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慘的景象,惹得李長青心疼。
小詩懂事,知道做活幫着自己還錢,可她卻忘了人心叵測。
張昌眯着眼看着二人,一時間握着長棍的手有些鬆動。
自己難不成,真的冤枉了這姑娘?
可少爺,又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呀。
“張昌先生,想必小詩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大不了便對簿公堂,我相信縣令會給小詩一個清白!”
目光灼灼盯着張昌,李長青也不囉嗦,伸手拉着小詩倔強朝着平陽縣走去。
烈日高懸,小詩走的滿頭大汗,嘴脣煞白。
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撲了一身塵土。
“沒事吧小詩?實在不行你先回去養着,哥去和他們對簿公堂!”
李長青匆忙扶着小詩起身,低聲勸道。
“不,哥我要去,他們說的是我偷了東西,我就一定要去!我沒有偷就是沒有,到了天王老子那,我也有理!”
倔強咬着嘴脣不讓眼淚落下,小詩見李長青心疼無比的模樣,展眉一笑推脫道:
“哥,這不是你說的嗎?有理走遍天下,咱誰也不怕!”
扯着嘴角的笑容,很溫暖。
“好,哥揹你去!哥就不信了,白的還能被人說成黑的!”
倔強的模樣,惹得跟在身後的張昌更加懷疑是少爺說謊話了。
少爺什麼性子,他最清楚不過,平時撒謊也不少,萬一這次真的說了謊話,那可真的不得了。
人家李長青可是要對簿公堂的,一旦少爺鬆了口,那就是憑空辱人清白,是要打板子的!
念及至此,匆忙擡腿朝着張家拔腿跑去。
一路上無數人詫異盯着張昌那焦急的模樣,議論紛紛。
過一會就看見李長青揹着小詩走來,更是讓他們好奇了。
“窮小子,那張昌得罪你們了?還是欺負你們了?他咋滴跑那麼快?”
李長青也不囉嗦,扯着嗓子高聲喊道:
“張家少爺憑空辱我家小詩清白,說我家小詩偷了張家夫人銀簪子,現在我們對簿公堂,各位想來看,都來看吧!”
“我李長青就不信了,白的還能被人說成黑的!”
一聲聲嘹亮的高呼,更是讓沉寂已久的平陽縣徹底陷入了沸騰。
縣衙門可羅雀,今日總算是熱鬧起來了。
縣令李振明還在捏着書冊聲聲朗誦,便聽見了縣衙外紛亂不休,鼓聲不停。
“怎麼了這是?縣丞,發生什麼大事了!?”
一臉焦急詢問,李振明昂着頭詢問,惹得縣丞也是一臉費解。
彈丸大的一個地方,還能發生什麼大事?
本以爲是出了打架的事情,縣丞匆匆出去一問,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匆忙回頭將此事稟告給了縣令。
“啥?張家的少爺辱人清白,誣陷別人偷東西?”
忍不住驚呼出聲,李振明也是一臉錯愕。
向來這平陽縣民風淳樸,哪怕有打架的事情,也都極爲罕見。
上任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碰到偷竊之事。
到底誣陷不誣陷,那就不是他要在乎的。
李振明輕咳一聲,面色嚴肅穿戴好衣冠朗聲道:
“不論三七二十一,白的便是白的,黑的便是黑的!隨我上堂!”
吩咐一句,片刻後便聽見威武聲響起,兩撥人一前一後走入公堂。
“來者何人!?”
一拍震木,李振明朗聲質問。
一側張昌面色一肅,雙膝一軟拉着張洪睿跪在地上,顫巍巍開口說道:
“我們是城南張家的人,今日前來便是說,此女來我張府做夥計,我看她可憐便收了下來,誰能想到,今日人家偷了我們夫人的銀簪子。”
“縣令大人您說說,這明明是我的一番好心,可誰能想到這就是喂不飽的惡狼,非但不承認,反而反咬一口說我們誣陷,無奈之下這才上了公堂!”
“請大人主持公道!”
張昌說完,拉着張洪睿跪在一側,二人低着頭各自鬆了一口氣。
好在張昌匆忙回家找到了老爺,老爺看見張洪睿的一瞬間就知道是這兔崽子惹事了。
但他們能鬧到公堂,那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本決定給點錢財堵住口也就算了,誰能想到李長青倔強無比,多少錢也不要,就是要一個清白!
無奈之下,只能請自己家裡的先生來編造個謊言,想要將此事敷衍過去。
按照張昌這麼解釋,此事確實是小詩所爲。
“好,那你們兄妹二人,又作何解釋?”
李振明默默點頭,轉頭望向李長青二人,目光凝重。
若是李長青不說出個三七二十一,這一次他還真就不能改變了。
張家人證物證都在,他李長青二人兩雙白口,沒有分毫信服力。
“縣令大人,小妹尚且不足豆蔻之年,入張府也爲小人欠債,迫於無奈她纔去做了活計。”
“小妹說了,她大早上剛到,張洪睿便叫她去夫人房中打掃,不足一刻鐘便帶着人進來誣陷她偷了銀簪子!”
“但,事發過程誰看見了?小妹若偷了銀簪子,又爲何被張洪睿看見了?二人年紀差不多,小妹也並非嬌生慣養,想來還有幾分力氣,爲何二人沒有分毫傷痕!?”
李長青言之鑿鑿說着,眉宇間滿滿都是憤怒。
若自己小妹真的偷了,哪怕就被張洪睿看見了,能一個照面就奪走嗎?
不可能的事情!偷了必然塞入懷中,怎麼可能輕易讓他人奪走?
既然沒有奪走,爲何張洪睿能捏着因簪子誣陷?
“大人!您可不要聽他亂說啊!他自詡讀過書,就想要來矇騙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聽他瞎說啊!”
張昌頓時急了,匆忙將銀簪子放在地上,一臉急促說着。
李振明看見簪子的瞬間就愣住了,若不是他直言這是銀簪子,自己怕是都認不出來是銀的。
黑不溜秋,跟個鐵疙瘩一樣。
頓時,李振明心中有了想法。
指着一旁跪着的小詩擺了擺手,開口吩咐道:
“你隨我來,還有那一位張家少爺。”
二人狐疑之下,也只能跟着李振明起身而去。
只是當走到屋中的時候,李振明從懷中取出兩枚銀錠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