安冷月的食物中下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他卻不知,安冷月的嗅覺十分敏感,一點異味都逃不過她的鼻子。
飯菜一端上來,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安冷月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找上了安遠侯。
“我一直以爲侯爺是個聰明人,看來卻是我看走了眼。”她看着安冷月笑得冰冷而狠戾。
安遠侯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老紈絝,哪裡經得住安冷月的氣勢。
被一嚇唬,立刻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安冷月。
安冷月的心情一時複雜難辨,安遠侯爲了自己的親人出賣她這個陌生人,其實無可厚非。
但被背叛的感覺依舊不好受。
“我會幫你把夫人和兒子救回來,從此我們便恩怨兩清,各不相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