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的神魂重生在宋家夫妻身上自然也是07安排的劇情裡,宋明智是皇帝很欣賞的臣子。
當初宋明智死亡,也是皇帝決定殺叼男女主的原因之一,因此07覺得宋明智對皇帝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爲了不讓宋明智在心懷仇恨,免得帶歪了皇帝,07這才決定幫宋家扭轉命運。
只是沒想到,該做的都安排好了之後,宋祁陽卻暗搓搓的打起了她的主意。
爲了大反派的身心健康,07在宮裡給自己安排了個貼身宮女的身份,已便時時觀察到皇帝的變化,哪裡想到最後自己會被叼到龍牀上,還成爲了皇后。
至於她爲何會昏迷,,完全是因爲當初宮女的身份是她隨手弄的身軀,製作不合格,生下宋景瑞後身體的營養成分直接見底,07的意識也被迫離開了這副身體。
沒辦法,07只能重新給自己弄個好點的肉身,只是這也需要時間,她也是三天前才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何玉聽着帝后繪聲繪色的講述,不由的聽入神了,這特麼的,比小說還刺激啊!
系統和宿主!這是什麼組合!
何玉聽得入迷,宋珩卻越聽越皺眉。
直到兩人講完一切,宋祁陽再次向着宋珩行禮,“若非有您教養護持,祁陽不能成人,亦不能有今日,祁陽願尊您爲親父,萬望垂憐。”
宋珩深邃的眸子裡帶着深不見底的寒冰,直視着眼前的帝王,似乎一點都不相信。
帝王,他這一生見過不少,每一個都不可能做這般姿態,哪怕是最廢物的那個,也要高高在上,盡顯帝王尊榮。
“真實目的。”宋珩不覺得眼前的這個會有什麼區別,哪怕眼前這個人是他親手教養大的孩子。
帝王最該有的就是心機手段,而不是恩情,他很清楚這些。
宋祁陽擡起頭,眼中的光芒爲閃而過,嘴卻是極硬的,“兒子乃是真心。”
宋珩看着他,‘呵’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倒是皇后嫌棄的將皇帝踹開,笑着道,“爹爹莫要生氣,他就是這個性子,我們真沒有壞心眼,就是想請您當這聖人享享福,順便~有空的時候幫忙處理處理朝政~”
何玉噗的一聲噴了口茶,啥玩意?她聽錯了?
皇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釋道,“是這樣的,您也知道,當皇帝的嘛,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還全年無休!您說說,這下面大臣還天天要往後宮塞人,煩都煩死了!我們分開這麼多年,回來又一堆破事,培養感情的時間都沒有了,您說這日子還能過嗎?!”
宋珩有點猶疑,但何玉卻一下就聽懂了,她當即否決,“不行!我老公不幹這活!”
皇后啪嘰一下就跪了下去,抱着何玉的腿哭嚎,“娘啊!我滴親孃啊!您就可憐可憐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說你們的身軀是我傾家蕩産來的,就說這緣分,沒有我,你們到哪認識啊!”
何玉一聽這話,覺得自己有些理虧,這麼一說,確實是他們欠了她的。
皇后趁熱打鐵道,“咱們也不是要偷懶,就是想偶爾放個假,您看,二四六怎麼樣?”
何玉想了下,“不行,頂多六七。”
“成交!”皇后立馬點頭,當即伸出白皙的手掌要和何玉擊掌。
何玉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被套路了,不等她多想,手已經被皇后強行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想反悔都難了。
何玉呆呆的看着帝后在地上哐哐磕了三個頭,然後就看到皇帝飛速起身,朝着外邊大喊,“宣六部尚書!”
皇后也麻溜跑了出去,這是生怕何玉反應過來了反悔。
“相公……”何玉看着宋珩,心虛的不行。
她原本只是聽故事的啊!根本就不打算參合,更不要說替宋珩作決定了,這種不擅長的事情她平時都聽宋珩,都怪07,把她說暈乎了!
宋珩摸了摸她的頭,完全沒有責怪之意,“無妨,夫妻一體,娘子說的便是爲夫說的,娘子不必自責,他們身爲帝后,真有所謀劃,我們也不能如何。”
雖然他的姿態一直是冷冰冰的,皇帝和皇后也一直放低姿態,但眼前的局勢實際上對他們毫無優勢。
“娘子方纔說的六七是何意?”雖然和何玉聊天的過程中他知道了很多超越時代的東西,但一週這種制度還真沒印象。
“哦,就是我們那一週有七天,一到五天是工作的日子,六七兩天是休息的日子。”何玉解釋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道,“剛纔我說的六七,就是你要在六七去工作的意思。”
宋珩微微笑了下,“原來如此,娘子辛苦了。”好歹有給他爭取了一下只工作兩天。
何玉紅了臉,糗迫的將臉埋在宋珩胸膛,辛苦個鬼哦,她明明傻乎乎的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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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宋家。
宋明智看着坐在高堂上的父母,一時間內心複雜無比。
大哥他們沒有察覺到爹孃的變化,他確實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的爹孃,回來了。
是的,眼前的宋家夫妻纔是他的爹孃,是他的親生父母。
可宋明智總是不由得想起昨日的夫妻倆,想起溫柔細心的母親,嚴肅卻一視同仁的父親……
“哇哇!不要!不要!!!”
一聲娃娃的大哭聲乍然響起,打斷了宋明智大逆不道的思緒。
原來是吳氏抱着宗哥兒進了飯廳,裴氏看到大孫子,正激動的上前抱過去,哪裡想宗哥兒一下就哭了。
宗哥兒哭的撕心裂肺,大喊着不要,又阿奶阿奶的喊着,奈何裴氏伸手要抱他,他又揮舞着小手臂不給抱。
吳氏看到突然鬧騰的兒子有些不知所措,兒子雖小,但一向乖巧,家裡的人誰也能抱,怎麼今兒突然就作鬧了起來。
宋明智心中一哽,連忙抱過宗哥兒出了飯廳,畢竟是家裡最喜歡帶宗哥兒的人,娃到了他懷裡立馬就不哭了。
吳氏鬆了口氣,笑道,“還是小叔有辦法,不怪小叔最疼宗哥兒。”
裴氏也是鬆了口氣,眼中確實藏不住的落寞,孫子和她不親,甚至怕她……裴氏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在張家被打了一棍子,再醒過來竟然成了舉人夫人,大兒媳婦更是生下了大孫子,二兒媳婦休了,三兒媳婦也換了人,這一件件事,總總變化都讓裴氏心慌。
可她不能亂,好歹是練武的人,性子堅毅是必然是,坐在桌上,看着面貌不同往日的子女們,裴氏和宋恆在頻頻驚訝的對視中吃完了一頓難熬的早食。
宋明智哄好了宗哥兒,吃過早食後,便去找了爹孃。
親身爹孃的記憶雖然已經只剩下前世的模糊,但對他們的性子,宋明智還是知道的,他必須跟爹孃通好氣,並且將家裡這段時間的情況說一說,免得出亂子。
宋明智的到來讓夫妻倆猶豫了一下,但他們到底最疼愛小兒子,沒有猶豫多久就拉着宋明智說起了話。
宋明智沒有直接表明什麼,而是在談話中不動聲色的將事情一點點倒出。
裴氏本就不是彎彎繞繞性子,兒子說什麼,她就聽着,心裡還欣喜的很,覺得小兒子不虧是家裡最聰明的孩子,這不就解了他們的疑惑了嗎。
宋恆本來也沒什麼變化,只不過他到底是讀書人,哪怕是死讀書的,心思也不會呆板到哪裡去,很快就聽出了老兒子這是特地說給他們聽的。
雖然察覺到了宋明智的目的,但宋恆卻沒有開口打斷,也沒有表現出什麼。
等宋明智說完,宋恆的心裡確實百感交集,他想要和一家和睦,光耀門楣,如今都成了……在沒有他的日子裡成了。
祭祀祖宗的祭禮一大早就準備好了,等不到宋恆多加感慨,宋氏族人便敲鑼大櫃的來請了。
宋恆收拾好心情,拿着舉人身份證明便強自鎮定的帶着一家人前往宗祠。
直到一系列儀式完畢,向着祖宗告祭,‘宋家嫡六房子孫,宋恆,金科中舉。’
宋恆的眼淚便瞬間流了下來。
不僅是宋恆,宋長淵等宋氏族老更是當場嚎哭,又哭又笑。
這是宋家的門楣榮耀,也是嫡宋氏的尊嚴!
祭祀完畢,宋恆便和族裡的族人們一一見過,雖然如今有了舉人功名,但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讓宋恆心慌,往日身爲讀書人的孤傲,一時間也沒能支棱起來,這倒是讓這段時間接觸宋珩的族人們沒有發現不對。
而裴氏也一樣因爲未知的緣由而小心翼翼不少,往日的直來直往也收斂不少,但淳樸的村人氣質確是顯露無疑的。
這一番倒是無人覺得不妥,反而人人都覺得裴氏這般平易近人,和村民們並無差距不同的姿態十分受用,若是裴氏因爲成了舉人夫人而高高在上,和她們拉開距離,村民們反而會心生不喜。
如此說來,倒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直到中午的喜宴吃完,宋恆大醉伶仃,裴氏也醉的不輕,看着宋明孝和宋明義將人扶到了屋裡,宋明智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今日這一關,算是過了。
出來的宋明義看着身側的小弟那坦然鬆口氣的模樣,心中突的塌了下去。
今兒一早進到爹孃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哪裡不對他一時間卻說不上來,直到宗哥兒大哭大鬧,他更覺得十分奇怪了,這種奇怪一直從早上延續到現在,可今日實在忙的很,他的思緒斷斷續續的,也沒能想出哪裡不對勁。
可如今,他終於明白了。
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爹,宋明義心中微沉,這幾年,不管什麼的場面,爹都不會喝醉的……更不要說這般大醉。
而娘……娘這幾年顧着養身子,根本就不喝酒。
原本他還可以勸說自己,是今日大喜之日,爹孃高興,可現在,他恨不得自己沒有這麼機靈的腦子!
宋明智看到臉色大變的二哥,心中懊惱,他不該在二哥面前顯露出來!也怪他今日實在太過緊張,生怕出現問題,這才露出端倪。
“二哥……”
宋明義蒼白着臉,看着弟弟擔憂的眼神,心神懼顫,隨即他牽強着笑了笑,“沒事。”
爹孃,總歸是親爹孃,他又怎會不喜呢,只是……心中難過罷了。
宋明智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有兩世記憶,直到輕重緩急,也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但對於宋明義而言,那對夫妻有多麼不一樣,他是十分清楚的。
在爹孃這裡一向宛如大哥的影子一般的二哥,驟然跌回谷底,該是何等慘痛……
宋明理坐在屋下屋檐,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眼中是難言的迷茫。
顧暖端着臉盆過來,捏了棉布巾遞給他擦臉,“相公,你怎麼了?”
宋明理將臉用力擦拭了一番,熱氣精神一振,腦子也清明瞭幾分。
“無事,大概是有些醉了。”
顧暖看着他微紅的臉蛋,笑道,“相公這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吧,先去屋裡躺會,晚飯了我再叫你。”
看着笑容晏晏的少女宋明理笑着應好,卻是起身拉着小媳婦回了屋。
顧暖紅了下臉,倒是沒有反抗,她年紀還小,相公只是喜歡抱着她睡罷了。
竹青看到屋門關上,便小心的走過來將臉盆端走了。
如今雖然在鄉下,但她覺得很好,日子充實,也沒有被隨意打罵刁難的,這樣的日子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墨書打掃着書房,將昨日從府城帶來的書籍都一一擺放在書架上,他記得宋珩在府城時的習慣,作爲一個盡職盡責的書童,自然不會弄錯一絲。
這導致第二日宋恆醒來後,進了書房卻有陌生的,格格不入的感覺。
直到墨書熟練的將書籍放置子在他手邊,又快速的研磨好了墨汁,他才恍然回神。
打開陌生的書籍,看着上面註釋的陌生字跡,他的眼彷彿被灼燒一般,刺痛無比。
隨着匆匆翻閱的書籍和隨筆越多,他便越發確信,這些字跡屬於另一個人。
而他,不是失憶。
惴惴不安之後是無盡的惶恐,字跡不同!
科舉,功名!他的字跡必須改變!
隨即又想到案首的名頭,宋恆頭一次覺得憤怒!
若他有精力全心讀書,未嘗不能奪得案首,如今靠着莫名的緣由,由一個不知道人考來安在頭上,簡直是奇恥大辱!
看着突然發怒的老爺,墨書嚇得趕緊退出了門外。
至於主家爲何在大喜的日子發怒,這種事根本不是奴僕該想,該探尋的。
宋明智擡頭看向書房,眼中有着一絲深邃光芒一閃而過。
看來,爹孃留在村裡纔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