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越來越近,邊關的摺子催的越來越緊,而本來打好主意讓肅王跟賢王兩個兒子出面處理,自己躲清靜避風頭的皇帝,見兩人一個兩手一甩不管我事,一個唱高調的一切聽從父皇吩咐的樣子,再也裝不下去的從病牀上站了起來…
他英明一世卻沒想到臨老了,卻會出現這麼大的漏洞,他之前怎麼就沒有察覺到戶部國庫錢糧空虛的問題呢。凝眉想了一下近幾年來,不是戰亂天災的就是叛亂,國庫怎麼可能還能有存餘。
而這時候皇帝也想到重要的一點,以前西北軍那邊幾乎都不需要朝廷這邊操心,沈家自己那邊就解決了一大半,朝廷只需要走個過場就行,顯然今年這個最大的漏洞就是西北大營這邊。
對了,還有哲宇那邊,那邊是自己的旨意,倒也怪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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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庫沒有怎麼辦呢,皇帝還是找到了兩個兒子,肅王跟賢王一同進宮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兩人異口同聲道。
皇帝見兩人如此同聲同氣,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怎麼。高興他們真的按照自己最初的意思,兩人相互扶持不分彼此還是氣惱,當初扶持他們對付老三如今卻成了掣肘自己的氣勢,他已經拿不下他們了。
“平身吧,這裡也沒有外人,今兒找你們來,是想着咱們父子好好聊聊”皇帝擺出一副慈愛的面孔,跟以前沒有兩樣,可是這樣的態度看在肅王眼裡卻是天大的笑話與諷刺。
“兒子聆聽父皇教誨”兩人這恭敬有餘熱絡不足的樣子,讓皇帝要出口的話噎在嘴裡,可是現在有些話不說不行啊。
老大他是不清楚,可是老六那邊可不缺銀錢,就一個船運一年就抵得上國庫一年一半的收入了,更別說其他的產業了。
“你們應該都聽說了,邊關來摺子要軍餉,可如今國庫空虛,想拿也拿不出來,這江山可是咱們段家的江山,這要是軍餉不出。軍心不穩,邊關必定再起波瀾,可咱們蜀國是再也經不起戰禍了”憋着一口氣,皇帝還是將話給說了出來。
“父皇,國庫不足?戶部官員怎得要這時候才上報,還是說這些官員平日一貫的欺上瞞下,這樣的官員還要來幹什麼?難不成還要等軍心潰散敵國打過來了再說嗎?”銘少驚訝的瞪大了眼,然後義憤填膺的罵道。
“父皇,兒臣得知今年北絨下了幾場大雪,凍死了好多牛羊,西丹西域那邊也情況也不太好,現在西丹與西域分屬蜀國的附屬國,要是經有心人挑撥,不說造反,就是流民流竄過來,對咱們西北的官員百姓來說,只怕也不會太樂觀”肅王則是一臉憂愁的看着皇帝。
這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唱得皇帝的臉是青一陣紅一陣的。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這兩個逆子這是威脅上了,要是他讓老六拿銀子,那戶部的官員立刻就會被拉下去,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纔換上自己的人的。
肅王那嘴上說的是西丹西域的流民,可他真正指的是江南。如今江南自己派去了成晉被老六給召回了京城,那邊自己的人都是不大不小的,真正掌權的是老大的人跟建南王宮擎宇。偏偏這宮擎宇是老六的人,要是他們有心想要做什麼?
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另外那易澤是怎麼回事,這軍需軍餉不是他負責嗎?爲何到現在才上報,就算現在下放軍餉,到邊關也來不及不是?”銘少再接再厲,他猜想這位肯定是被人下了什麼藥,否則怎麼會突然之間做出這麼瞻前不顧後的事情來。
其實銘少還冤枉了皇帝,他不是瞻前不顧後,而是他自覺自覺才四十多歲五十的樣子,他的皇帝沒做夠,又被藩王恆王晉王這麼一連串的刺激下,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他對皇權的執着加深。
纔會一時亂急出錯。
皇帝胸口起伏不定,滿是威儀的雙眸此刻更是毫不掩飾的迸射出凜冽的寒光,最後咬牙的道“戶部是該好好整頓了,這件事就交給老六你負責了,而肅王則是負責安撫百姓,千萬不能出現流民事件”
沒錢沒糧,手裡的人也不夠的情況下,皇帝只能咬牙忍下這口氣。看來這打一棒給一個好的這一招在這兩個逆子身上不管用。
其實皇帝此刻不知道,不是不管用,而是他私底下的事情被兩個兒子知道了,他們在明知你想要他們性命的時候,才能接下那個好,纔是有病?
父子幾人說是好好聊聊,可是話沒有超過十局就散了,第二天早朝皇帝就下了聖旨,銘少接下聖旨後,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清查戶部跟內務府的賬目。然後下令給各地的鋪子的掌櫃,大肆的籌集錢糧,不到三天的時間,蜀國上下就知道了賢王,自己掏腰包給邊關的將士,最後弄得自己幾近家財散盡。
肅王也做出了大哥的樣子,未免來年弟弟餓肚子,也了緊褲腰帶的拿出了小半的家財給江南的百姓安家置業,過個好年。
到了年二十五的那天,賢王終於查處了戶部官員貪墨以及各地官員欺上瞞下的證據,二話不說直接將牽涉官員全部下了大獄,就是前戶部尚書的王敬鴻也沒能倖免,一起給拿下了。
不僅如此,這貪墨的案子一查,還牽扯出很多的事情,不如收受賄賂,徇私舞弊吃空餉啦。這又牽出了一籮筐,這下陳家跟戚家也抓出了幾條小魚。
可這樣已經夠了,京城的風向已經朝着一邊倒了,皇帝扶持的官員前後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被打入了地獄,那些觀望的兩邊擺的人,再也沒了別的心思,都紛紛的暗中給兩位王爺示好,他們也不敢在選擇了,也不知道選的,就乾脆兩邊都去了。
反正現在肅王跟賢王明面上是一股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究竟是誰上位了。
位置空了自然要有人補上,在楊丞相流放之後一直空置的丞相位置,郭逸明被空降了過去,前江南巡撫成晉被任命爲戶部尚書,從二品成了正二品,六部尚書的位置肅王又被抓包了,反正這個也是一個握着實權卻不用做事的,銘少也沒有客氣直接將他擺了上去。
兵部尚書及軍需監軍則是由前兵部尚書張庭文接任,禮部尚書熊嶽峰,而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卻是殺出了一匹黑馬,由前吏部行走的孫石擔任,這個人別說在京城默默無聞,就是在吏部,也沒多少人看好這個人。
而他本人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餡餅給砸暈了,怎麼就輪到他了呢?
銘少會選擇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吏部是最重要的一個位置,這個位置負責各地官員的評估考覈以及升遷,需要的是一個正直不阿的人,這人他曾觀察了很久,只要是他上報給內閣的摺子,絕對是中肯真實的,只是也因爲他這份正直,讓他在吏部一直被壓在最底下。
他之所以沒有被踢走,就是因爲他的正直在民間有些名聲,上面的人有時需要拿他的名聲做文章才留下的。
最值得一提的是,當初罵了沈青青瞎子的那個蠢貨,一家子被賢王給發配到北地的北寒去了,那易家二房也被送到北地軍營那邊伺候老侯爺去了,那易梓汐儘管百般不甘,卻也沒有絲毫辦法的被打包送走了。
皇帝的權利徹底的被架空了。
朝廷正是掌握在了肅王跟賢王的手中,那些剛蹦躂起來的人,再次蔫了。
沈青青得知這一切之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在從青歌的嘴裡得知他因爲這些事情熬得眼睛不滿血絲,一臉邀功的摸樣,很是客氣的賞了幾個冷哼聲。
“你這一臉憔悴心疼的,捨不得?那趕緊去追呀,現在還沒跑遠”
“我都這麼表明心志了,你怎麼還是不相信我呀。就是娘那裡我也問了,她沒有那個意思,就是在宮裡悶,有人陪着聊天鬆快些”銘少是真的委屈了,他究竟要怎麼做,青兒才能相信他呢,難道他做得還不夠?
“噗呲。姐姐你就別逗姐夫了,姐夫都要哭了。”在外面偷聽的沈萱萱,一個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這個姐夫真是給姐姐吃的死死的,難道他看不見姐姐那上揚的嘴角和憋不住的笑意?
姐夫?
銘少聽到萱萱的稱呼,眼睛瞬間一亮,這可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這些小姨子小舅子,大舅子什麼的已經接受她了。
想着這個,銘少傻傻的笑了,也不計較沈青青逗她的事情了,一把山前將沈青青抱在懷裡“年後你大哥成親之後,咱們就定親,然後大婚。”
“誰要成親?”天外來音,讓屋子裡的人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久久回不了神,之後又傳來一聲厚重的冷哼聲,幾人才驚嚇得趕緊回頭,一臉驚慌的朝緩緩走進來的人看去。
“說吧,誰要成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