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公孫明的口頭答應,時芙昕沉澱的心情到底鬆快了一些,讓皇后和太子出席不了宮宴只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
有些事太子拖得,她拖不得。
經過這段時間太子一黨散播的流言,她身上已經貼有了太子的標籤,只要她沒定親,外人就會將時家視爲太子一邊的,這會影響到時家其他姑娘的說親。
京城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是明哲保身的,並不想和奪嫡扯在關係,因爲太子看上她的流言,時芙琳定親的人家就找上門來過,雖沒退親,但言語中已經有些不不願意了。
時芙音見時芙昕眉目不展,拉了拉她的手,低聲道:“別擔心太皇太后今天也要出席宮宴,有她老人家在,皇后和太子不敢太放肆的。”
時芙昕笑着‘嗯’了一聲。
直到宮宴臨近時芙昕纔跟着太皇太后、慶陽公主母子、時芙音、永安公主一塊去了宴請的大殿。
看到時芙昕和公孫明同時出現,參加宮宴的人都若有所思。
太皇太后一坐下,衆人就圍上來請安。
時芙昕坐在了永安公主旁邊,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楚曜出現在了大殿中。
楚曜也隨着衆人,上前給太皇太后請安,離開之時看了一眼時芙昕。
時芙昕見了,看了看慶陽公主和公孫明那桌。
慶陽公主雖做得很隱晦,但每次看她的眼神,她還是能感覺到對她對自己的不喜。
想了一會兒,時芙昕藉口說要方便出了大殿,剛出大殿,一顆石子就落在了她腳邊,時芙昕看了一眼,朝着石子射來的方向走去。
“曜三公子找我有事?”
楚曜看着時芙昕:“你覺得公孫家爲何能傳承至今?”
時芙昕笑道:“請曜三公子解惑。”
楚曜:“公孫家家風嚴謹,家規森嚴,你確定自己適合這樣的人家?”
時芙昕默了默:“一個大家族,有規矩總比沒規矩的好。而且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公孫家的後輩從事的生計行業頗多,並沒有把人給限制死了。”
楚曜:“公孫明早已有了心上人這個你也不在意?”
時芙昕面色一滯,雖然她知道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愛情很奢侈,但還是很憧憬的,希望能和未來的丈夫能雙向奔赴。
對於感情,一直以來她都是偏向日久生情的。
她能接受一段以交易爲開頭的感情,但這並不影響她希望能夠在之後的相處中迸發出愛情。
公孫明有了心上人,這還真糟心。
時芙昕看着楚曜:“曜三公子,我有個困惑還請解答。”
楚曜:“你說。”
時芙昕:“你以前似乎瞧不上我的,如今卻一副很希望娶到我的樣子,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呢?”
楚曜看了一眼時芙昕:“你敢主動爲自己爭取利益,不怕事、能兜事、不亂摻和事,我需要一個清醒且有自保能力的妻子。”
時芙昕倒是沒想到楚曜對她的評價還挺高,沉默了一下道:“我跟你說說我想要的丈夫,不能拈花惹草.”
楚曜接過話:“這個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並不好.”想到上次時芙昕一副他身體不行的眼神,話頭連忙拐了個彎,“不重女色。”
時芙昕:“.我自由慣了,不喜被束縛,更不喜歡被人控制。”
楚曜再次道:“只是你不是胡亂生事,不給我惹麻煩,你的事我自不會多過問。”
時芙昕又問:“我要是和你的家人爆發衝突,你要怎麼辦?”
楚曜看着她:“只要你能承擔事後後果,隨便你怎麼做。”
時芙昕見楚曜這般無所謂,有些無語:“所以,你只是想娶個女人回家,把你妻子的位置佔着,並不願意付出任何感情了?”
楚曜沉默了一下:“既然娶了你,我自然會和你好好相處的,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職責。”
時芙昕:“我總覺得你把我當工具人了。”
楚曜聽懂了她的意思,想了想道:“不管你選我,還是選公孫明,不也是把我們當工具了?”
時芙昕:“不一樣的,急着定親不是我的本意,是爲了擺脫太子,成親之後我還是想要一個體貼的丈夫美滿的家庭的,我是做好了當個好妻子的準備的。”
楚曜眸光動了動:“我自然也是希望有個溫馨的家的。”
這時大殿那邊傳來動靜,皇上到了。
見此,楚曜和時芙昕也沒法多說了。
“宴會上,太子和皇后那邊可能會搞事,你小心點吧。”
“怎麼去了那麼久?”
“殿裡太吵,就在外面呆了一會兒。”
時芙昕回到永安公主身邊坐下,發現慶陽公主身邊的位置空着,連忙問道:“公孫明怎麼不在?”
永安公主:“你出去沒多久,他也出去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公孫明回來了。
時芙昕朝他看去,發現公孫明對自己的視線有些躲閃,對此,她倒沒多想,此時的她,思緒有些被楚曜影響了。
楚曜和公孫明各有各的優缺點。
就在時芙昕猶豫不決之時,一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擡眼看去,就看到太子朝着她挑釁一笑,一副‘她逃不掉’的神情。
時芙昕淡淡的看太子一眼,收回視線時,眼角餘光掃到了坐在宴席末尾的胡芯蕊、杜梓璇幾個國女監學生。
“國女監的學生怎麼也來了?”
永安公主朝着胡芯蕊等人看了看:“好像是皇后讓她們來的。”說着看向坐在皇上身邊的皇后,“皇后今天摔了一跤,摔得還有些重,是宮女攙扶進來的。”
時芙昕也看了一眼,淡淡道:“我看還是摔輕了,要是摔得重就沒法參加宴會了。”
永安公主認同的點了點頭。
很快,宮宴開始。
既然不想讓時家和太子有牽扯,也不想和皇后、太子正面交惡,太皇太后沒給皇后和太子任何開口的機會,皇上說過話之後就笑着道:
“往年的端午節能看賽龍舟,今年的有些端午有些平淡了。”
皇后笑着回道:“皇祖母,梨園那邊排了一些新鮮的歌舞,本宮這就讓他們上場。”
太皇太后笑着擺了擺手:“哀家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歌舞沒見過,都大同小異的,沒什麼稀奇。”說着,笑看着皇上。
“哀家前些天聽了幾齣戲,有一出是拋繡球擇婿的,哀家瞧着不錯。”
“皇帝,八皇子幾個好像都到成親年紀了吧?”
皇上一聽就知道太皇太后想要做什麼,對於這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什麼楚曜要娶北燕公主、太子看上了時家女,他都看在眼裡。
想到太子和榮郡王的謀算,其他皇子的推波助瀾;想到這段時間楚曜的臣服和表忠心,皇上笑了笑:“是啊,老八、老九、老十都該娶親了,不僅他們,宗室裡也有好些人該娶親了。”
太皇太后笑着接話:“以往皇子們的親事都是皇上皇后做主,這一次給個恩典讓他們自己做回主如何?”
“皇祖母的意思是?”皇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太皇太后笑道:“戲裡都是女子拋繡球選夫婿,可是皇子和皇室宗親豈能被挑選,這樣,咱們玩點新的。”
“拿幾個繡球出來,皇帝你來拋,皇子宗親們搶,然後拿到繡球的人,將繡遞給看上的閨秀,只要閨秀接了,皇上就下旨賜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