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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盧“乖乖”地去bj接受治療,醫療費用焦書記考慮到了,韓博實在沒什麼不放心的,一心一意參加培訓。.faf.axs·發!發+小說+網
準時上課,認真聽講,從不遲到早退,更不會曠課。
雖然有宿舍,條件很好,一些學員卻喜歡住外面。住在黨校的也經常出去,要到很晚纔回來,有幾位每次回來時都酒氣熏天、面紅耳赤。
江城的老師、同學、朋友不少,韓博只是打電話問候,從來沒出去過。
業餘時間要麼在宿舍上網,要麼去圖書館看書,要麼跑步鍛鍊身體,許多上課時才露面的學員一直誤認爲他是哪位學員的“替身”,倒沒顯得有多麼另類。
“韓博,總窩在這兒悶不悶?”
林佔臣一樣極少住黨校,但他的情況跟別人不太一樣,愛人是江城人,他家就安在江城,下課回去陪老婆孩子。畢竟剛從部隊轉業,在地方上朋友不多,沒那麼多應酬。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認出來之後就找服務員換房間,這幾天二人一個房間,只不過房間對他而言就是一午休的地方。
韓博點點鼠標,回頭笑道:“不悶,林處長,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挺喜歡這樣的。在良莊時工作忙,在bj時學習壓力大,回南-港市局之後也一直沒閒過。培訓課程不是很緊,相當於休假,可以靜下心想想一些事。”
省軍區不是野戰部隊,何況一直在機關。
新單位同樣是機關,並且現在的職務算不上多麼重要。
早八晚五,作息時間規律,壓力不是很大,跟普通上班族沒太大區別。
或許是“靜極思動”,林佔臣居然有那麼點羨慕整天忙團團轉的,坐起身看看筆記本電腦屏幕,好奇問:“研究案子?”
“十一年前的積案,請同事把當時的案卷掃描一下傳過來,結果把他們搞焦頭爛額。當時投入大量警力做過許多工作,光筆錄材料就一編織袋。一份一份掃描,你說麻不麻煩,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什麼案子?”
“搶劫殺人。”
老鄉兼同學在部隊時先後從事過機要和保衛工作,部隊保衛部門跟地方公安機關的職能差不多。韓博相信他能夠保守秘密,這也算不上什麼機密,麻利地敲擊幾下鍵盤,打開一個網頁,指着網頁上的配圖:“被害人是他前妻,遇害時24歲,
剛結婚兩個多月,已經懷孕了。”
李海強,男,漢族,1966年出生,江省寧城市海防縣人。1985年畢業於江城師範大學。1985年6月至1986年8月在南-港市第一中學任教;1986年8月至1987年8月在南-港市長江區區委辦工作……現任儀慶市市委委員、常委、常務副市長。
“36歲的副市長,這麼年輕!”
“儀慶是縣級市。”
“縣級市的常務副市長也年輕,不過對你來說不算誇張,你29不也馬上副處麼。”
“林處,你開什麼玩笑,人家是排名很靠前的市領導,我這個搞技術的準副處能跟人家比麼。”
“你不能比,我更不能比。”林佔臣不無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問:“小韓,你是不是認爲他有嫌疑?”
“他沒嫌疑。”
韓博再次點點鼠標,一連調出好份筆錄:“許多人證實他跟他前妻感情很好,他前妻也就是被害人很漂亮,生活作風也好,他倆結婚在當時堪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要是沒出事,要是評選模範夫妻,他們絕對能評選上。
不光沒作案動機,而且沒作案時間。案發當天上午,他隨時任市委副書記去東港檢查工作,直到辦案民警搞清被害人身份向區領導彙報,區領導再向市委畢副書記彙報,他才知道妻子遇害的噩耗,才從東港往回趕。”
“她妻子當時帶了很多錢?”林佔臣又問道。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韓博調出幾張勘查時拍攝的照片,抱着雙臂沉吟道:“被害人多才多藝,參加各種文藝活動時很活潑,在生活上卻很樸素,這可能與她成長環境和家庭條件有一定關係。山溝飛出來的金鳳凰,會過日子。
這衣服,在當時應該算不上多時髦。自行車是新的,可自行車在遇害現場附近找到了。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人,兇手又沒騎走自行車,光憑錢包不見了就判定是財殺我感覺有些牽強。”
“未遂,殺人滅口?”
“如果是未遂殺人滅口,那兇手極可能是初犯,不是慣犯,極可能沒前科。屍體扔在垃圾箱裡,自行車扔在案發現場附近,兇器也扔在附近草叢裡,從這些跡象上看兇手也確實不專業。”
光憑看材料能分析出什麼,林佔臣搖搖頭:“過去十幾年,這種陳年舊案很難查。”
“是啊,時間過去越久越難查。”
韓博合上筆記本電腦,轉身道:“我一直在想,這個現場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刻意佈置的,刻意用來誤導我們公安的偵查方向。特別是兇器,一把用鋸條的匕-首,我們會自然而然的想,誰會去這樣的,誰又會用這樣的去作案,進而圈定要摸排的人員範圍。”
什麼人用什麼東西,什麼層次的人有什麼樣的消費。
剛纔照片上那把鏽跡斑斑的,一看便知道但凡有點身份的人都不會去玩。它的者和擁有者極可能是無業遊民、小孩或民工。
林佔臣猛然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道:“可能是情殺或仇殺僞裝成財殺,死者生前很漂亮,愛慕她的人肯定不會少。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因愛生恨,痛下殺手!”
韓博指指身後的電腦,苦笑道:“材料顯示當時的辦案人員沒認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做過這方面工作,很細緻地調查過被害人的社會關係。曾對她有意思的和單位領導及同事曾給她介紹過的幾個人,全沒有作案時間,全有不在場證明。”
“感情這種事很難說,有可能是單相思。”
“如果真是情殺,兇手真是單相思,那這個案子就難查了,除非他自己站出來承認。”
“你準備怎麼查這個案子?”
韓博想了想,起身道:“沒什麼好辦法,等我們韋支隊從西川回來,等我培訓完回去,先試試能不能從兇器上提取到嫌犯的dna。如果能提取到,商量一下是不是安排幾個偵查員認真研究案卷,追查這起曾把我們南-港公安搞得灰頭土臉的陳年舊案。”
小夥子躊躇滿志,平時溫文爾雅,這一刻能感受到他身的“打擊味兒”。
“韓打擊”,不打擊能叫“韓打擊”,林佔臣不禁笑道:“聽上去蠻有意思的,早知道公安工作這麼有挑戰性,我應該主動要求去公安局。”
確實極具挑戰性,要是發生影響惡劣的特大案件卻破不了,挑戰失敗,日子可不會好過。
運氣不錯,01.01案能夠在六天內破獲。
要是運氣不好,案子到現在沒破,讓兩個“狂人”引爆第二顆、第三顆乃至第四顆,陳局極可能跟十一年前的那位局長一樣被調離。
“老帥”回家養老,自己這個“少帥”同樣不可能有機會來黨校培訓。分管技術的刑警副支隊長這個職位或許能保住,技偵支隊長肯定想都不用想。
韓博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手機突然響了,老單位領導姜國平打來的。
他沒事不會打電話,印象中他似乎從來沒主動打過,全是逢年過節打給他。
絲綢集團是“過去式”,天塌下來跟一個已經離開集團五六年的人又有什麼關係。至於妻子,清清白白,只拿屬於她的酬勞,一樣沒什麼好擔心的。
韓博只是感覺有些突然,並沒有前幾天等老盧骨髓穿刺檢查結果那麼緊張,跟林佔臣歉意的笑了笑,接通電話問:“姜科長,我韓博,什麼事?”
集團整個亂套了,普通職工跳槽,第一次改制時入過股的職工要說法,一些靠邊站的幹部煽風點火,一些被辭退的幹部上蹦下跳,還有一些之前撈過油水的幹部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看門的不會下崗。
姜國平一直堅守崗位,站在窗戶邊遙望着辦公樓,用韓博去年春節送給他的手機說:“小韓,丁總他們昨天去縣裡開會,直到現在沒回家,手機打不通,不上,丁總愛人急得團團轉,剛給我打過電話。”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韓博低聲問:“她跟你有沒有說什麼。”
“她說過侯廠,電話是秘書接的,秘書告訴她侯廠出國考察,一時半會不上。”
侯廠確實去了東南亞,新加坡的一個大集團有意在南州投資,已經談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這個時候去極可能不上巧合。
自己知道一點內情,他一點不知道,這個關鍵時刻避嫌是最好的選擇。
韓博不認爲姜國平打電話只是說這些,追問道:“還有嗎?”
“你跟市領導回來那天發生的事鬧太大,搞得羅書記下不了臺,肯定火了,當時查丁總他們市領導可能會有看法,所以一直隱忍到昨天。這種事要麼不爆發,一爆發起來就收不住,給曉蕾提個醒,讓她有思想準備。”
“什麼事鬧太大?”
“你不知道?”
“你一提醒,我當天下午就回市裡。第二天在單位,第二天傍晚出發來江城,在江城一直呆到現在。就知道單位的事和良莊的事,思崗有什麼事我真不知道。”
“我以爲隨同陳書記來視察的人跟你說了呢,那天中午不知道誰走漏風聲,三百多個入過股的職工和一些被辭退的幹部,跑到政府招待所門口打橫幅,要向陳書記反應問題,把陳書記堵了一個多小時。”
陳局去思崗是幹什麼的,就是去視察縣裡維護春節期間社會穩定和確保春運安全各項準備工作的。
南州發生的那是突發-事件,是債務糾紛引發的刑事案件。
雖然鳴了三,但政治影響遠沒有思崗發生的這件事惡劣。
韓博終於意識到侯廠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國避嫌,低聲問:“姜科長,他們去找陳書記反應什麼問題?”
“賤國有資產,把集團給黑-心資本家,侵犯小股東利益,不顧普通職工死活。那些繅絲廠也有人蔘與,舉報某些縣領導官-商勾結,讓黑-心資本家壟斷鮮繭收購,甚至有人舉報某些縣領導大肆官。什麼某些縣領導,不就是說羅書記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件事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開發區相當於一張白紙,你想怎麼畫就怎麼畫。(ww.uukashu)並且一把手是市委常委兼任的開發區工委書記,羅紅新在擔任管委會主任時可以大展拳腳。
思崗不是南-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縣-委書記工作的重點也不只是招商引資發展經濟。
他角色顯然沒能轉換過來,依然秉承之前雷厲風行、只爭朝夕的工作方式,一上任就不斷調整幹部,徹底打破思崗平靜那麼多年的政局。
一些人敢怒不敢言,積怨已久,就等着他下錯棋。
沒考慮周全就出讓絲綢集團股權,無疑是那些人等待已久的機會,相當於一個總爆發。
作爲一個縣-委書記,他現在應該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跟打仗一樣,一旦開打再想停下來卻沒那麼容易。
儘管有可能波及到妻子,韓博並沒有因此擔心或生氣,反而有些同情甚至敬佩只見過一面的羅紅新。
出讓絲綢集團股權需要勇氣,徹查丁總他們需要下很大決心,搞不好會把政治前途搭上。侯廠雖然不是市領導,但對他而言就是一座山。何況在別人看來這不只是挑戰侯廠,也是在挑戰前任思崗縣-委書記、現在的市-委宣傳部長謝立華。
絲綢集團是“馬蜂窩”,良莊一樣是“馬蜂窩”。
妻子現在是“良莊人自己的銀行”董事長,“良莊人自己的銀行”整個一大。爲難她,焦漢東第一個不答應,老盧要是知道會從bj跑回來跟他玩命。
韓博不敢往下想了,暗暗祈禱家鄉父母官一定要保持清醒,千萬別搬石頭砸自己腳,成爲思崗歷史上第二個主動申請調離的縣-委書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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