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劍客將劍拿在手裡後,反手格向身後襲來的鉤和鉗。剛一碰上,那兩般兵刃立刻被削斷。黑袍劍客劍鋒回掠,又削斷了長鞭。而胖蜈蚣似乎是對自己的寶刀很有信心,依舊提刀向黑袍劍客所執寶劍劈去。黑袍劍客怕損壞了伊塵的長劍,不敢與寶刀硬碰。劍尖斜點向對方寶刀,想把它盪開,沒想到這劍竟比那口寶刀還鋒利,直接從寶刀的側面對穿而過。
胖蜈蚣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寶刀已被毀,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裡。眼光緩緩向劍看去,暮地看到劍身上竟有兩個字——溶月。這時,便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溶月!溶月!是溶月,是溶月寶劍!”其他的人猛地擡頭,齊向伊塵看去。
溶月寶劍是二十餘年前名震江湖的“溶映雙劍”中顏素穎所執,而另一劍,則是伊遜。可後來不知爲何,“溶映雙劍”雙雙絕跡江湖。沒想到二十餘年後,溶月寶劍竟然再度現世。只是不知道它的主人現在在哪兒?這五毒平日裡都做過不少惡事,此刻見到溶月寶劍,都不自禁地感到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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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劍客將劍提了起來,長劍之上,果然刻着“溶月”兩個字!他的手不自主地顫抖着,也不在顧那五人,衝到伊塵跟前,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伊塵。而那五人則趁此機會灰溜溜的下了樓。
黑袍劍客半響之後才顫聲問道:“小兄弟,這把劍你是從哪兒得來的?”伊塵見他如此問,心中不覺有氣,道:“大俠何出此言?此劍自是晚生家中之物!”黑袍劍客道:“小兄弟會錯意了!在下白濤耀,與這劍的主人頗有淵源,是以想問一問。”伊塵“哦”了一聲,道:“白大俠,這劍是晚生前幾日在寒舍偶然發現的,晚生也不知道它的來歷!”白濤耀又欲詢問,卻忽然警惕起來,道:“小兄弟,我有一個極其厲害的對頭就要來了,你這把劍再借我一下。申時你到東城門外十里遠的小山上等我。我還有些事要問你,也順便還你的劍。”伊塵沉吟了一會兒,道:“好!”白濤耀又道:“小兄弟,這兒已成是非之地,你還是趕快離開的好!”伊塵“嗯!”了一聲,道:“好!阮兄,我們走……咦?”伊塵正欲招呼阮隱走,轉過頭來,卻發現阮隱已沒了身影。心中有些納悶,不由得叫道:“阮兄呢?阮兄去哪兒呢?”白濤耀道:“他已經走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好像還很傷心!”伊塵心中頗爲悶悶不樂,慢慢地走下了樓。他實在想不通,阮隱爲什麼會不聲不響的就一個人離開了。在伊塵走後,白濤耀也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作爲店家的損失。這才展開輕功從窗口飛了出去。
陽光明媚,照得山上的葉兒發亮。伊塵牽着馬,一步步地在草地上走着。清風微微拂動他的衣袂,遠遠望去,真似“飄飄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草地上點綴着朵朵野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嬌豔。偶爾也會有蝴蝶成雙成對地追逐嬉戲。遠處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馬兒悠閒地啃着草,時不時地打着響鼻。
伊塵擡頭望了望太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青草與野花的芬香便充盈於胸肺之間。又行得十餘步,伊塵便盤膝坐在草叢之間,閉上了眼睛,迎着陽光,又貪婪地吸了口氣。睜開眼來,伊塵向來路望了望,看看白濤耀是否到來。見沒人影后,又將眼光移向了別處。忽然間,不遠處一抹藍色闖入了眼簾,那是一個身着藍衫的少女,正彎着腰採着地上的花朵。伊塵心中一喜,立刻跳了起來,叫了一聲“王姊姊!”那人回過頭來,面容雖然嬌好,可卻不是王露。伊塵心中立刻涌起了一陣失落,訕訕地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發了一會兒呆,抽出洞簫,吹起《桃源韻》來。曲聲雖悠揚清脆、灑脫自然,可其中那絲愁卻纏綿起來。待的曲將盡,伊塵才暮然覺得自己竟將曲中那絲愁吹了出來。
“爹爹!爹爹!是爹爹!我明白了,原來孃親作此曲的時候,心裡想的是爹爹。”伊塵直到此刻方纔明白,爲什麼他一直吹不好。直到此時心中想着王露,這絲憂愁才吹了出來。他亦明白,爲什麼當年師父叫他彈奏此曲時,心中不能想他的孃親。
簫聲隨風飄散,斷斷續續地傳入裡許外的白濤耀的耳裡。雖已細微,但白濤耀的身子卻不由得一震——他似乎對此簫聲特別敏感。白濤耀大喜過望,喃喃地道:“素穎,是你嗎?你怎麼會來這兒?”猛地一擡頭,眼中跳躍着欣喜的光芒,展開輕功,向簫聲傳來處急奔。
轉過兩個山坳,卻見一匹馬正吃着草。離馬兒不遠處,一白衣少年正吹着蕭。白濤耀不由得滿心的失望,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兒,腦中的記憶也在簫聲下一幕幕地展現。到得後來,竟是滿心的悽苦,不由得一聲長嘆。
伊塵聽得有嘆息聲響起,微微一驚,簫聲立止。轉過頭來,見是白濤耀,不由得喊了一聲“白大俠!”白濤耀微微苦笑了一下,走向伊塵。打量了他一會兒,又喃喃地道:“真像!真像!”伊塵有些納悶:白濤耀這個“真像”指何而言?正欲開口詢問,白濤耀卻已道:“你是不是姓伊?”伊塵心中不經奇怪,道:“正是!不知白大俠何以知此?”白濤耀一聲苦笑,嘆道:“你娘姓顏!二十幾年過去了,想不到他的兒子也長這麼大了!”伊塵心中一動,問道:“白大俠與家父相識?”白濤耀眼裡閃過一絲痛苦,道:“不僅相識,他……他還是我師兄!”伊塵心中一陣激動,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聽到父親的消息。顫聲道:“那白大俠現在可知家父於何處?”白濤耀又是一聲苦笑,默想了一會兒,道:“我已有二十餘年沒聽到師兄的行蹤了,又怎會知道他現在於何處?唉——”白濤耀一聲長嘆,臉上又爬上了痛苦。隨後嘴巴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麼,卻又不好說。伊塵聽到此話後,心中升起了些許沮喪。一轉頭,再一次見到白濤耀的表情,不經微微有些奇怪:爲何剛纔還威風凜凜的,現下竟成如此扭捏模樣?
短暫的沉默後,白濤耀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向伊塵問道:“你娘現在安好?”伊塵心又是一陣悲痛,忍着淚水道:“孃親……已於……已於六年前逝世。”話未了,只見白濤耀一個踉蹌,往下便倒。伊塵不由得一聲驚呼,連忙扶住他身子,急急叫道:“白大……白師叔,白師叔,快醒醒……”
他也想不明白:爲何白濤耀聽到自己母親逝世的消息後,竟會暈倒。難道他與母親之間也着深厚的感情?伊塵掐着白濤耀的人中,過不多時,白濤耀緩緩醒轉,上齒緊咬着下脣,問道:“你娘……你娘她是怎麼死的?是不是給人害死的?她武功出神入化,就算是十餘個一流的高手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伊塵搖了搖頭:“不是!我孃親真的是病逝的。”白濤耀虎目中淚光閃爍,聲音低沉地念着伊塵母親的名字:“素穎…素穎……”許久之後,白濤耀又問道:“我師兄呢?嗯?就是你爹爹。他呢?他現在在哪兒?”伊塵道:“我從來沒見過爹爹,孃親也從不跟我講!”白濤耀突然跳了起來,抽出長劍,亂劈亂刺。伊塵大駭,狼狽的滾了開去。
劍光四射,草莖橫飛。白濤耀一邊瘋狂地劈着劍一邊咒罵不休:“伊遜,你這個僞君子,與你共同學藝十餘載,竟然也給你騙了。你這混蛋。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一劍殺了你。還以爲你重情重義,會待素穎好好一生,想不到你竟是個披着羊皮的狼。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素穎這樣愛你,還懷了你的孩子,可你卻背棄她。你這僞君子、負心漢。”罵到這裡,白濤耀卻突然大笑起來:“伊遜啊伊遜,你覺不覺得你很悲哀,有這麼個好兒子竟然不知道,而他長這麼大竟也不知道你。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悲可笑。你這個畜牲、捱千刀的……”白濤耀越罵越兇,越罵越是難聽。
伊塵的心抽痛着,流着血,鮮血淋漓。這就是他的父親嗎?真的是一個虛僞狡詐的僞君子嗎?他不想認,但也不得不承認:從小至大,母親從未提起過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父親也從未來找過自己母子倆。他甚至連自己父親的名字都不知道,直到今天爲止。他從小就幻想自己的父親是個大英雄、大豪傑,可他也記得母親說過:這世上的男人沒哪個是好人,要他長大以後做個好男兒。難道母親曾 被人拋棄?而拋棄自己母親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伊塵的思緒就猶如一團亂麻,越收越緊,越緊越解不開。心也給這團麻線絞得越來越痛。
伊塵雖不知自己父親到底是何等人物,但在未真正知道之前,絕不會允許別人侮辱自己的父親。見白濤耀越罵越兇,便咬緊牙關,痛苦地道:“白師叔,請你不要辱罵家父!”白濤耀呆了一呆,心裡一聲長嘆,還劍入鞘,道:“師侄,剛纔我有些衝動了,你別見怪!”伊塵道:“我爹爹真是這樣的人嗎?”白濤耀嘆了口氣,沉默不語,半響才道:“師兄之前是很好的!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變了!他……”“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伊塵衝動地打斷了白濤耀的話,道,“我相信爹爹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況且我孃親生前雖從未向我提及爹爹,可孃親心裡卻始終想着爹爹!”白濤耀嘆了口氣,道:“我們不說這些了!師侄,你知不知道這是你娘生前所用的佩劍?”白濤耀說完就將溶月寶劍遞給伊塵。伊塵將劍接過,道:“我之前只是猜測,並不真的知道。”白濤耀道:“師兄和你娘都是文才武略皆通之人。師侄,可我看你好像不太會武。你娘沒教你嗎?”伊塵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孃親會武!”白濤耀又道:“雖然我的武功差你娘甚遠,且對她的武功所知不多,但她的武功卻不能因此失傳。從明天開始,我就一一把它教給你!”伊塵道:“師叔,侄兒此次前來京城,是爲了會試。侄兒前來之前曾與人打賭。侄兒所若輸了,便沒臉見家師了!所以,侄兒怕是不能專心致志地學孃親的絕技了!”白濤耀道:“傻小子,習武跟你們學文一樣,是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更何況是你孃的武功?我看你一點基礎都沒有,所以我還得每天都教你一點基本功。”白濤耀剛一說完,伊塵又忍不住問道:“師叔,你知不知道當年我爹爹和我孃親爲什麼會分開啊?”白濤耀一愣,掻了掻頭道:“我也不清楚了。二十幾年了,我記憶有些模糊。只不過我和你爹孃最後分別時,他們好像是在一起的!”接着,白濤耀又講了當年許多事。可不知道爲什麼,每當說起當年的顏素穎的時候,他就會說的得顛三倒四。只把伊塵聽得雲裡霧裡。
接下來的日子裡,伊塵除了每天讀書唸詩之外,便跟着白濤耀學武。白濤耀也會給他講講江湖中趣事,亦或是和他在樹下下棋。
於文一道,伊塵頗有天賦,於武一道,其天賦也是絲毫不減。許多招式的精義都是一點即透。因此白濤耀對其極是喜愛。許
多時候,也不由得暗暗感嘆:這個伊塵,文武都極具天賦,真像極了他父母。
雖然如此,但伊塵自小學文,筋骨未得到鍛鍊,體質極差。因此在練習的時候,老是跌得鼻青臉腫。白濤耀心中憐惜,又將師門的內功心法傳給他。但內功極少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因此伊塵雖然學了心法,可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覺會試之期已到,會試之後再過月餘便是殿試。殿試過後,次日就放榜。放榜那日,伊塵也去看了一下,至於位於第幾甲,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和朱光正打賭,只是進殿試,金榜之上有他的名字就行了。而白濤耀見師侄年紀輕輕就功名有成,不經歡喜了好一陣子。
二人看榜歸來,剛一進客棧,店裡的夥計就遞給伊塵一封信。說是剛纔一位年輕公子送來的。那年輕公子還說一定要將這封信交給伊塵。伊塵將信接過,只見上面奔放地寫着:伊兄親啓。字跡甚是陌生。伊塵納悶的同時也將信箋抽了出來。輕輕展開,只見裡面寫道:
伊兄:
金榜我已看過。先祝伊兄金榜題名。寫比一信,還欲向伊兄釋清一事。對於那日相激之無禮之舉,並非有意而爲之,實是拙妹頑皮。我雖爲兄長,卻也拗不過她。才以語言相激,逼伊兄入仕,一展才華。朱某深知此舉實是大違伊兄平生之意,爲此深感歉意。還請伊兄能海涵。
伊塵向署名之處看去,卻是朱光正。伊塵心裡有些驚奇也感覺有些好笑,看來這個朱光正對其妹妹極是寵溺,是以他這個兄長才會處處護着她。本來在此之前,伊塵對朱光正還存有氣,現在知道真相,心中的氣不覺也消了。
放榜次日,聖旨便到。伊塵被封爲湖廣寶慶府新寧縣知縣,即日赴任。送走差使後,白濤耀便對伊塵道:“師侄,左右我也無事,不如我護送你赴任吧!”伊塵一喜,道了聲“多謝師叔!”白濤耀拍了拍伊塵的肩膀,許久才道:“既來之則安之。雖說官場險惡,但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就好好的做這個官吧!若當不下去,那就辭官歸隱。好了!我也不多說了,趕緊收拾一下吧!在京城呆着我也悶得緊。”
伊塵來京城趕考,行李本就不多,因此沒多久就收拾妥當。收拾完後,伊塵一邊將包袱背在肩上一邊道:“師叔,我想先去無錫向師父和孃親道別。所以,我們得先從京杭大運河走水路,然後再改乘車馬走陸路。”白濤耀聽伊塵說完,突然喜道:“走京杭運河?那好極了!正好順路,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伊塵見師叔突然就高興起來,心裡不由得也有一絲歡喜,問道:“是誰呀?”白濤耀道:“是我師父,你的師祖!他老人家住在德州。我有二十餘年沒見到他了,不知他老人家身體安好?”伊塵的身體一震,隱隱覺得有什麼事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不由得問道:“師祖他老人家在德州?”白濤耀臉上掛滿了嚮往,微笑道:“嗯!你師祖文武雙全,可惜我天資不好,就算是武功,我也未學到一半。他要是見到有這樣一個徒孫,一定高興得緊了。”伊塵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若只論文的話,師祖、師父、孃親,誰會厲害一些呢?”
到達德州後,白濤耀便帶着伊塵前往二十幾年前自己師父所居之地。但相隔二十餘年,已是人去樓空,滿院雜草。當下只得悵然而反,隨伊塵到無錫。
院子依然那麼祥和寧靜,遠遠的便聽見一陣輕微的沙沙聲,似乎有人正在掃地。伊塵與白濤耀並騎而行,到了院門外,見到院子的時候,心裡不經升起了一股親切。雖說離開師父沒有多久,可到這裡的時候,總有久居異鄉終回故土之感。
“師叔,就是這了!”伊塵一邊說着一邊翻身下馬。白濤耀也躍下馬來。二人將馬系在院子外的楊柳樹上,轉過身來,便見院門“呀”的一聲打開,玄清倒拖着掃帚衝了出來。見是伊塵,將掃帚一丟,抱着伊塵大叫道:“伊師兄,你回來啦!我真是想死你了!”隨後又放開伊塵,道:“走!去見師父吧!師父也正想着你了!”伊塵道:“我也很掛念你和師傅父了。來!我給你引見一個人。”玄清暮地回頭,這才發現旁邊還站着一個人。不由得看着伊塵道:“伊師兄,這位是誰啊?”伊塵道:“玄清,這位是我師叔!師叔,這是玄清!玄清師弟,快拜見師叔!”玄清望了望白濤耀,又望了望伊塵,狐疑道:“伊師兄,我可沒聽師父說起他有這樣一個師弟啊!”伊塵正欲解釋,白濤耀卻已寬厚地笑道:“小兄弟也許想不到,你伊師兄的父親是我師兄!”玄清恍然大悟,心中暗叫一聲:“原來如此!”這才上前向白濤耀行了一禮,道:“師叔,師兄,快進去吧!師父也正等着了。”伊塵“嗯!”了一聲,道:“師叔,我們進去吧!”
三人行到院子裡,便見得慕野從堂屋內走了出來,笑容可掬地道:“塵兒,你回來啦?”雖隔數月,卻如已過幾秋。此刻見到師父,伊塵的心竟有些激動,眼裡又噙了淚水,顫聲叫道:“師父!”慕野伸手拉住伊塵道:“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幹嘛又這麼激動?記住,要‘淡’。”伊塵低垂了頭,低聲道:“是!”慕野轉過頭來,目光落在白濤耀身上,不經一愣:總覺得此人好生面熟,但一時卻又想不起是誰了。不由得問道:“這位是……”白濤耀自從見到慕野後,便呆在了那裡,此刻嘴角抽動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隱隱含有淚花。不知道他見到慕野爲什麼會如此激動。衆人正納悶之際,白濤耀卻忽地向後飄出丈餘,反手拔出長劍,舞了一
個劍花,又插入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