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明郡王妃在析秋久未回來時就發現了不對。
隨後果然沒多久,大家都在奇怪的爲何侯府的三少奶奶還未回時。一個婆子這才作記起狀,說那個婢女是新來的。說是在王府老是愛迷路。自已曾經帶她走過一遍,還以爲記住了。如今看來還是未記住啊。
慶王妃一聽這樣,將那婆子大罵了一通,隨後趕緊又命那婆子着人去找。除此之外。她還面帶不放心之色,說也要去找找看。怕介時那個不識好歹的婢女帶錯了路,亂闖到哪去就不好了。她去,若是碰上了還能給解釋幾句。
當時衆人一聽也是這麼個理兒。有幾個夫人還站起了身,說是也跟着去找找看。
明郡王妃當時眼就深了一下。亦是跟着起了身。說是要跟着去尋。
就這樣,大家着人去下人房喚來自家的婢女陪着,跟着慶王妃開始一個院一院走動找了起來。
其間析秋的婢女綠蕪留了一個心眼,見這般多府中的婢女被喚。多少想打聽一下。
耐何花卉當時拉着她,讓她別多管了閒事兒。
而這些去的下人中,就有明郡王妃帶來的四個婢女並兩個婆子。
綠蕪被花卉攔着沒有問出話來。只好壓了心頭疑惑,陪着大傢伙吃了盞茶後。找了個如廁的藉口溜了出來。
這一溜出來,明郡王妃帶來的一個婆子就走了過來。對她使了個眼色後,兩人去了個無人的偏角處,那婆子只一句,“你們少奶奶不見了。快去通知你們三爺。”
綠蕪彼時一聽,嚇得趕緊的向着前院溜跑而去。
而前院的亓三郎也在明郡王不勝酒力去歇着時,心頭就莫名的慌了一下。
偏這時慶王還一手強拉了他的手腕,說什麼也要讓他陪着喝兩杯,“老五酒量越發差了,如今能跟本王一較高下的,怕也只有衛指揮使你了。”
亓三郎不動聲色的與他對碰一下。總覺得明郡王不應該這般容易醉纔是。
心中有事,倒是讓他對周遭的一切開始分外留心。以邊歡巴。
鷹眼小心的觀察了四周一下。陪着慶王心不在焉的喝了幾盞。驀地。這開席大院的一處偏角處有一角衣裙在那不停閃動。亓三郎皺眉。只覺處衣角有些個熟悉。他仔細的想了想,這才記起早上時析秋身邊的一個婢女,有裝着下人走錯路到前院來走了一遭。穿的衣服也正好是這個顏色,可如何現在她又隱在那裡?
亓三郎擰眉,暗中想了一下。隨扯了個淡笑。找了個更衣的藉口,在婢女的帶領下出了席。
一出院門,由婢女領着去到一處客房時。他便將那婢女給點昏了過去。
這時跟着偷來的綠蕪趕緊的現了身,連着禮都未來及施。她脫口就急道:“三爺,少奶奶不見!”
一聽析秋不見,亓三郎沒來由的心緊縮了一下。接着就擰緊了眉頭。“怎麼回事?”
綠蕪搖頭,“婢子也不太明白。”隨她將替析秋拿備衣的那一段講了。
“應是久未回來吧。來時的路上有看到一些婆子婢女們在那作勢找着人。可婢子有注意了,有些人在向着前院的一個偏角走着。”
亓三郎大驚。轉了腳步就道:“帶路!”
“是!”綠蕪也不敢耽擱。走在前面帶着亓三郎儘量隱蔽着走。可亓三郎嫌她慢。提溜了她的領子直接就問了方向。
綠蕪嚇得趕緊的指了那處偏角方向。
亓三郎這才眼深的向着那邊幾個起跳躲藏飛去。
可怎知只飛到一半,就見那邊有人影過來。再定睛一看,不是明郡王是誰?除了他,身邊跟着的赫然是明郡王妃。
他們裝着很是怒氣難平的樣子不停走着。後邊的灑掃婆子們嚇得紛紛屈膝行禮。
亓三郎隱在一處假山遊廊轉角處。
待他們經過,他沉聲喚道:“明郡王!”
彼時的明郡王一邊裝着怒,一邊心中想着這事要如何跟亓三郎交待。
在聽到這聲喚後,他立時的轉過了身。見到他時,兩人也來不及顧太多的禮儀。
明郡王長話短說道:“我們被算計了,不過表哥放心。如今嫂夫人正藏在屋頂,一時半刻他們還找她不到。”
亓三郎放下了半顆心。卻聽得明郡王在拱了下手道:“此事因本王而起。本王現在就去前院鬧將一通。彼時表哥趁亂脫身去救嫂嫂吧!”
亓三郎沉吟,“暫時不用,先着人護送她走。”
“走?”
亓三郎點頭,“我這就去着了小廝將車牽出。”
說罷,他轉了身。明郡王亦是明白過來。快速的叫住了他。“等一下。”見他轉身,他自寬大的袖袍中,將那件疊好的刻絲紗裙拿了出來。“嫂夫人彼時要換的衣服,因着着急,未拿走。”
亓三郎臉僵一瞬,隨又立即的恢復了平靜。對他點了點頭,伸手接過。
明郡王妃見狀。喚來自已的一個婢女,“用她吧!”
亓三郎頷首。將那婢女提溜着就向着一邊快速躲藏隱去。
明郡王看了眼亓三郎消失的身影,手在寬袖裡緊捏着一枚鳳簪,眼中一絲複雜閃過。轉了身,他道:“去前院,想來慶王已經聽信了。”怕是會着人來盯了亓三郎。
明郡王妃冷眼點了點頭。一行人又匆匆轉過那遮身的轉角,快速的朝着前院宴席的地方走去。
亓三郎提着那婢女跟綠蕪匯合後,將自已的腰牌交給了她。“去下人房將南安喚出,就說少奶奶暈過去了,讓他趕緊去馬房喚了車伕過來。你替她將髮絲打散,就說少奶奶受了驚。”說罷完後,又吩咐那要着析秋衣衫的女子,“一會小心隱在二門處,別被人發現了。”
“是”
待交待完兩人後。亓三郎又回到原地將那點昏的女子弄醒。“王府的排場真是大,既是連個領路婢女都能隨時隨地入睡,當真是希奇!”
那將醒的婢女聽他這一說,嚇得趕緊的跪了下去。連她自已都不知,如何走個道都能昏睡過去。可這會,也不是辯解的時候。要知道在客人面前失了禮儀,就是丟了王府的臉面。若是被王妃知道,指不定就得給發賣出去。
是以那婢女嚇得趕緊的在那不住的磕着頭求着諒解。
亓三郎並不會真的這裡浪費着時間爲難於她。讓她起了身。道了句,“走吧!”說完,直接轉了角向着開鬧的宴會場地走去。
此時的明郡王正在宴席處,作了心酸樣。搖頭嘆息,“本王母妃身份不高,向來不得寵也比不了皇兄高貴。可今日這一出,當真是傷了兄弟的情份。”
慶王一聽這話,陰騭的眼中一絲不悅滑過。這廝在這作着痛心疾首樣,自已已好言相勸,又作了陪禮。如何還糾纏不休?他不是一慣以溫和爲主麼?如何今兒就變了臉?
慶王這樣想着的同時,亦是陪着作了痛苦樣,“五弟何出此言?不過一下人的疏忽,你就要跟本王斷了兄弟血脈不成?不過一下人,也值得傷了這般大的和氣?”
一些個官員子弟在這看着。如何能去承認了這事兒?若承認就是心胸狹隘。
明郡王不動聲色。這時亓三郎從遠處走了過來,“何事既這般熱鬧?”
慶王見到亓三郎時倒是鬆了口氣。他既未去尋,想來她夫人就跑不了。這會只等着慶王妃將人從那院中找出就成。
想到這,他本想打了圓場。
這時有門房來報,“侯府三少奶奶說是受了驚嚇,這會坐車出府了。”
“什麼?”
亓三郎亦是裝着吃驚不已,“如何就受了驚嚇?這是怎麼一回事?”
慶王則是有些咬牙切齒,如何就放出了府的?
可這麼會,他也不好當着問些什麼。
亓三郎則快速的拱了拱手,“內子受驚,還請王爺見諒。這宴席怕是不能作陪了,卑職先行一步,告辭!”
說罷,給他拱身一禮。也不多作了停留,轉身快速向着府外走去。
慶王想跟着去看,卻被明郡王不着痕跡的移了一步,“王兄說得對,不過是一起子下人,確實不值得傷心。”
慶王頓住,只得笑着應了聲。明郡王又陪了個小禮,“是愚弟魯莽了!”
“哪裡,這事,是本王府中人之過。介時本王會着人將那起子刁奴發賣掉的。”
兩人在那打着太極。而亓三郎早沒了蹤影。
慶王只好陪着再聊了幾句,兩兄弟似乎和好了。見明郡王因着發恕受了傷。慶王要着府醫前來給他診治。明郡王卻推說王妃還在馬車上等着他,不便耽誤。
兩人心照不宣的過了幾招,見明郡王硬要走。慶王也不好着了硬攔狀,只得陪着他,將他送出了府門。
待人走後,慶王趕緊的找來門房相問,“如何要走的?你可是看清了那是侯府三少奶奶?”
門房低了眸,彎着腰在那裡,“小的不敢近前多看。”介時的‘三少奶奶’正用絹帕捂臉大哭着,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掀了那絹帕啊。“不過看那身形跟侯府少奶奶有些相像,連着髮型也有點像。還有穿的衣服,是上等的宮中蟬翼薄紗!”
這種紗,哪個婢女敢穿?
想到婢女,那門房又道一嘴,“不過當時那三少奶奶身邊只一個婢女跟着。也不知另一個是不是在咱們府上。”
“去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