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婦猝不及防,閉上了眼睛,被揚了一頭的墨水。
墨水順着場,頭髮溼漉漉的都黏在了一起、臉上都是墨跡,身上髒兮兮的,身上散發着難聞的墨水味。
老大媳婦摸了一把臉,勉強睜開眼睛,她容貌本就難看,此時被墨一揚,更是奇醜無比,站在人羣裡像個傻子一樣。
一時間,所有人都遠離了老大媳婦,對着老大媳婦指指點點,發出一陣陣的笑聲。
“你們看,她好像一條狗誒,還是一條落水狗。”
“不,是一條落墨狗,哈哈哈。”
薛老四看在眼底,嘴角笑意更濃,心中暗道,“這一潑可真是解氣啊!”
老大媳婦呆立原地,耳旁不斷響着四周人的嘲笑聲。
“落水狗!”
“落墨狗!”
一時間,羞怒交加的老大媳婦雙目陡然變得赤紅,一個健步衝上前去,抓住了薛丙文的衣領,陡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薛丙文,你竟敢潑我,你竟然敢潑我。”
“你知不知道,這件衣服,我花了十六塊下品靈石啊!”
“十六塊下品靈石,整整十六塊啊。”
“你個混賬王八蛋,好吃懶做王八蛋,把你賣了也賠不起啊!”
薛丙文聞言卻含笑道,“原來不是九十九塊,而是十六塊啊!”
此話一出,老大媳婦如遭雷擊,身子一僵,呆立原地,腦海嗡得一聲響,已成一片空白。
片刻後,意識方纔恢復過來。
只聽耳旁響起一陣陣譏諷嘲笑聲。
“原來只是十六塊下品靈石啊!”
“什麼人吶!還說不到一百塊。”
“呵呵,十六塊確實也不到一百塊,只是差了八十四塊而已。”
“哈哈哈,姐姐說得是,只是差了八十四塊而已。”
“剛纔可還有人幫着說什麼姿容、身材上等呢?”
老大媳婦帶來的幾個婦人見狀,臉色一變,相互看了一眼,開始落井下石,對着薛老大媳婦吐了一口唾沫道,“什麼東西,一件衣服十六塊,竟然說成九十九塊,還說是靈秀綢緞莊買的,我們真實瞎了眼了,竟然認這麼個人當姐姐。”
“不對,我們看從未認她當姐姐,叫她一聲姐姐,不過是客套而已。”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竟然也敢自稱爲我們的姐姐。”
“今天她醜陋的面容算是被揭開了,我們再也不會受她的矇騙了。”
老大媳婦臉色變了又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憤怒、怨恨、怨毒種種情緒交織着。
此時此刻他,恨不能將薛丙文、薛母生吞活剝了。
老大媳婦一雙眼眸通紅通紅的,揚手就要去抓薛丙文的臉,口中憤怒道,“誰讓你潑我的,今天我要撓死你?”
薛丙文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喊着,“剛纔可是有人說,欲證明二嫂的衣服是靈衣,就先要證明大嫂你的衣服不是靈衣,弟這邊先證明了不是。”
“剛纔弟可是問你了你好幾遍,是不是要證明,大嫂你還責備弟太囉嗦呢。”
“嫂子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若是您忘了,您可以問問大夥。”
說着薛丙文道,“大夥,剛纔我是不是問了好多遍?”
居住在青陽鎮的住戶,很多人都厭惡老大媳婦蠻橫不講理,嘴巴惡毒,當下含笑齊聲道,“是啊!”
“我們可都是聽得清清楚楚,遠山兄可是問了好幾遍,薛大嫂你可是還嫌人家研墨太慢呢,哈哈哈哈......”
老大媳婦也想了起來,頓時大怒道,指着薛母吼道,“我的意思是,讓你潑她,潑她,潑她。”
攆了幾圈沒攆上,老大媳婦也停了下來,隨後又抹了一把臉墨,睜開眼睛看着周圍人。
如今自己這人算是丟盡了,但丟人的不能只是自己一人,要丟人,老二家的也要跟着一起丟。
想到這,老大媳婦道,“好,我這證明完了,該證明老二家的衣服是不是靈衣了吧。”
說着,老大媳婦一指薛母。
看着薛母還是那樣光鮮豔麗,而自己這般的狼狽丟人,老大媳婦心地怒火蹭蹭往上躥。
“這次用不着你們你們潑,我要自己來。”
老大媳婦又摸了一把臉,奔向屋裡,找到硯臺開始研墨。
她一邊研墨,一邊咬牙切齒道,“我不好過,都別想好過。”
一旁的薛老爺子並沒有出去,看着老大媳婦瘋狂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道,“老大家的,今天丟人丟得還不夠麼?”
“回去吧!”
老大媳婦聞言雙眸怒睜,盯着薛老爺恨恨道,“老不死的,你給我閉嘴。”
“今天我的臉算是丟盡了,她老二家的也別想好過。”
薛母看着老大媳婦的樣子,心裡那叫一個舒爽啊!
這麼多年,在薛家,就是她這個大嫂總給她穿小鞋。
如果不是她這個大嫂,或許她與趙氏的關係不至於這麼僵。
不過,世上沒有如果。
有時候她也會反過來想,如果沒有她大嫂那樣的步步緊逼,沒有趙氏的偏心發難,自己或許就不會爆發離開薛家,現在還是薛家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每天爲下一頓發愁。
而現在自己一家,開着小店,生意紅紅火火,吃穿不愁,每年還能有不少的靈石結餘。
可以說,他們一家能有今天,那是被她這個大嫂還有趙氏給生生逼出來的。
但這並不意味,她會對她這個大嫂或趙氏會有半點的感激。
薛母冷冷地瞧着老大媳婦悽慘的模樣,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現在他終於明白老三那句‘讓自己出口惡氣’是什麼意思了。
老大媳婦胡亂研了墨,加了滿滿的水,氣勢洶洶朝着薛母走了過來。
薛母冷冷瞧着老大媳婦,嘴角冷笑更濃,緩緩開口道,“大嫂,你可知,你爲何會有今天?”
“還不是拜你這個賤人所賜。”
“今天你害我在人前丟盡了臉面,你也別想好過。”
說話間,老大媳婦如同一隻瘋狗,拿着硯臺,撲向了薛母,朝着薛母的額頭砸了過去。
衆人見狀頓時臉色一變,這哪是潑墨了,這已經是動上手了啊!
薛母在青陽鎮人員極好,當下就有人要撲過去攔老大媳婦。
然老大媳婦突然暴起,此時已衝到了薛母身前,那硯臺距離薛母的額頭只有毫釐。
也就在此時,流彩絲花雲錦裳上符紋泛起一陣銀光。
在薛母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道薄薄的護罩。
在硯臺砸下碰到這護罩時,一股巨大的彈力頓時將硯臺彈飛了出去。
老大媳婦那一百多斤的肉也倒飛了出去,隨後重重摔在了三丈外。
這流彩絲花雲錦裳乃是靈衣,凡是靈衣都有護體靈罩。
這靈罩即便是修者也需要藉助靈器、靈術方纔能破去,又豈是一股村婦拿着硯臺能打破的。
此時根本不用人多說什麼,衆人皆已知,薛母身上穿的便是靈衣,不禁嘖嘖讚歎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啊,老二家的少爺真是發達了,竟然給老二媳婦買了一件靈衣,而且還是青丘靈秀綢緞莊這樣的大店鋪出品的。”
“我可是聽說,靈秀綢緞莊,一件靈衣哪怕就是半成品的,也要千百塊下品靈石。”
“我的天哪竟然這麼多!”
“咱們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才十幾塊下品靈石,富裕一點的不過幾十塊。”
“咱們拼死拼活一年幾十百塊靈石,還不夠人家靈衣的一個零頭。”
“薛老二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薛母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看到老大媳婦真的被彈飛,她心底又是覺得解氣,但更多的卻是感動。
自己的阿呆終於長大了,都能保護她這個當孃的了。
不過感動過後,薛母泛起了一陣肉疼,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就這麼一件衣服就要幾百塊下品靈石,太不值當了。
薛母十分肉疼問薛丙文道,“老三吶,這件靈衣價值不菲吧?”
薛丙文聞言微微含笑豎起了九根手指。
薛母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身上的流彩絲花雲錦裳,隨後又看向薛丙文,有些不敢相信道,“九十塊下品靈石?”
薛母這輩子穿的衣服就沒超過九塊下品靈石的,一時間她又是心疼,又是欣喜“這個臭小子,真是浪費,竟然一件衣服竟然要九十塊下品靈石。”
然此刻薛丙文卻搖了搖頭道,“二嫂,這可是靈衣,九十塊下品靈石可是連個衣角都買不不到。”
薛母聞言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相信道,“難道,是九百塊?”
衆人聞言也不禁紛紛看向薛丙文,一件靈衣九百塊下品靈石,接近一千塊的下品靈石,足夠普通人吃喝幾十年了,花這麼多靈石就買一件衣服,太敗家了。
然薛丙文仍是搖了搖頭,含笑與一旁的薛父道,“二哥,你去扶着點二嫂,我怕我說出來,二嫂撐不住。”
薛父聞言不禁道,“老三,到底多說,你倒是快說出來啊。”
“就是,打什麼啞謎啊,快說啊!”一旁人也急着道。
薛丙文呵呵一笑道,“少爺親自報了尺碼,讓靈秀綢緞莊做了這件流彩絲花雲錦裳,花了不是九十塊下品靈石,也不是九百下品靈石,而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塊下品靈石。”
“什麼?”薛母頓時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