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紅顏笑分店,時芙昕選出了東西南北中五大區域負責人之後,需要處理的事物總算不那麼多了。
“夫人,煙爺來了。”
紅顏笑包間,時芙昕認真的翻看着各區負責人的情況,見菸袋子進來了,纔將手中的材料放下。
菸袋子笑着恭維了道:“有段時間沒親自過來給夫人問安了,夫人如今是越發的光彩照人了。”
時芙昕瞥了他一眼:“如今你也越來越會說話了。”
菸袋子嘿嘿一笑:“都是夫人調教的好。”
如今的菸袋子,對上時芙昕,是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心思了。
一是,六姑娘實力強大,從小混街道的他,打心眼裡誠服絕對的強者。
二來就是救命之恩了。他的命是養父給的,六姑娘救出了養父,就等於救了他的命,這份恩情自然是要報答的。
三嘛,如今的六姑娘可是監察司指揮楚曜的夫人,當初楚曜還只是遊手好閒的紈絝時,他都不敢招惹,更別說現在了。
菸袋子覺得他還是有幾分運道的,雖說他在內城也算是條小小的地頭蛇,但是,京城貴人太多了,他活得從來都不輕鬆。
他爲六姑娘做事,如今在道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因着楚曜的關係,很多人都不敢找他麻煩了。
他算是體會到了有個強大靠山帶來的切實好處!
“不知夫人這次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時芙昕將手中的紅顏笑五大區域負責人的資料遞給了他:“我要你組建一個調查隊,專門負責監督紅顏笑各區情況。”
菸袋子正色了起來:“夫人放心,回去後我立馬就安排下去。”
時芙昕點了點頭:“選好人後告訴我,我要看一看。”
若是有值得培養的對象,還是要早早的培養起來。
她手裡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菸袋子點頭應下,要是往常,時芙昕交待完事情後,他便會直接離開,可這次,卻有些欲言又止的懶着不走。
時芙昕見了,納罕道:“怎麼,還有事?”
菸袋子看着時芙昕:“夫人,我發現最近盯着我那裡的監察司司衛比以前多了不少,可是三爺對我有什麼不滿的?”
監察司的人只盯着他,什麼也不做,這讓他有些沒底。
雖然外頭都在傳六姑娘不得楚曜歡心,但是他是一點都不信的。
養父跟他說過是,別的男人或許不會喜歡六姑娘這種強悍的女人,但楚曜不會。
楚曜幼年過得艱難,長大後也一直不如意,他的心是空的,嬌嫩的女人是需要呵護的,他給不出呵護女子的能量,柔弱女人在他那裡只會是累贅。
相反,在強大的女人身上,他卻能得到滋養。
這話他十分認可,因爲他也是這麼想的。
最重要的是,六姑娘的強大,可不僅僅只是武力上的,她身上那種敢爲自己爭取一切的無畏精神,纔是最吸引人的東西。
若是他年輕的時候,有個像六姑娘一樣的女人看上他,他是一百個一千個願意的。
時芙昕知道楚曜這是還沒放棄追查香師爺的事,別說菸袋子,就是她出門,也有人跟着。
“不用理會,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有了時芙昕的話,菸袋子就有底了,笑着離開了。
菸袋子走後不久,時芙昕也起身離開了紅顏笑。
“夫人,是直接回王府嗎?”
上馬車的時候,石一開口詢問。
時芙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小芳:“三爺有多久沒回府了?”
小芳想都沒想道:“有七八天了。”
時芙昕笑道:“那我們去監察司吧。”如今紅顏笑的事情處理好了,她也該好好和楚曜培養培養感情了。
監察司
楚曜正埋頭處理差事中,看到孟墨翎興沖沖的跑進來,剛想出聲呵斥,就見他擠眉弄眼的道:“曜哥,嫂子來看你了,你這才幾天沒回府呀,就巴巴的找過來,可見是想你想緊了。”
楚曜愣了一下,時六來了?
隨即,楚曜就想起了上次見面時六調戲他的場景,面色有些發黑,可心裡卻怦怦加快跳了起來。
“嫂子。”
孟墨翎熱情的大聲招呼,打斷了楚曜的回憶。
楚曜擡頭看向門口,看到時芙昕揹着光走進來,有什麼東西劃過心絃,楚曜心跳再次加速,眼神久久不能離開。
見他這幅模樣,時芙昕抿嘴一笑,然後側頭看向旁邊略顯尷尬的孟墨翎。
孟墨翎收到時芙昕的視線,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不是很情願的出了屋子。
出屋後,孟墨翎就撇了撇嘴:“平日裡曜哥還嘴硬,一副回不回王府都無所謂的模樣,現在打臉了吧,好歹也是自己的妻子,居然看傻了,真是丟人啊。”
孟墨翎一走,小芳也很體貼的退了出去,還將房門給關了起來。
房間裡只剩下時芙昕和楚曜了。
沒了外人,時芙昕笑着走向楚曜:“相公,你久不回家,我想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見到我,你高興嗎?”
時芙昕一靠近,楚曜就回神了,木着臉看着時芙昕再次不要臉的坐在自己腿上,沉聲道:“我要是不高興,你會怎麼樣?”
時芙昕摟着楚曜的脖子歪頭想了想:“你要是不高興,覺得我打擾了你,那下次我就不來了。”
楚曜:“.”
這話該怎麼接?
說高興,時六是不是會得意忘形,以爲自己在意她;可要是說不高興,時六真的不來了怎麼辦?
時芙昕見他不說話,再次摟緊他的脖子:“相公,你到底高不高興見到我嘛?”
楚曜看着她:“你不覺得你很粘人嗎?”
時芙昕貼近了他:“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楚曜呼了一口氣:“.我忙着呢。”
時芙昕撇了下嘴:“那相公的意思是,我打擾到你了,那我現在就走。”
見她站起身,楚曜默了一秒:“你可以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去。”頓了一下,“我也有些時間沒回府了,等我忙完了,我們一塊回去。嗯主要是回去看看母妃。”
時芙昕看着楚曜,有些一言難盡,雙手杵在椅子兩側的扶手上,認真的看着被她圈子椅子裡的楚曜:“相公,你該慶幸你娶的人是我,就你剛剛的那話,換成其他人,心早就被傷透了。”
“怎麼,在你心裡你只有母妃,就沒有我這個妻子?”
時芙昕的姿勢帶着壓迫性,楚曜本能的感到不舒服,不過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要反抗,而是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適應,可還沒等他適應好,時芙昕就收回了手。
看到時芙昕轉身走到旁邊待客的位置坐下,楚曜摸了摸鼻子,掩飾住自己心中一閃而逝的失落。
楚曜被他心裡的想法嚇到了,他在失落什麼?
“相公,六皇子這是準備要搶娶明國公府的姑娘了嗎?”
時芙昕的問話拉回了楚曜的思緒。
楚曜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關於六皇子和明國公的情報,知道時六剛剛看到了,也不是不能說的事,便道:
“前兩天的早朝上,皇上用開玩笑的方式說,明國公府的姑娘嫁給六皇子是鮮花插在牛糞上,明國公府不願意再嫁女兒也是情有可原的。”
“明國公府地位尊貴,可以不用將女兒嫁給皇家。”
“當天,六皇子就派了媒婆去明國公府。”
與其說是六皇子想搶娶,不如說是皇上在施壓。
時芙昕默了一下:“看來皇上很是不喜歡明國公府,這都不掩飾了。還有,我咋覺得皇上將六皇子當成了對付明國公府的工具了呀?”
皇上的玩笑能是玩笑嗎?這是將明國公府架在了臺上呀。
楚曜看着她:“所有人在皇上那裡,都是他的工具。”
時芙昕笑了笑:“我還以爲皇子們畢竟是他的血脈,多少會有些不一樣呢。”
楚曜淡淡道:“皇子那麼多,少個一兩個,也不是什麼大事。”
時芙昕有些感慨,皇家還真是無情呀。
這時,小芳敲門進來,說是有人找楚曜。
楚曜看了一眼時芙昕,就在時芙昕以爲他要趕人的時候,他卻說:“你去屏風後等着吧,我很快就好。”
時芙昕面上劃過詫異不過楚曜難得釋放親近之意,她當然不會往外推了,帶着小芳去了屏風後。
屏風後面,有一間內室大小。
裡頭簡單的擺放着桌椅牀榻這些,楚曜沒回府的時候,都是住在這裡的。
小芳掃視了一圈,咕噥道:“這些也太簡陋了一下吧,三爺一直住在這裡,也太委屈自己了。”
時芙昕沒說話,對於任何一個人,有家卻不願意回,寧願在外將就着過,都意味着家是個傷心地。
時芙昕坐在楚曜慣常坐的椅子上,拿起桌上放着的三顆骰子。
小芳也看到了,頓時笑道:“難不成三爺平日裡還喜歡玩擲骰子?”
時芙昕沒有笑,把玩着骰子:“可能是身邊沒有商量的人吧,遇到要做決定的時候,就擲骰子決定。”
小芳嘴巴半張:“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三爺做決定真是靠擲骰子呀,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時芙昕失笑:“你難道沒有擲骰子做過決定?但凡擲的點數不合心意,你難道不會重新擲?”
小芳啞言一笑,是了,擲骰子做決定,看着是將決定交給了老天,其實最後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的。
楚曜這裡實在沒什麼打發時間的,時芙昕便和小芳擲起了骰子。
等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楚曜總算忙完了。
“走吧,可以回府了。”
回王府的馬車上,時芙昕笑着在楚曜眼前伸開了右手,手掌中赫然放着三顆骰子:“相公擲骰子很厲害?”
楚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可眉宇間全是傲然。
時芙昕笑了:“剛好我擲得也不錯,回家後,咱們比比?”
楚曜見時芙昕一臉挑釁的模樣,想了想,笑道:“好啊,先說好,不許用內力。”
時芙昕:“那是當然。”作弊那還有什麼意思?
楚曜來了興致:“你要是輸了怎麼辦?”
時芙昕笑看着他:“相公想我怎麼辦?”
楚曜移開視線:“我現在還沒想好等你輸了,我自會告訴你。”
時芙昕笑道:“相公很自信呀,不過,你要是輸了呢?”
楚曜直接道:“我不會輸的。”
時芙昕笑了:“相公,你知道臉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聽到這話,楚曜一下就想起了時芙昕在自己臉上親了一口的場景,以爲時芙昕又在想什麼歪主意,耳根瞬間有些發紅。
時芙昕看得古怪,不過沒在意,笑着給他解惑:“臉是用來打的。”說着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相公,你就等着被我打臉吧。”
楚曜見自己想錯了,耳根越發紅了,直接抿嘴不言了。
之後的一路,幾乎都是時芙昕在自說自話。
“相公,你辦公的地方太簡陋,日後還是搬回家住吧。”
“相公,你平日裡是不是一點都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呀?回家住吧,我每天都給你做藥膳補身體,怎麼樣?”
“我的手藝可好了,你要是錯過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楚曜雖很少搭話,可眼神卻是柔和有溫度的。
楚曜不常在王府住,回來後,自然要去和長輩們請安,時芙昕跟着他,挨個拜見,等在關王妃那裡用了晚飯,回到榮安院時,天色都快黑了。
這次回來,楚曜沒直接回書房,而是跟着時芙昕回了上房。
“不是要比賽擲骰子嗎,來吧?”
時芙昕詫異於楚曜的積極:“要不,我們先洗漱換身衣服?”
楚曜想了一下,點頭:“好。”
半個時辰後,時芙昕才收拾好,而楚曜已經依靠在臨窗的炕上半天了。
“你怎麼這麼磨嘰?”楚曜抱怨了一句。
時芙昕看着他:“你們男人可以糙着過,但女人不行,女人嬌嫩,要好好保養。”
楚曜看了她一眼,很想回一句‘你可不嬌嫩’,不過好在他還是有點危機感的,知道這話要是說出來肯定會惹毛時六的,識相的沒說出來。
“來吧。”
楚曜將骰子拿出來,示意時芙昕坐到他對面去。
時芙昕見了,笑道:“看來相公是真的喜歡擲骰子了,爲妻今天只能捨命陪君子了。”說着,眼珠一轉,招來安然,讓她準備了一些白條過來。
“輸一次,貼一張,最後看咱們誰的白條多,白條多的那個就是輸的人。”
“好。”
之後小兩口便都投入到了擲骰子中。
兩人,楚曜是真的很有勝負欲,也是真的喜歡擲骰子,真的覺得自己投擲技術很厲害,玩得十分投入。
而時芙昕呢,更想做的是增進兩人的感情,側重點是在玩遊戲中瞭解楚曜的脾氣秉性。
一旁的冷嬤嬤和安然見時芙昕和楚曜總算開始近距離接觸了,都滿心歡喜。
安然:“夫人總算是知道討三爺的歡心了。”
冷嬤嬤看了她一眼:“你哪裡看出夫人在討好三爺了?”
此刻,時芙昕和楚曜面上都貼了不少白條,誰都沒讓着誰。
安然神色一頓,連忙道:“嬤嬤,是我說錯話了。”
冷嬤嬤也沒有要責怪安然,只是道:“你在夫人的身邊比我久,她的性子你該更清楚纔是,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安然忙不迭點頭,她心裡清楚,她因爲幾次說錯話,夫人對她已經有意見了,要不是她還有點用,又是時老夫人給的,夫人可能已經不讓她近身伺候了。
就在兩人嘀咕的時候,時芙昕和楚曜這邊也玩得差不多了。
“把白條取下來,咱們看看誰輸誰贏。”
兩人都沒讓丫鬟上來幫忙,都自己取白條。
楚曜速度快一點,數清自己的白條張數後,就看着時芙昕。
很快,時芙昕也將白條全部從臉上取下來了:“開始數吧。”
“等等。”
時芙昕看向出聲制止他的楚曜,不解道:“怎麼了?”
楚曜沒回話,而是直接將手伸向時芙昕。
時芙昕看着越來越近的手,有些愕然,當楚曜的手撫上自己臉頰時,心中頓時一陣竊喜。
楚曜這是對她情不自禁了?
可惜,楚曜從她臉上取下一小塊白紙就收回了手:“你沒弄乾淨。”
時芙昕遺憾的‘哦’了一聲,對着楚曜左右轉動了一下腦袋:“這回都弄乾淨了吧?”
楚曜見了,想到了什麼,突然站起身走到時芙昕身前。
時芙昕見楚曜靠了過來,直直的看着自己,很是意外:“怎麼了?”
楚曜不說話,只是看着時芙昕,然後慢慢彎下身子。
時芙昕看着楚曜越來越近的臉龐,不由嚥了咽口水。
不是吧,不是吧,楚曜這是要想親自己嗎?
隨着楚曜越靠越近,時芙昕不得不往後仰,好拉開距離,可沒等她往後仰多少,楚曜就伸出手托住了她後腦勺。
饒是再淡定的時芙昕這一刻的心,也怦怦直跳了起來。
楚曜這是開竅了?
在感受到楚曜呼出的氣息時,感覺臉離得太近的時芙昕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聽到了一聲微不可見的低笑。
然後,她被扶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等時芙昕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臉困惑的楚曜。
“你幹嘛閉眼睛?”
時芙昕:“.”
楚曜晃了晃手中的白條:“真不知道你怎麼弄的,竟弄到頭髮上去了。”
時芙昕呼吸有些加重,氣的!
楚曜眼底劃過笑意,繼續追問:“你剛剛閉上眼睛做什麼?”
時芙昕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扯出一絲笑:“我眼痠。”
楚曜長長的‘哦’了一聲,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吧,看誰的白條多。”
時芙昕卻‘噌’的一下站起來:“我突然沒興趣了,我要睡了。”
楚曜皺眉:“你想耍賴?”
時芙昕雙手叉腰,走向他:“對,我就是要耍賴,你奈我何?”
楚曜看着她緋紅的臉頰,知道將人氣得不輕,哼了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說着,就轉身出了上房。
隨風見他出來,連忙跟上。
路上,隨風注意到了楚曜輕快的步伐,以及帶笑的嘴角,頓時看出他此時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