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之所以說要留在吳大娘家裡住宿幾天,無非是爲了嚇唬嚇唬吳大娘而已,而今來到吳大娘的院子,看到到處都非常簡陋,蘇然實在沒有心思再在這裡住下去。
夜凌軒看穿了蘇家的心思,他對蘇然說道:“你喜歡竹屋?”
蘇然點頭,又疑惑:“爲什麼這麼問?”
夜凌軒說道:“這裡蘇然到處都是一片荒涼,但那邊卻長着一片毛竹,也許我們可以把它砍來,搭兩間小屋。”
夜凌軒這個想法讓蘇然深感贊同。
不過,當夜凌軒朝着那片竹林走去時,遙遙看着夜凌軒背影的吳大卻慌神了,她連連推了推身旁的吳大娘:“你看你看,他們望住你那裡走去了,他們該不會是要看竹子吧!”
吳大娘白了吳大一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對那竹林下手了。”
“什麼?”吳大神色慌亂。
吳大娘看到自家男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又不是你的,被砍掉了又怎麼樣?現在還是保命要緊,誰知道這兩口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做起事情來狠辣得很。”
吳大撒腿就要往院子外走,吳大娘一把抓住他,兩隻露着兇光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吳大:“你這是要做什麼?我跟你講,你要是把他們惹怒了,把我這個老婆子也拖下水了,當心我讓你好看。”
吳大一張臉成豬肝色:“不行,那是我兄弟的竹林,不能讓他們給砍了。”
“之前我說把這些竹子砍出去賣了換錢,你死活不肯,現在好了,別人看上這片竹子了。”吳大娘面色鐵青,用一雙散發着兇光的眼睛狠狠剜着吳大。
吳大看了看吳大娘,低下了頭。
“我……我不是想把這片竹林留下來給南音做嫁妝嗎?”吳大小心翼翼的說着,時不時偷偷擡眼看吳大娘,生怕吳大娘生氣似的。
吳大娘一巴掌就招呼了過去:“你倒是把那個小賤人想得周到,但是什麼時候想過我這個老婆子?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要出去惹怒他們,讓他們來殺我。”
吳大連連擺手,連喊冤枉:“我絕沒有要惹怒他們的意思,不過這片竹林還真不能被他們給糟蹋了。”
吳大娘說道:“這片竹林,老孃看的比你還貴,當然捨不得他們下手,但是,你和我,究竟誰是他們的對手?就你這二兩肉,實在不夠他們招呼的。”
吳大娘一邊鄙夷,一邊心痛地看向後山的那片竹林。
他們地處荒漠邊界,這裡到處都是荒蕪的一片,吳大娘之所以能夠在文家村硬氣的到處發潑,和這片竹林也有莫大的關係。在這裡,擁有竹子,蔬菜,就擁有了說話權。
當然,文家村除了吳大娘有一片竹林之外,村長和問老爺爺有一片竹林,而且比吳大娘的竹林要大得多。
當然要真說起來,這也不算吳大娘的竹林,而是南音父母的。
在吳大娘的眼裡,既然南音父母死了,又有她養着南音,南音家的竹林就自然成了她的。
吳大娘忽然雙眼散發着精光,不過她很快就收斂了精光,眨巴着眼看着吳大:“不如你去勸勸他們。”
吳大娘眼底深處散發出一道兇狠的光芒,那是騰騰的殺氣。可憐的吳大卻並不知道吳大娘爲了那片竹林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吳大娘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是要吳大去阻止這件事情,如果吳大出手,要麼對方會停手,這是吳大娘最想看到的結果。就算對方不停手,甚至因爲這件事情而生氣,對吳大發難,只要她吳大娘不出現這件事情就落不到她頭上。
吳大娘見吳大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慫的根本不敢出門,推了推她,說道:“這好歹是你死去的兄弟留下來的唯一財物,你不是一直指望着南音可以靠這片竹林嫁個好人家嗎?要是他們把這片竹林給毀了,你到了九泉之下可沒臉見你的兄弟。”
吳大娘的話說得頭頭是道,吳大的心裡也一陣陣戈登,他時不時擡眼看向竹林所在的方向。雖然並不能看見那片竹林,但是他卻能想象,夜凌軒和蘇然在那片竹林砍竹子時的情景。
每一刀下去都如同砍在吳大的心頭。
吳大娘又罵了句:“說你是個窩囊廢,你還真是個窩囊廢,這些兄弟留下來的唯一遺產你都守不住,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
“我看呢,你還不如村口那個張老頭,人家蘇然一大把年紀了,但是身子骨卻很硬朗,做起事情來麻利得很,哪像你!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
吳大娘一陣臭罵,吳大把頭深深埋着,似乎內心正在經歷着艱難的糾結。
吳大娘直接把吳大推出了院子:“你這窩囊廢,我還指望着你留下的東西讓我過日子呢,如果這片竹林被他們給糟蹋了,我們以後靠什麼生活?”
“有這片竹林在的時候,都還有人時不時的欺負我這個老實人,要是沒這片竹林了,他們還不騎到我頭上來!”
吳大娘見吳大還在遲疑,衝着他厲聲吼了一句:“滾。”
吳大不敢再惹吳大娘,只有硬着頭皮朝着那片竹林走過去。
吳大娘看着吳大磨磨蹭蹭的背影,氣得破口大罵:“真是個十足的窩囊廢,也不知道老孃當初看上了他哪點?既然嫁給了他?”
吳大娘轉過身,又在廚房開始忙活,當她看到地還沒清掃,正準備喊南音雷達掃地,這纔想起來,南音已經被蘇然帶走了。
“真是不知道這對狗男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連我們家的家事也要管。老孃覬覦這片竹林那麼多年,早就想着把這片竹林拿去換錢。卻不想吳大那個死窩囊廢,對其他事情都可以鬆口,唯獨對這片竹林獲得像護犢子似的。要不是我想了個辦法,把南音嫁給吳文老爺,這樣一來,這片竹林也就歸我了。真是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又冒出這麼一對狗男。”
吳大娘憤憤然的罵着。
吳大走進那片竹林後,卻不敢走到蘇然和夜離軒的跟前,只有遠遠的躲在一叢竹林後,伸出半個腦袋來探看。
只一眼吳大就愣住了,因爲在他的視線中,葉凌逸軒手揮長劍,一大片竹子便倒在了地上,再刷刷刷幾下,一根根光溜溜的竹子便整整齊齊地堆在了一堆。
我在從來沒見過這等場面,當即張大了嘴。
夜凌軒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息,微微側臉,目光冰冷的看向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