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小半時辰的路,今兒走了整整一個時辰還未到,析春不能快行,只能一路走走停停,哈氣凝結成的冰渣糊滿三人的棉圍巾,白白的像個雪人。
析春有些氣喘,析秋給她順着背:“沒事,咱擡腳慢點走,當散步一樣!”
“嗯!”她努力的調整呼吸,跟着析秋慢慢挪着,析秋指着路景給她,講着一些事來分散着她的注意,讓她不要注意腳下,一步步行得很是緩慢。
待終於看到雙河鎮後,幾人這才鬆了口氣。
硯青自到了鎮城門就開始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也不咋說話了,只輕拉着析秋的衣服小心的跟着。
幾人進了城門,一路上析春跟着硯青兩人猶如好奇寶寶一般,不停轉動眼珠看個不停。
知他們一個是因爲病痛長久不出屋,一個是因爲太小,小時或許來過,大概早忘了那種繁華。
來到佘記,剛擡腳進去,佘氏便看到她了,作了個請勢。幾人便隨行繞到了後堂。
青衣上了茶盞,爲顧着小孩子,還特意端了一盤白色的糯米糕上來,看着拘謹的硯青析春,析秋給每人拿了一塊糕點。
這纔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佘氏也不拖延,着手讓青衣展開繡品,待看完成品,倒是十分滿意。最後又笑問着她要銀兩還是要銀票。
析秋直接選了後者。快臨走時,又想了想:“佘掌櫃可是還要圖樣?若是要,小女子倒是可趁着年節未到,畫些出來。”
佘氏想了想:“倒是可行!”
最後又幹脆的說道:“不若你每月出一個新花樣?我按着月錢給你?一張上品圖紙,五兩白銀可好?”
對於她的畫功,佘氏覺得倒是值了。
一個月五兩,對於小繡鋪來說已算得上很好的待遇了,可對於析秋來說,卻並不想長期以往,她之所以會這樣開口相問,不過是看在佘氏對她照顧有加,想着還個人情於她罷了。
想了一會笑了笑:“一月一張,實在恕小女無從做到,不若每個季度一張,一年四張如何?”
佘氏看她一眼,笑語言言:“不若分一成利錢給佟姑娘,你看如何?”
析秋愣住。
佘氏倒是很快親寫了一張契約給她,別有深意的一笑:“佟姑娘的花樣繡出來,倒是十分精緻受人喜愛,爲表誠意,還是分成,長久合作爲好。”
說到這頓了一下:“畢竟佟姑娘也得多存嫁妝不是?”
佘氏是別有深意一說,可析秋卻聽成了諷刺與另意,以爲她是在說自已心大,五兩銀子不要,用着一成利來誘她,又用存嫁妝這種羞於啓齒的女兒家事來刺她。
皺眉起身福了一禮:“佘掌櫃怕是誤會了小女!”
佘氏一怔,仔細回味自已說過的話來,似有着幾分明白,擺手:“不,該是佟姑娘誤會我了!”
析秋擡眼對上她瀲灩的鳳眼,只見她滿眼溫和,並未有半分的不喜或是諷刺意味。
低眸作了歉意狀:“小女魯莽了!”
兩人終是達成了協議,佘氏很是大方的讓出一成利,也允了她只需每季度出個新品花樣。
得了這個結果,析秋是一陣恍惚,怎麼她一個轉眼的功夫,就在這異世有了自已的生意了?
出了店門,也未糾結太久,因着暈乎,也忘了問佘氏這哪有中介牙行了。
想回去,隨後又想,她一婦道人家在這獨自開店的,應該也所知不多。回神拉着析春兩人,找着些過路的鎮中婦人問着。
終在一角落院子找到牙行,敲門許久,既是無人來應,輾轉相問,卻原來是因到了年尾,牙行販子已經回了鄉過節去了。
嘆息一聲,看着析春和硯青:“要不?咋們過完年再來問問看?”
析春有些喘,倒也乖巧點頭:“住了這麼久了,也不差這兩天的!”
硯青亦是拉緊她的手:“對,不差這兩天的。”
既是得到了一致的認同,這事也就暫時擱置着,想想來都來了,還是拉着析春去了趟藥鋪爲好。
去到常抓藥的藥鋪,求着找了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給把了脈。最後讓拿出以前的藥方子,捏須說什麼這方子倒是不錯,可再照着方子抓藥。
末了,又問了濟經狀況,得知不錯後,又添了幾味補藥,讓其生活上也注重點,雖不能大好,倒是可以小愈。
抓完藥,出了藥鋪,又去到各種炒貨店、果子店、點心店逛了逛,看析春臉有些不是色了,趕緊又花了二百文顧了輛驢車全程跟着,讓析春呆在車上等着,而她和硯青,卻是將整個雙河鎮逛了大半。
待到正午要回去時,又去了家賣熱湯麪的地方吃了碗熱呼呼的骨燙麪,又買了一屜白呼呼的大肉包,這才大包小包的擠在驢車裡向着村裡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