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娘小的時候,也曾對父親的出身很好奇,畢竟別的孩子都有一大家子的親人,可是自己的爹爹卻沒有。點年幼的時候她也問過爹爹,可每次爹爹都是一張陰沉的臉,什麼都不說,後來她就不問了。
顧宛娘知道爹爹有兩位姐姐,還是幾年前爹爹跟安然說起的,所以,她知道的其實並不比安然多。
聽安然說了那位齊太太的情況,顧宛娘忙道:“快,然姐兒,給你舅舅寫封信吧!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外公和舅舅。”
安然點點頭,立即寫信去了。看來,孃親這一關算是過了。
楊彥簡單地將事情跟安齊講了一下,就帶着他一起回了王府。審問齊太太的時候,有安齊這個親人在,或許會好些。
這天晚上,安齊回來得有些晚,不過關於那位表姨母的最新消息安然還是知道的。暗衛奉命充當信使,楊彥在信裡將大致消息跟安然說了一遍。
齊太太母親是安然外祖父的大姐,這一點應該是毋庸置疑的。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齊太太什麼都不肯說。目前只知道齊太太姓沈,父親是吳興沈氏子弟,其母年近四十才生下她,且只有她一個女兒。沈氏的丈夫姓齊,是一名武將,婚後不久就死於戰場,沈氏曾有一女,幼年夭折。
沈氏爲何會武,與崔義是怎麼認識的,她一概不說。
楊彥考慮到安然的關係,也不好對她用刑,沈氏不說,他也沒辦法。
但沈氏表示,希望以後能跟在安然身邊照顧她,說安然有時候很像她夭折的女兒。對此,楊彥自然是不放心的,他得將所有事情查證清楚以後再做決定,所以寫信先跟安然交代一聲。
其實安然是相信表姨母的,或許表姨母一開始是在騙她,後來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後,對她卻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主動提出帶安然上街。她明知道外面有人尋找安然,還帶着她上街,目的已經很清楚了。
安然將自己的意思寫了回信給楊彥,讓他好好照顧表姨母,別讓人苛待了她。但對楊彥的處理,她並未反對。安然明白,哥哥要爭儲,鬥爭很激烈,凡事是都不能大意。雖然表姨母是她的親人,卻也有可能是崔義的探子,還是等哥哥調查清楚以後再說吧。
卻說安然這邊剛剛被楊彥救走,很快崔義就得到了消息。他不知道師姐要帶安然去哪兒,只當師姐提前得到消息,想帶着安然轉移,只是晚了一步才被楊彥抓住。
知道安然已經回了趙家,並且並沒有失憶,崔義將報信的下屬踢了出去,而後便憤怒地將房間砸了個稀巴爛。那個丫頭居然騙了他!居然連他都沒發現她是假裝的!那個丫頭,真是可恨到極點!她明知道他只是想名正言順的娶她,她卻不識好歹,居然欺騙他!
可是,想到那個丫頭騙了他,讓他憤怒的同時卻又那他更加心動。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撒謊能瞞過他的。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再也沒見過比這個丫頭更加聰明勇敢的小姑娘!他覺得,只有那個狡猾的丫頭才配得上他!
可恨的是,那個小丫頭就是不肯嫁給他!
他不明白爲什麼?
他崔義出身名門,相貌英俊,文武雙全,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像他這樣的家世人品,娶她一個舉人的妹子,是她高攀了好不好?
那個臭丫頭爲什麼不肯嫁他?
崔義喝了一晚上的酒,還是想不明白,也不甘心。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那個女人居然對他棄如敝履!不行,他一定要去問問清楚!
天亮以後,崔義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匆匆喝了一碗粥就騎馬跑到了趙家門前。
安齊剛剛出門不久,帶走了幾名護衛。但昨天安然回來以後,楊彥已經增強了趙家的防衛,護衛和暗衛都加了倍。崔義剛剛下馬,還沒拍門,平王府的侍衛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根據離開王府前王爺的交代,一名護衛趕緊去通知安然,一名護衛立即去平王府報信,六名護衛攔截崔義,剩下的人依然在各處防守。
崔義敲開門就被幾名護衛攔住,當即紅着眼睛怒吼道:“都給本公子讓開!”
平王府的侍衛自然不會聽他的話,反而更加小心強硬地要將他趕出去。
“這裡不是崔大人撒野的地方,崔大人還請回吧!”護衛隊長冷聲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本公子這樣說話!”崔義一腳踢了過去,卻被護衛隊長躲開。他更是惱恨,卻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想闖進去。
平王府六名護衛攔着,崔義武藝再高也闖不進去。他越發惱恨起來,下手更沒顧忌,招招都是要命的招數。
這時,崔義的護衛終於趕到了。見自家主子與趙家的護衛打起來了,他們趕緊上前幫忙。
崔義出門一般帶着四名護衛,因此,六對五,再加上崔義本身武功極高,平王府的六名護衛反倒佔不到多大便宜。但平王府可不止六人,見自家人壓制不住對手,便立即又有兩名護衛補充進去,形勢再度發生變化。
崔義昨晚喝了一夜的酒,沒有睡覺,精神自然不大好。打了一陣,他就覺得有些無力了。眼看自己今天討不到便宜了,他心中不甘,再次發起橫來,居然高聲叫道:“丫頭!你今天要是不見我,就別怪我明天做出什麼好事來!我崔義是什麼性格你心裡清楚,可別怪本公子沒提醒你!”
安然得到消息就以後心裡就一直不安,崔義聲音大,那一嗓子只怕兩個院子的人都聽到了。安然握緊了拳頭,暗恨不已,顧宛娘和顧庭芳卻很擔心,不知道這個瘋子又要對安然做什麼,要是安然被這小人毀了名聲可怎麼辦?
安然無奈,下令讓放崔義進來,她在前院大廳裡見他!
護衛們雖然覺得放崔義進去與趙姑娘見面很不好,可一來這是趙姑娘的命令,二來他們也擔心崔義真的毀壞趙姑娘名譽,便只好跟了進去。當然,崔義的護衛是不能進去的。
崔義見安然退讓一步肯見他了,便也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護衛留在門房偏廳裡等候。
顧宛娘和顧庭芳不放心安然,本來要跟着一起來的,但被安然嚴詞拒絕。崔義那個小人,他要是突然暴起抓了她的親人當人質怎麼辦?不得不防啊!
崔義走進客廳,只見安然正在泡茶,見他進來,她也只是輕輕掃了他一眼,淡然道:“崔公子請坐吧!”
崔義徑自在主位坐下,滿面怒氣地瞪着她。
平王府六名護衛跟着崔義進來,拜見過安然之後,四人站在安然身後保護她,另外兩人守在門口。
安然只帶了玉蘭過來,除此之外大廳裡再沒有別的下人。崔義不說話,安然也不急着開口。她泡好了茶,讓玉蘭送一盞給崔義。
玉蘭心裡對崔義是又恨又怕,但姑娘這樣鎮定,她也不能給姑娘丟臉!
崔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大廳裡還有別人,他的眼睛裡始終只有安然一個。
安然見他只盯着自己不動,對身邊桌案上的茶杯看也不看一眼,淡然一笑道:“怎麼?我泡的茶,入不了崔公子的眼?”
崔義被安然這個淺淡的笑容晃花了眼,心情莫名地就舒緩不少。她似乎從來沒有對他笑過。原來,她笑起來這樣好看,讓人的心也能跟着暖起來。
崔義忽然端起身邊的茶盞一飲而盡,而後將杯子重重地放下,大聲道:“再來一杯!”
安然示意玉蘭再給他送了一杯過去。
崔義昨晚喝酒喝太多,現在喝茶倒是讓他覺得渾身舒服多了,心情不由又平靜了些。他一連喝了四杯茶水,這纔沒叫繼續添,而是怒視着安然,質問道:“你爲什麼要跑?”
安然訝然地看着他,再一次被他的無恥邏輯打敗。
“你抓了我,我不該跑嗎?”
崔義又問:“你爲什麼要騙我?”
安然嘲諷一笑道:“好像是你先騙我的吧?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昨天香兒也是這樣質問她的,她真的是搞不懂,他們哪兒來的立場質問她?
崔義冷哼一聲,又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嫁給我?”
安然原本是想好好跟他說的,可崔義的話實在太無恥,太自以爲是,將安然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點耐心耗費光了。她跟着冷笑一聲,怒道:“將我擄走,給我吃壞腦子的藥,你這叫對我好?那你倒是說說,要怎麼樣才叫對我不好?”
崔義理直氣壯地說:“我雖然讓人擄走了你,卻沒有傷害你一下,也沒有趁人之危;我給你吃的藥也是控制了劑量的,並不會傷到你的腦子;我爲你考慮好了一切,身份、嫁妝什麼都準備好了,只要你乖乖聽話,就能風風光光嫁給我,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我也可以帶着你傲遊天下。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平王妃不過一個虛名,你就那麼喜歡?”
安然再次被他的無恥打敗了,她實在不明白怎麼天底下還有這樣自以爲是的人。
“就你也想跟平王殿下比?你配嗎?”安然冷聲道。
崔義冷笑道:“除了他那個皇子的身份,本公子哪一點比不上他?他雖然是皇子,母親卻不過出身庶民,如何比得上本公子血統高貴?他不過就是會寫幾首酸詩罷了,本公子也會!以他的出身,還想着爭奪太子之位,想與世家作對,那是做夢!之前不過是大家沒將他放在心上而已,如今‘大隋之音’一出,康王安王以及他們身後的幾大世家都會盯着他。與世家作對,他遲早殞命!你跟着他,保管用不了多久就得當寡婦!”
安然被崔義話中的惡毒和詛咒氣紅了眼睛,一拍矮几站起來道:“既然你沒有自知之明,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你自稱文武雙全,出身高貴,可是你用這高貴的出身,用你這一身本事做了什麼?”
崔義看着安然這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只覺得她笑起來好看,可是這憤怒的樣子更好看。還從來沒有女人敢對他拍桌子的!看着她眸中因憤怒激動而生的熠熠光彩,好似整個人都會發光一樣。崔義覺得,所謂的仙女,就是這個樣子了!至於安然說了什麼,他反倒沒怎麼聽進去。
他做了什麼?他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幫着康王剷除異己,幫着康王爭儲,等康王殿下登基,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
安然見崔義仍舊一副自得的模樣,不由冷笑一聲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可是你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平王殿下創設標點符號,意義何其重大?不說別的,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名垂青史!他編寫的三字經現在是蒙學的基礎課本,他教導讀書人仁孝明理,我大隋子民世世代代都將受他薰陶影響。至於他的詩作,那更是大隋文學的代表之作,必會讓後世子孫代代傳誦!”
崔義聽到這裡,那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問題突然躍上心頭。原來,平王弄那個標點符號,寫三字經,目的在於籠絡人心。十年後,只怕新進朝堂的年輕人都將是他的擁護者!到那個時候,康王還有何勝算?
安然見崔義似乎學會了思考,又繼續說道:
“他一身武功或許不如你,可是他卻用他的青春和熱血守衛了這個國家十年!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你崔義又做了什麼?你用你的聰明才智琢磨那些陰謀詭計;你用你高強的武功行刺殺暗殺之舉,全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憑你也有臉與平王殿下比?你都不感到羞愧嗎?你們兩人,一個流芳千古,一個遺臭萬年,我趙安然就是腦子壞了,也不會舍他選你!”
崔義聽得火冒三丈,但安然的話卻讓他難以辯駁。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或許真的不如平王那麼光明正大。
崔義沉默了一陣,面上的怒火慢慢平息,化作了沉思。
安然見崔義肯靜下心來沉思,知道他多少聽進去一點,便又嘆息道:“我有時候真是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做這樣的選擇?”
崔義疑惑地擡起頭來,挑眉看着她。
安然也疑惑地望着他道:“你出身高貴,文武雙全,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都行!爲什麼一定要摻和皇子爭儲?崔家已經是八大世家之首,你要什麼沒有?非得要擁立之功去換的?”
崔義一怔,他爲了什麼?康王是他的表兄,他的母親與康王的母妃盧貴妃是嫡親姐妹,他幫着自己的表兄爭位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安然並沒想過要崔義回答,又繼續說道:“或許,你只是因爲親情,或許你以爲只有這樣才能體現你的價值和本事!可是你不覺得自己可笑麼?”
“可笑?我有什麼可笑的?”崔義不服氣,這丫頭那是什麼眼神?好像他崔義就是個傻子,是個笑話一樣!他崔義堂堂崔氏嫡支嫡子,怎麼會是笑話?
安然冷哼一聲道:“康王連親兄弟都能刺殺,難道你以爲他心裡還有親情在?他對你好,不過是因爲利益,因爲利用,而絕不是因爲親情!你以爲扶持康王登基繼位就能體現你的本事?難道你崔義的本事就是搞這些陰謀詭計暗中刺殺嗎?不管是康王將你放到這個位置,還是自己主動將自己放到了這個位置,結果都是一樣的!就算康王以後當了太子當了皇上,你崔義依然是個見不得光的棋子,甚至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點!你說,到時候他會怎麼報答你呢?”
“哼,你個小丫頭懂什麼?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本公子纔不會上當!”崔義冷哼一聲,立即駁斥安然,但心裡有一顆叫做懷疑的種子卻悄然生根發芽了。同時,他看着安然的目光再一次有了改變。
以前,崔義骨子裡是看不起女人的,他覺得女人基本上就代表了軟弱愚蠢,可是安然顛覆了他對女人的看法。原來,女人也可以是聰明堅強有遠見的。他想,或許天底下就這麼一個女人能與自己比肩,偏偏還讓他碰到了,他如何能放過?
崔義忽然起身走到安然身前。
安然身後的四名護衛立即拔出刀劍將兩人隔開來。
崔義似乎這才發現安然身邊還有護衛在。他不想惹怒了她,也沒有再繼續往前走,只隔着三步遠用火辣辣的、勢在必得的目光熱切地盯着她道:“平王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自由,我也能給你!你說,你還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都答應你!你嫁給我吧!”
安然忍不住想扶額嘆氣,爲什麼到了現在他居然還在做夢?他都聽不懂人話嗎?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永遠都不會嫁給你的!”
崔義怒吼:“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她先前說了那麼多還不夠?安然憤恨地回瞪他,無奈地想着:果然是個瘋子!跟瘋子解釋不清楚。
“你說啊!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答應嫁我?”崔義催促道。
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既然你問,我索性再說得明白一點。如果是平王殿下,他根本不會問我想要什麼,因爲我想要什麼,他心裡清楚,從不用我開口;如果是平王殿下,他會尊重我的選擇,而不是不折手段的逼迫;如果是平王殿下,他絕不會對我大吼大叫,就算有不同意見,也會耐心地與我分說;如果是平王殿下,他寧願傷害自己,也絕不會傷害我半分!”
崔義搖頭道:“不可能!你不說,他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安然都要被這個人氣死了。她本來想暫時穩住他,好好跟他說清楚,讓他以後不要再糾纏自己了,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怎麼都說不通。
安然無奈嘆道:“你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就以爲別人也不懂?不說別的,我只問你,你有多少女人和孩子?而平王又有多少女人和孩子?”
崔義一怔,這個很重要嗎?他是有好幾個孩子,除了前妻留下的,妾侍生的,還有一個外室子,而平王到目前爲止一個孩子都沒有……難倒她不喜歡他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可那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有什麼好計較的?再多的女人孩子又怎樣,他崔義又不是養不起!
安然看崔義的神情就知道他還是不明白,只能繼續說道:“你知道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崔義理所當然地回答:“女人不就是想要有人保護,有富足安定的生活,有權勢富貴?這些我都能給你!”
安然輕笑着搖頭道:“不!”
“不?”崔義皺眉,忽然下了狠心道,“你還想要什麼?你說!我答應你就是!”
安然忽然變了臉色,她認真嚴肅地看着他道:“或許別的女人都不敢說,可是我不怕!我告訴你,每個女人其實都想要獨一無二的專寵,而不是衆多女人中的最喜歡。你花心濫情,女人孩子無數,你想讓我與別的女人和睦相處共伺一夫,你想讓我幫你照顧你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那絕不可能!”
崔義一聽,不由皺眉道:“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善妒是女人的大忌,男人是不會喜歡小雞肚腸的女人的。”他從未想過她最在意的竟然是這個!他就不明白了,平王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沒有女人和孩子?難道他不行?可是平王以前沒有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她這樣善妒,哪裡能給皇家當兒媳婦?
安然忽然自嘲一笑道:“不錯,我就是善妒,我的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我的丈夫絕不與人分享。這是我的底線!”
“不可能!”崔義抱着頭毛躁地走來走去,忽然,他又黑着一張臉怒視着安然道,“我以後不找那些女人了,就你一個,行不行?平王是王爺,他不可能只有你一個的,他是在騙你!”
安然看着他惱怒的樣子,不禁嘲弄一笑道:“你們兩個,一個常年流連花叢,一個潔身自好,你說我是相信他還是相信你?”眼看崔義又要發怒,安然忽然又冷了臉道,“就算你說到做到也無濟於事!你選東西的時候,是要嶄新的還是被很多人用過的?”
“該死!你竟然這樣看我!男人和女人能一樣嗎?”崔義憤怒地指着安然,那一刻他又羞又惱又怒,真恨不得能將她掐死!她居然將他與女人相比!
安然自信道:“我除了不會武功,我哪一點比不上你們這些男人?你憑什麼要求我像那些依靠男人而活的女人一樣卑微忍讓?”
“你,你這個女人……”崔義指着安然,到現在纔算真的明白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安然揚着下巴高傲自信地看着他道:“我如何?”
崔義看着安然微微上揚的下巴,看着她眼睛裡的驕傲和自信,只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目光中的火焰也越來越旺。他忽然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道:“你這樣強勢,除了我,別的男人是不會喜歡的。平王貴爲皇子王爺,也容不得你這樣善妒放肆!你要是真的聰明,就放棄他吧!”
這話其實不止是崔義的心聲,也是在場幾名護衛暗衛的心聲。居然要求我們殿下的專寵?可能嗎?就連站在一邊的玉蘭都滿心的忐忑。姑娘就算心裡是這麼想的,怎麼能說出來呢?這天底下,哪個男人容得下這樣善妒的女人?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背後說人可不是君子!崔公子不要以己度人。一個女人如果能容許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那隻能說她不愛那個男人。有愛,纔會生嫉妒。”
楊彥帶着獨孤凱大步走進來,揮揮手讓幾名護衛退到一邊,一把將安然拉到自己身後,冷靜地看着崔義道:“崔公子是聰明人,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崔公子回去以後可以多琢磨琢磨,凡事三思而後行!”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