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看不得老太太抹眼淚的場景,當然,最主要的是,張傑不想面對王氏見到那人時的場面,不管兩人是溫馨相聚也好,是吵吵鬧鬧也罷,總之都不想看到。
甚至連早飯都沒有吃,張傑便讓早早趕來的李虎載着自己去了縣城。
至於那男人和自己一個照面時欲言又止的樣子,張傑卻全然當做沒有看到,這倒不是張傑絕情,事實上對於這個男人,張傑是真的沒有半點感觸,兩人見面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那人對張傑或許會有情親,但張傑對他,卻真的沒有半點情感可言。
就算是見了,也知道該說些什麼,還不如就這般擦肩而過算了,至於那人會是什麼感受,卻不在張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剛剛來到了縣衙,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見臉上帶着喜色的李虎驚奇道:“大老爺昨個兒讓我給那尹主薄的是什麼靈丹妙藥?昨個晚上纔給他,今個一大早起就看到楊鋪頭重新來當差了,這辦事效率,真是沒有話說啊!”
剛剛進縣衙的時候,張傑同樣也看到了楊鋪頭,昨天才把他攆回家閉門思過,今天一大早又從新上差了,自然,什麼緣由張傑心中肯定有數,可越是這般,張傑心裡頭卻越是煩悶。
一個捕快雖說在縣衙算不得什麼人物,可怎麼也是正兒八經的公幹人員,又不是那些個門口憑關係進來的小衙役,你革職就革職了,沒有人會關心一個衙役的去留。
但是個在縣衙幹了十幾年的捕快,甚至不經過縣太爺的意向,一個主薄就能隨意讓人來去,這根本就沒有把張傑這個縣太爺放在眼裡啊!
“算了,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就讓你在囂張兩天,等我摸清了門道,第一個就讓你滾蛋!”
嘴裡頭這般自言自語,這時候卻發現,昨天案頭堆放的一大堆文件也都沒有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僅僅只是幾個,張傑翻開後,發現這幾個文案也是昨天看到的比較重要的,而且上面也已經做了批註,也給出了具體的解決辦法,張傑這個縣太爺要做的就是在上面簽上自己大名,蓋上公章,這些文案也就生效了。
知道這是那位老主薄的示好,此刻張傑在縣衙還沒有站穩腳跟,倒是不好上來就拿在整個縣衙經營了幾十年的老主薄開刀,真要這麼做了,張傑就算是縣太爺,估計也落不到什麼好處。
自然,事情還是要處理,不可能因爲他一個主薄在,縣衙就關門大吉,沒有這樣的道理。
“大老爺,趙家來人了,不過……!”李虎進來稟告的時候,神色有些怪異,這倒是讓張傑有了許些興趣。
李虎家和趙霜家都在趙家村,昨天回去的時候,張傑就囑咐了李虎,等他回家的時候,順便去一趟趙家,然後讓趙家人明天來一趟縣衙,自己這位大老爺有話要說。
原本張傑以爲應該是趙霜會來,畢竟,據張傑的瞭解,這幾年,趙家的財務大權的確是落在了趙霜手裡頭,而趙家有什麼事情的話,大方向也都是趙霜這個小丫頭找自己商量,張傑只是給出一些意見,具體的操作一般都是趙霜自己去執行。
既然是張傑親自相邀,趙霜來一趟縣衙也不該多困難吧,正疑惑的時候,卻見李虎身後頭,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款款而來。
看到那女孩子的瞬間,張傑卻是微微一愣,隨後張了張嘴,卻一時間忘記了該怎麼稱呼對方了。
“小女子趙霜,拜見大老爺!”
那女孩子輕輕一禮,更是讓張傑哭笑不得,看着跟前比起幾年前要白淨很多的少女,請對方坐下後,張傑便笑道:
“你叫,小梅還是小雅?你們兩個太像了,還別說,猛然間我這位大老爺還真的分不清你們兩個誰是誰來着!”
跟前的少女便是趙霜身邊的兩個小丫頭,以往趙霜在研究大棚的時候,都是那兩個女孩子跟在她身邊,可以說對大棚最熟悉的人,除了趙霜外,就數她的兩個小女僕了。
“大老爺說笑了,小女子趙霜,小梅和小雅是兩個丫鬟,就在外頭候着,大老爺莫不是認錯了人?”
等這女孩子第二次稱自己爲趙霜的時候,張傑才覺得事情似乎不是想象的那般簡單,看着跟前女孩子淡雅的神態,這才確定,人家不是和自己開玩笑,而是她的確把自己當成了趙霜。
“大棚的事情,你能代替你家小姐……你自己能做主?”
既然人家咬死自己就是趙霜,張傑也就不在多做糾纏,而是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大棚上,這次讓趙霜來,本來就是要和她商議大棚的事情的。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以往,張傑都是以一個同盟者的身份和趙霜商議,而這次,張傑卻是以縣太爺的身份。
雖然人還是同一個人,但是,因爲身份的變化,那麼註定,這次所談論的內容和以往肯定就不會相同。
“大老爺說笑了,大棚的事情,本來就是家裡老人家做主,我一個女孩子家,又哪裡來的權力過問。”
這就是標準的打太極了,實在沒有想到,趙霜居然會對自己玩這些個小聰明,一時間,張傑臉上的笑容和玩味統統消失了。
“既然你不能做主,那就讓一個能做主的人來好了!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女僕一聲,我沒有時間陪她玩這些無聊的把戲,你走吧!”
等那不知道是小梅還是小雅的少女離開,張傑卻是微微皺眉了眉頭,大棚的事情,對於張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從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花費心思研究,雖說張傑更多的是躲在背後出主意,真正操作的還是整個趙家,但是如果不是張傑有意將大棚弄出來,從而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的話,這個世界上想要出現大棚,恐怕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那。
而張傑之所以這般費盡心思的也要把大棚研究出來,可不是爲了讓她一個小小的趙家發家致富就算完事,這可是能夠奠定一個龐大帝國興衰的東西,哪有讓一個小小的土地主霸佔的道理。
“這就不聽話了?難道要非得逼着我換一家人重新扶持嗎?”
這般輕輕自語時,突然想到了那個風雨中操勞了近十年的女孩子,心中便多少出現了一絲柔軟,良久,深吸一口氣的張傑便輕聲自語道:
“罷了,在給你一次機會,如果真的這般不知趣,那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大棚,可真的不是屬於你一個小小家族就能擁有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