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別人都知道朝堂不待見渝州,但是皇帝和文官們卻從來都不戳破這個事實。
甚至還極盡虛僞地掩飾着這一切。
因爲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卻不能說,有些事情可以說,卻不能做。
就像是陳展剛纔威脅蒙華的話一樣,可以說,說的多惡劣都行,但是卻絕對不能去做。
因爲說了頂多是情緒的問題,可是一旦做了,那就是和朝廷撕破了臉皮。
而且陳展的心裡還有着其他的想法,所以直接開始攆人了。
看着做主的曹亮紋絲不動,彷彿睡着了一樣,而其他的人,卻沒有開口的權利。
蒙華的臉色青白交加,不停的變幻着。
但是面對着臉色開始變冷,一幅忍耐不足,有些暴躁的陳展。
蒙華也不想拿自己地小命去試探對方的虛實。
無奈之下,蒙華只能做出一幅憤怒地樣子,猛然一甩袖子,然後就朝着大堂之外走了出去。
而州丞、曹掾也都緊隨其後,逃竄一般地快步離開。
目光跟隨着對方等人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到地時候纔對着門外呼喊了起來。
“唐生!”
“將軍!”
隨着陳展的話音剛落,一個相貌普通,沒有任何特色的親衛,走了進來對着陳展恭敬地問候到。
唐生是後來陳展對於親衛進行整編的時候,尋找出來的,專門負責情報的小頭目。
而像唐生這樣的,還有六個,其中馬二牛是負責總領的存在。
“去,給我盯着那個知府,將所有他要聯繫的人,都給我一個不拉地挖出來。”
“遵命!”
看着唐生轉身離開之後,陳展這才坐在了曹亮右手邊的位置,也就是剛纔蒙華所座的位置。
整個過程之中,對於那些武將文官紛變地臉色,陳展就當是沒有看到一般。
而看到了整個過程的曹旺和曹興,紛紛相視苦笑。
沒有辦法,他們這位姑爺的路子實在太野,看來以後有他倆要忙乎的了。
“旺叔,現在整個州府有多少錢?”
甚至連做樣子都沒有,陳展沒有管一旁閉目養神地曹大將軍,就對着曹旺問了起來。
看了自家老爺一眼,結果當然是看了一個寂寞。
曹旺無奈地,只能回答了陳展的問題。
“回陳將軍,目前整個州府有八十萬兩銀子,其中二十萬給了知府衙門……”
“等等,等等……給了哪裡?”
聽到曹旺的話,陳展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
被陳展如此有壓迫力地盯着,曹旺都有些感到呼吸困難。
“給……給了知府衙門……”
看着曹旺那一幅懵懂的樣子,陳展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曹亮。
發現這位大將軍乾脆地打起了鼾聲,陳展氣憤地飛了一個白眼過去。
扭過頭對着曹旺很鐵不成鋼地問道。
“你知道,咱們這位知府大人是誰的人麼?”
“是丞相的人?”
小心翼翼的給出了一個答案,曹旺不知道陳展到底又有什麼問題。
“那麼既然都知道人家是丞相的人了,那麼別人花錢難道不能讓他給丞相要去,爲什麼要我們給?”
“這是那個腦子有坑的人做出的決定?”
陳展的雙眼都有些冒火了,如此給自己添麻煩,淨幹噁心事情的傢伙,竟然還能分到銀子?
陳展憤怒的低吼聲落下,整個大堂都爲之一靜,甚至連曹亮那若有若無的鼾聲都停頓了一下。
如果不是陳展的五感敏銳,他肯定是聽不出來的。
看到衆人面面相覷,然後視線若有若無地看向他旁邊,陳展就是再蠢也知道整個決定是誰定下的。
也是,二十萬白銀,可不是兩千兩,沒有曹亮的命令,誰敢動手?
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陳展抹了一把臉,然後對着曹旺繼續詢問起來。
“什麼時候給的?送到哪裡去了?”
自家老爺直接躲了個乾淨,曹旺能怎麼辦呢?
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應對着陳展的詢問。
“昨天送到知府衙門的銀庫裡去了。”
砸吧了一下嘴,陳展摸着下巴琢磨了一會兒,扭頭對着外面喊了起來。
“馬二牛!”
“將軍!”
聽到陳展的呼喊,馬二牛第一時間就跑進了大堂當中。
他沒有和唐生那個憨憨一樣,啥都不管,開口之前還對着兩邊拱了拱手。
“去,帶着五十名兄弟,直接去知府衙門的銀庫裡,把所有的銀子都搬回來。”
“然後告訴那個蒙知府,如果像花銀子,可以,給自己的主子要去吧。”
“一個知府,如果連銀子都要不來,那麼他乾脆餓死好了!”
“是,將軍!”
看着轉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馬二牛,曹旺才忽然醒悟過來。
“將軍,您剛纔的命令是不是下錯了?”
對於曹旺的話,陳展不解地開口反問起來。
“哪裡錯了?沒錯啊?”
看着陳展迷糊的樣子,曹旺頓時着急起來,也顧不上再給他留面子,直接開口提醒起來。
“我們只給了二十萬兩,你剛纔下命令是將所有的銀子都搬回來。”
聽到曹旺的話,陳展一幅恍然大悟地樣子,然後沒等曹旺提起地心放鬆下來,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這有什麼問題啊?我感覺沒錯啊!”
看着曹旺那瞪得滾圓地一對小眼睛,陳展覺得還是給熟人幾分面子,就解釋了兩句。
“他那裡面的銀子,肯定是我們折衝府的。所以搬回來就搬回來了。”
看着曹旺和周圍一衆人都是一幅不解和擔心的樣子,陳展也不是那種故弄玄虛的人,當下開口解釋了起來。
“知府衙門是一個州的最高行政機構,那麼它的所有費用是從哪裡來的呢?”
“第一種,是有當地的稅銀之中,抽出一部分,充當經費。”
“可是你們卻忘記了,渝州就沒有稅銀,咱們的皇帝陛下免除渝州的稅銀,距離期限到時還有好幾年呢。”
“那麼沒有稅銀的情況下,知府衙門要想花錢,只能走第二種了。”
“什麼是第二種呢,那就是給中央朝廷要錢!”
看着周圍聽得津津有味的衆人,陳展給出了最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