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色潔白的銀湯匙,一下子變成了黑色,再明顯不過了。@樂@文
“小姐,別喝,有毒……”包子小丫鬟看到自家小姐盛起甜羹時,那銀湯匙已經變成了黑色,聲音都嚇的顫抖了。
李姝似乎並沒有發現湯匙的變化,看着包子小丫鬟翻了個白眼,嬌嗔道:“瞎說什麼呢,這是我六妹妹精心爲我調配的甜羹呢。”
李姝說完,便要將甜羹往櫻脣中送去。
“小姐,不是瞎說,真的啦,你看銀湯匙都變黑了,有毒才變黑呢。”
包子小丫鬟嗷一嗓子便撲了過來,小胖手抓住了自家小姐的纖纖玉手,包子臉都嚇白了,唯恐自家小姐喝了甜羹。
終於,在包子小丫鬟的提醒下,李姝臻首微轉視線便落在了自己手中執着的湯匙上,然後像是看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水汪汪的眸子波光流動,桃紅櫻脣微啓“呀”了一聲。
甜羹被重重的放在桌上,李姝將似水雙眸轉向了那送甜羹的丫頭身上。
再接着,在那送甜羹來的丫頭眼中,整個世界都變了。
原本豔若三春之桃、溫柔嬌笑的五小姐,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卻宛如來自於寒冬一樣冰冷。
“咯咯……別害怕,來,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李姝纖纖玉手把玩着變黑了的銀湯匙,看向那丫頭笑吟吟問道,“我親愛的妹妹怎麼給我送了碗毒羹呢?”
不笑還好,一笑更冷了。
“不是小姐送的。”那送甜羹的丫頭連連搖頭,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哦,咯咯那就是這份甜羹自己長了腿跑到我這來了?”李姝瞥着那送甜羹的丫頭冷笑道。
“不,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那送甜羹的丫頭再一次搖頭。
“哦,那你是哪個意思?”李姝丹脣微啓,笑吟吟問道。
“奴婢是說。我家小姐沒有下毒。”送甜羹的丫頭搖着頭,解釋道。
“哦。你家小姐沒有下毒啊。”李姝點了點頭。
送甜羹的丫頭連連點頭,鬆了口氣,可是下一秒卻是魂都要飛了。
“甜羹是你送來的,你家小姐沒有下毒,可是甜羹卻是有毒的,那就是說是你下的毒了?”李姝忽地起身,冷笑了一聲,看着那送甜羹的丫頭。大聲的問道。
“好啊,原來是你下的毒,你爲什麼要下毒害我家小姐!”包子小丫鬟氣的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上去咬那丫頭幾口。
“不,不不是我。”那送甜羹的丫頭臉都嚇白了,連連丫頭,矢口否認。
“笑話,甜羹是你送來的,你家小姐沒有下毒,你也沒有下毒。那就是說我自己下的毒了?”李姝冷笑着反問道。
底下那丫頭先是點頭,繼而又搖頭,最後自己都亂了。
“好啊。你這小蹄子嘴兒還挺硬呢,既然你敬酒不愛吃,那就嚐嚐罰酒吧。若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我再不有所作爲,那還不得讓人欺負死啊。”李姝說着臉色一變,冷冷的吩咐道,“來人,將這意圖謀害主子的賤蹄子綁了。”
“去給我親愛的六妹妹傳個話,我要當面問問。看看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去請大伯母來與我做主,我千里迢迢從南方而來。幸賴府里長輩看護,才免於孤苦伶仃、仰人鼻息的生活。姝兒心裡暖暖的,可是今日姝兒不過想要吃碗甜羹,卻差點被人毒死。若是大伯母不能與我做主,姝兒可不敢在府上住了。”
“去請二姐、三姐、四姐她們過來,要快些去,聽說劉妹妹要給我們姐妹每人一份甜羹的,我是僥倖,可若是三位姐姐遭了不幸,那我也不要活了。”
李姝院裡的丫鬟老媽子摩拳擦掌,早就蓄勢待發了,等這邊李姝一句句的吩咐完,她們爲了在李姝面前表現,一個個在老媽子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執行下去。
送甜羹的丫頭被兩個老媽子擰了胳膊,反綁了,拉到了院子裡,束縛在了一棵樹上。
很快,臨淮侯夫人在數位丫鬟老媽子的陪同下來到了李姝的院子,緊接着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等人也都在各自的丫鬟老媽子陪同下來到了李姝的院子。
“大伯母,你可要爲姝兒做主,剛剛姝兒差點就見不到大伯母了姝兒就是嘴饞向六妹妹討了份甜羹,可是,可是甜羹卻不知被誰下了毒”
李姝在臨淮侯夫人剛來,就一臉怕怕的小跑到了臨淮侯夫人身邊,柔弱可憐的抱着臨淮侯夫人的胳膊,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霧氣瀰漫,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淚來。
就在李姝要接着說的時候,一臉憤憤不平,委屈十足的侯府六小姐也在丫鬟老媽子的陪同下來到了李姝的院子。
六小姐一來,就打斷了李姝的訴苦,滿是憤憤的向李姝發出了質問:
“五姐姐,我好心與你甜羹,爲何要誣陷妹妹我下毒害你。”
六小姐這話一出,衆人便將目光轉向了李姝身上,似乎要看李姝如何回答。
“妹妹緣何這般說,姐姐何時說過毒是妹妹下的了?”
李姝一臉詫異的看着六小姐,很是莫名其妙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明白六小姐爲什麼會這麼問,然後溼潤着眸子看着臨淮侯夫人她們問道:
“我從來沒有說過毒是妹妹下的啊,大伯母,二姐你們剛纔可有聽到姝兒這麼說過?”
在李姝眼神的注視下,臨淮侯夫人她們都搖了搖頭,剛纔李姝只是陳述了事實,說她向六小姐討了份甜羹,可是卻被人下了毒,並沒有說是誰下的毒。
看到臨淮侯夫人她們搖頭,李姝微微勾了勾脣角,向着臨淮侯夫人行了一禮,輕移蓮步來到了六小姐身邊,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六小姐問道:“妹妹也看到了,大伯母還有姐姐們都爲姐姐我做了證明。剛纔還沒什麼,現在細細想來妹妹的話,姐姐卻想要問問妹妹,妹妹爲何說姐姐誣陷妹妹下毒呢?難道說是妹妹知道什麼”
“姐姐姐,爲什麼要這般說妹妹,妹妹心裡委屈”侯府六小姐一臉受傷的看着李姝,圓潤可愛的小臉滿是柔弱可憐。
“我說什麼了,我只是問問妹妹,難道說姐姐差點被人毒死,就連問一句妹妹都不成嗎?”李姝說着,水汪汪的眸子裡霧氣更濃了。
“你!”六小姐語塞。
“姝兒,珠兒,你們不要吵了。一個一個來慢慢說,姝兒你先說。”臨淮侯夫人制止了兩人的爭執。
李姝先是讓包子小丫鬟將房裡的甜羹和湯匙拿了出來,視之衆人,然後端着甜羹來到了被綁着的丫頭跟前問了四個問題。
這份甜羹是不是你端來的?
你送來甜羹後,這份甜羹可曾離開過你的視線?
我是不是當着你的面用勺子盛時,發現勺子變黑的?
毒是不是你下的?
這四個問題,前三個問題,那送甜羹的丫頭是用力的點頭,至於第四個問題則是用力的搖頭。
“大伯母,姝兒沒有問題了,請大伯母爲姝兒做主。”李姝問完這四個問題後,便看着臨淮侯夫人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