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酒樓,楚曜正在查看安業坊裡各處暗樁的情報彙總,看到一半,突然擡起頭:“我想起來了。”
旁邊的孟墨翎愣了一下:“曜哥,你想起什麼來了?”
楚曜:“白月光,我想起在哪聽過白月光了。”說着,站起身,將手中的情報收拾了一下,交給孟墨翎拿着,然後帶着他快步離開了酒樓。
“曜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特監司。”
很快,兩人回到了特監司總部。
楚曜快步穿梭在一排排書架間,這些書架上,滿滿當當擺放着的都是大楚各地的情報消息。
很快,楚曜從西北情報區域抽出了一本冊子。
冊子上清楚的記載了白月光、黑蓮花擊殺潛伏在戎城的北燕暗探,以及兩人悄無聲息滅了天羅門的事情。
楚曜將冊子上的情報反覆看了數遍:“白月光、黑蓮花”
天羅門雖只是一個江湖門派,可是其內是有九品高手的,且不乏七八品武者,這實力其實並不低了,可卻被白月光、黑蓮花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滅了。
楚曜又看了一下冊子上的情報。
白月光和黑蓮花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冒出來就轟動了戎城,然後又突然消失,戎城那邊的鎮撫司追查了好久,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查到,這兩個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孟墨翎也瞄了一眼情報,詫異道:“西北那邊的江湖人來京城了?”
楚曜將冊子放了回去:“以後對賽華佗居的監視加倍。”
當初派人監視賽華佗居,主要是因爲它的出現太過突兀,以及賣藥給武安侯、南和伯赤焰貂解藥時所表現出的對權貴的無所畏懼。
這種不將權貴放在眼裡的人,威脅性很大,不得不防。
另一邊,回伯府的路上,時芙昕閉目靠着馬車壁上,腦海中想着的全是今天被楚曜追蹤的場景。
楚曜的功夫怎麼會那麼高呢?
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哥、她姐功夫能步入九品之境,除了提升了體質激發了身體潛能外,還在於他們日復一日的勤加練習。
九品都要付出那麼多的努力,更何況是九品之上了。
楚曜一個皇室子弟,就算什麼也不做,這輩子的榮華富貴也會享之不盡,這人到底是哪來的這般強大的練武動力?
想到每次見到楚曜,楚曜所表現出的養尊處優的紈絝模樣,時芙昕心裡就有些感嘆。
要不是今天偶然碰到,她還真的沒法發現那位名聲極差的曜三公子居然這般厲害,她對這位曜三公子的瞭解太片面了,不,不僅她,估計滿京城的人都被他給騙過去了。
京城的人果然各個都是影帝影后呀!
快要進內城的時候,時芙昕突然叫住了外頭的車伕:“先不回府,去北城兵馬司,我要去接我爹。”
安業坊在外城南邊,北城兵馬司在北邊,半個時辰後,伯府的馬車才進入北外城街道。
時芙昕沒有讓車伕直接去兵馬司,而是先繞道去了平康坊,見了一下甘繁仁。
甘繁仁母親的眼睛醫治好了後,他的開銷不那麼大了,如今已經不在上街混了,而是開了一件雜貨鋪。
時芙昕進了雜貨鋪,邊看着裡頭東西,邊問着甘繁仁:“你認識內城的人嗎?”
甘繁仁頓了一下:“姑娘是指?”
時芙昕沒看他,專心挑選着店裡的東西:“就是做你這一行的,有點人手,消息靈通的地頭蛇。”
甘繁仁訕訕一笑:“姑娘說笑了,我哪裡算什麼地頭蛇呀。”頓了一下,委婉提醒道,“內城的地頭蛇背後基本上都有人。”
時芙昕沉默了片刻:“有沒有那種身患惡疾的?”
聞言,甘繁仁心頭一動,頓時明白時芙昕打探這消息的用意了。
當初他願意追隨,不就是因爲六姑娘幫他醫治好了母親的眼疾嗎。
甘繁仁認真的想了想:“還真有一個,那人叫餘多,外號菸袋子,估計是旱菸抽多了,得了肺疾,這兩年咳嗽不斷,走幾步都要喘氣。”
“內城真正排得上號的地頭蛇就四個,東西南北各一個,菸袋子就是其中一個,地盤就在內城東市一帶。”
時芙昕:“他背後的人是誰?”
甘繁仁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像菸袋子這樣的地頭蛇,應該跟各個的大人物都有些往來的,不會只聽令一人。”
時芙昕又問了一下菸袋子的音容相貌,然後挑選了幾件針線物件,就帶着安然、小芳出了雜貨鋪,坐上馬車,直接去了北城兵馬司。
此刻距離時正和下衙沒多長時間了,馬車到了沒多久,時芙昕就接到了時正和,父女兩一塊回了伯府。
當天晚上,時芙昕穿上她自己做的夜行衣,蒙上面,悄無聲息的出了伯府,直奔內城東市一帶,初步探查了一下菸袋子的情況。
菸袋子很好認,隨着戴着一個大大的菸袋,即便得了肺疾,不能抽菸,還是會帶着菸葉,時不時的拿出來聞一聞,過過煙癮。
探查到菸袋子病情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時芙昕心裡有了數,悄然回了伯府。
之後的幾天,時芙昕數次夜探菸袋子府邸,期間發現,每當到了深夜,都會有人去他府上買情報。
確定菸袋子真的不是某一方勢力的人,僅僅只是一個消息靈通的情報販子,半夜時分,時芙昕潛入他臥室。
知道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輕易投靠某人的,時芙昕也沒像收甘繁仁那樣要收他當手下,只是將裝有緩解他肺疾的一顆丸藥放在了他枕邊,同時留下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着:楚曜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當菸袋子醒來時發現牀頭的藥瓶和紙條,嚇了好大一跳。
不過在服用丸藥後,發現肺疾真的有所緩解,又着實高興了好久。
沒有人想死,他這肺疾越來越重,看了多少大夫都不管用,他都絕望的在等死了。
沒想到峰迴路轉,居然有人能治他的病。
雖說出現方式讓人很是忌憚,但作爲一個情報販子,他明白,只要他能爲對方提供情報,對方就不會對他怎麼樣。
菸袋子是畏懼楚曜的,一是因爲他皇室子弟的身份,二是因爲楚曜的名聲,不過爲了自己的小命,猶豫再三,還是派人將楚曜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情況都打探了一遍。
半個月後,菸袋子將收集到的關於楚曜的消息全部寫在了紙上,裝進了一個荷包,然後直接掛在了牀頭。
當天晚上,荷包就被取走了。
第二天早上,菸袋子起牀看到荷包不見了,牀頭又多了一個藥瓶,高興的同時又越發的忌憚了。
自己的家被人隨意進出,真的很讓人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