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軒忽然站起身來,手扶着欄杆,目光看向遠方的某處。
“其實你們靈族的事情我並不關心,只要你們不傷害到蘇然,我可以睜一隻眼閉隻眼。”
夜凌軒對所有的事情其實都不怎麼關心,包括宣國,包括朝政。
對他而言,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閒雲野鶴,纔是最愜意的。
不過,他也深刻明白一個道理,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他們不去惹別人,別人也會找上門來,比如說段雲。
君莫邪看着夜凌軒的背影,說道:“其實我又何嘗不希望天下太平,對我而言閒雲野鶴的生活,我也十分嚮往,不然的話我又怎麼會找到桃花村?”
夜凌軒道:“世間紛爭,皆是人爲挑起,可我們人卻又時常想着,貧富世間紛爭,做一個閒雲野鶴。你說,我們人是不是太矛盾了?”
君莫邪笑了起來,走到了夜凌軒的身旁,和夜凌軒一樣,雙手隨意地搭在欄杆上,目光看向夜凌軒所看向的地方。
“別人挑起了世間紛爭,我們想要過世外桃源的生活,就必然先要平復了這世間紛爭,不然的話,就何來的世外桃源,何來的安寧祥和?”
聽了君莫邪的話,夜凌軒微微側臉,認真的端倪着君莫邪。
“沒想到先生還有如此見地。”夜凌軒由衷的說道。
君莫邪卻不敢當,擺擺手:“這些陳詞濫調不過是在學堂的時候,學來糊弄學生罷了。”
夜凌軒說道:“其實我也看得出來,先生是有一些自我追求的。不過,先生也是心懷天下之人,不然的話也絕不會因爲蘇然的事情,而輾轉各地,不得安寧。”
夜凌軒這句話可算是說道了君莫邪的心坎兒上,確實,君莫邪最想過的是閒雲野鶴,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他心懷着天下,不想眼睜睜的看着靈族之人,因爲段雲兒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更不想蘇然,被段雲這樣心懷叵測之人利用,所以他纔會如此大費周章,在各地輾轉,甚至還險些讓蘇然誤會他別有居心。
君莫邪忽然又說道:“其實,我心裡非常明白,靈族現在已經落寞至此,再也不可能光復成曾經那樣,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讓公主殿下,守護好他的乾坤境,不要被段雲之徒所利用。”
夜裡先看定君莫邪:“我看你的想法不止這麼簡單吧!”
君莫邪輕笑起來:“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夜公子的眼睛。”
接着君莫邪輕輕拍打了兩下欄杆,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後,他說道:“之前我確實有更多的想法,畢竟乾坤境威力無窮,如果好像利用他的話,必然能夠創造出許多奇蹟,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奢望那麼多了,我只希望,所有人都不會因爲他而受到傷害,尤其是公主殿下。”
君莫邪說得情真意切,夜凌軒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撒謊。
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經歷了紛爭之後,總會變得和之前的想法不一樣。
而且歲月也會教會人,學着變化。
“不知道這個時候,蘇然她在做什麼?”夜凌軒目光放空,他的腦海裡,漸漸地勾勒出了蘇然的輪廓。
君莫邪說道:“以公主的聰明才智,斷然不會被一段雲發現,他已經看破了段雲的身份,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儘快回到桃花村。”
君莫邪說道這裡,便好奇的問夜凌軒:“不知道現在宣國的情況如何,我再來的時候,發現宣國有不少人都處於病重狀態,奄奄一息,甚至還有倒死在路邊的情況。”
夜凌軒點頭,神情凝重:“其實早在蘇然離開宣國之前,宣國就已經發生了大面積小兒患病的情況,至於那些小孩子究竟患了何種病症,御醫也拿捏不準。不過他們用蘇然的人蔘,得到了治療。”
夜凌軒又道:“那些人服用了蘇然的藥物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生病的事情發生,不過現在卻有無數流民,進入京城。”
聽說有流民進入京城,君莫邪面色凝重。
“每每流民進入京城,就預示着京城會有**。”君莫邪此次前來找到夜凌軒,無非就是想和夜凌軒溝通一下,究竟該如何揭開段雲的真面目,如何揪出段雲身後的勢力,所以?他必須儘快和夜凌軒回到桃花村。
可是,夜凌軒爲什麼會來到宣國?
不就是因爲蘇然放不下宣國的百姓,隱隱約約覺得宣國的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如果宣國的情況沒有得到好轉的話,夜凌軒也不能跟他立馬回到桃花村,那揪出段雲幕後推手的事情也必須往後推了。
可是,段雲來勢洶洶,又身在暗處,若是他趁着所有人都不在蘇然身邊的情況下對蘇然暗中下手,利用乾坤境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又該怎麼辦?
所以留給君莫邪的時間並不多。
君莫邪和夜凌軒正在暢談的時候,桃花村也正值黃昏時分。
這一日對於蘇然來說十分煎熬,她一直站在院落的那棵桃花樹下,目視着遠方,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段雲遠遠的看着蘇然獨立在那裡,身影略顯孤單。
段雲翔走上前去,蘇然遠遠的看到段雲朝自己走來,不動聲色的微微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段雲看着蘇然對自己的抗拒,他略微遲疑了下,暗自沉心。
恰逢此時,段雲的余光中瞥見了一抹熟悉的人影,他細看去,那人果然就是琉璃,但琉璃發現段雲政把目光朝自己投射過來時,羞紅了臉,深埋着頭。
段雲見琉璃就要折身往一旁走去,急忙追了上去。
“琉璃姑娘。”段雲面露青色,甚至面色還微微泛紅,看起來就像剛陷入愛河的小夥子。
而琉璃更是面色通紅,就連耳垂也紅的滴血,她深埋着頭不敢去看段雲。
段雲目光灼灼,凝視着琉璃:“你這幾日怎麼都躲着我?”
聽段雲這麼一說,琉璃哪裡還有心思繼續保持女兒矜持,她急忙擡起頭來,面色通紅地凝視着段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