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皺眉吩咐道:“你看着準備下隨禮，要是老太太真沒了，老大和我去一趟，家裡你看着點。”
王家到底是親家，雖然斷了親，但王氏的親祖母沒了，她們家還是要去弔喪走禮的。
老二雖然跟去了，代表的卻不是宋家，而是以孫女婿的身份去送喪的。
這時候女婿半個兒可不是說說而已，何況王氏所處的大房沒有兒子，王家就二房有個孫子。
這情況老二這個孫女婿也是要頂上去的，擡棺守靈什麼的都避免不了，有的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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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替王家報喪的王氏族人來了，老太太天剛亮咽的氣，喪事今兒起。
按着當地習俗親戚們是第三天去弔喪告別，頭兩天是孝子賢孫棺前守靈，也是空出時間做準備。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裴玉就帶着宋老大出門了。
（習俗啥的都是瞎掰的，千萬別考究，這是個架空世界。）
王家在裴家安居的下溪村，離的不算遠，走上半個時辰能到，就是山路不太好走。
宋老大提着一竹籃，籃蓋上彆着一小張紅紙，裡面的是給王家的隨禮。
這是地方習俗，王老太太算是壽終正寢，是喜喪，因此親眷隨禮要別點紅。
到了王家，裴玉先是帶着宋老大去靈堂祭拜，母子倆祭拜完，宋老大去幫忙了。
作爲正經親戚來弔喪，都會留下幫把手，呆個小半日再走。
裴玉在王家轉了圈，看到王氏和二兒子跪在靈前，兩人皆是一臉疲憊。
看了這一眼，裴玉心裡不免擔憂，可她也不好讓兩人去休息。
這是孝道，古代孝道大於天。
奇怪的是，靈堂這邊除了老二夫妻，就只有二房一家子和王氏的娘帶着兩個小閨女在。
王氏的兩個姐姐姐夫都不在，更離譜的是王氏的親爹王富豐也不在，這不正常！
親孃辦喪，做爲長子不在靈前盡孝，也未迎送前來弔喪的親戚，這也太無禮不孝了。
宋老大看娘瞅着王家人皺眉，便明白了：“娘，我打聽過了，老二岳父聽說太過悲傷哭暈了，這會王家兩閨女正照顧着呢。
至於他們家大女婿和二女婿，那倆人什麼貨色，您也知道。”
王家大房一溜的閨女，沒有一個兒子，這王家閨女不值錢也不好嫁，有條件的人家都不會選她們，就怕娶進門和她們娘一樣生不出一個兒子。
所以王氏的大姐和二姐嫁的都不好，兩姐夫都是娶不起媳婦的貨色。
但就是這樣的人，但凡有別的選擇也不想娶王家的閨女，他們也不想斷了自家香火。
裴玉心裡總覺得不對勁，這話聽着好像沒啥問題，可細想絕對不對勁，王富豐會爲了王老太太哭暈？
怎麼想都不可能啊，老太太分家的時候可是把老宅給了二房的，當時這事情鬧得大，沒人不知道。
王富豐也不是個有孝心的，當初可把老太太氣的夠嗆，大房夫妻從那以後和老太太的關係可不大好。
“再呆一會，咱們就回家。”裴玉說着也不管了。
王家的事和她沒有關係，她也沒有心思管閒事。
當初老太太上門定親的時候可是簽了斷親書的，王氏入了宋家門後就只是宋家婦，不再是王家女了。
斷了親，除了生死大事，王家人不能上宋家門，王氏也不能私下見孃家人，兩家逢年過節都不走禮的。
今日她能來弔喪不過是爲了王氏的臉面，其實就算不來別人也不能說什麼，兩家斷親的事兩個村子裡的人都是知道的。
如今宋老二能陪着王氏回來，她又帶着老大來祭拜已經是給足了臉面，沒人會拿這事說王氏的閒話。
裴玉和老大回家後就把王家的事拋在腦後了，本就是不認的親，沒什麼好在意的。
就是老二夫妻倆還要在王家呆幾天，擡棺上墳後才能回來。
畢竟是親祖母，何況王老太太生前對王氏還是不錯的，當年要不是老太太跪着求原主夫妻，王氏還真進不了宋家的門。
裴玉回家後依舊每天下午去看野花野草，這會正想着晚上二兒子夫妻該回來了。回去叫老大殺只雞給小兩口補補，這幾天肯定把兩孩子累慘了。
昨兒王家老太太就下葬了，怎麼着今天也該回了。
剛收了思緒，就看到宋老大一頭汗的跑了進來。
“娘，王家出事了！”
跟在後頭的裴齊力緊跟着說道：“姑，王家人要賣孩子，二表哥和二表嫂不同意，和王家人打起來了。”
裴玉聞言不由一驚，擔憂急問：“打起來了？老二吃虧了？！”
老二的武藝可是最差的！要是沒吃虧該自己回來了。
想到宋老二被人圍毆，裴齊力的表情有點嫌棄。
少年擡眼看了眼親姑，嘴角動了動道：“嗯，我和三伯去的時候二表哥被圍着打呢……姑放心，家裡人都過去了，表哥和表嫂不會被王家人欺負的，您彆着急。”
二表哥真的太弱了，明明他姑這麼厲害，二表哥從小練武的竟然打不過兩個地痞無賴。
裴玉看着侄子的表情一言難盡，嗐，老二那個弱雞！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回家後她一定好好操練老二！天賦差就多練！
怎麼也不能再被人揍了，太丟臉了。
“走，去王家。”當務之急還是先去王家再說。
不過知道裴家人過去了，她心裡也放心了些。裴家人多勢衆的，哪怕對上王氏一族也不帶慫的。
宋老大也是這麼個心思，外祖家就是這麼可靠！
可不是每個本地氏族都有宋氏這樣的底氣，這附近之前都是小村子，氏族都不強。
本地氏族大多祖上是農人，祖祖輩輩都是泥腿子，連讀書人都沒能養出來幾個，更別說什麼能人了。
就是有那出過能人的氏族，也就曇花一現罷了，稍不注意剛積攢的家底就得敗光，如今能和宋氏相媲的不過三指之數。
王氏一族雖然是本地氏族，但根基薄弱，族人也凋零，族裡沒什麼能人根本不足爲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