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鋪子一品鮮外,此時圍了足足數百人,左鄰右舍、行人吃客都翹首往裡面觀看,聽着那女官言語,王庭竟然冊封薛母爲誥命夫人、薛父爲縣男爵、竟然連這趙氏都要冊封縣太君,周圍人心裡一陣嘀咕。
在他們心裡,冊封薛母爲誥命夫人,這是理所應當的,薛父冊封縣男爵,也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他們沒想到,連趙氏這樣的人竟然也都冊封了一個太君,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不管他們怎樣討厭趙氏,眼下人家可是縣太君,官位可不低甚至都要高出縣令一頭的,當下衆人皆開始奉承了起來,一些曾經與趙氏有過摩擦的人,更是怕趙氏報復,當下便討好起來。
一年過半百,穿着綢緞的老婦人臉上堆滿笑意,上前一步,拉住了趙氏的胳膊,牽住趙氏像是雞爪子的手,看着趙氏那一張像是曬乾的橘子皮的老臉上,含笑道“恭喜姐姐封號縣太君了啊!”
趙氏不禁看去,便見拉住自己的正是房東的媳婦,趙氏的臉色微微往下一沉,這個房東媳婦也太不是個東西,現在她手頭上沒多少靈石了,沒交房租,這房東媳婦就天天上門催,如今更是要債要到這裡來了,當下趙氏冷聲道,“這個月的房租,我們會盡快給你交上去的,你就不要再來催了。”
房東媳婦聞言呵呵笑了起來道,“誒呀,老姐姐,你這是說得哪裡話啊,什麼房租不房租的,姐姐儘管住就是了,呵呵呵。”
房東媳婦抓着趙氏的手,繼續道,“老姐姐,以前是做妹妹的不對,妹妹的沒有氣量,說起話來也是心直口快,嘴裡也沒個把門的,妹妹真是沒啥壞心思,老姐姐你就別跟妹妹一般見識。”
趙氏知道如今自己是縣太君了,雖然沒有實權,但這個封號在稱謂上比縣令都要大上半截,如今這身份不同了,趙氏覺得作爲太君,一定要有威嚴,在這麼一瞬間,她似又恢復了以前那個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一家之主的威嚴,用眼睛掃了房東媳婦一眼,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着趙氏猛地一甩手,但她哪裡這段時間有招災有招病的,哪裡還有什麼力氣,怎麼甩得開。
房東媳婦緊緊抓着趙氏,滿臉陪笑道,“姐姐教訓的是,現在妹妹算是幡然醒悟了,今天妹妹特意陪不是來的,姐姐這樣的大人物,就不要與妹妹計較了嘛。
趙氏輕哼一聲,沒理會,婦人眼珠一轉,陪笑道,“瞧瞧姐姐這面相,那就是富貴相,一個人裡面都挑不出來一個有姐姐這樣的好面相,日後必然可稱爲郡太君,甚至還能王上升,再看看姐姐這眉宇間,自有一股,誒呀.......。”
房東媳婦忽然大喊了一聲,一旁趙氏被嚇了一跳,皺眉,一臉肅穆道,“一驚一乍,成何體統?”
房東媳婦一臉驚恐的看着趙氏的臉,哆哆嗦嗦道,“姐姐非是妹妹一驚一乍,實在是你眉宇太嚇人,竟然.......竟然......”房東媳婦表情越發誇張。
趙氏見房東媳婦這般的表情,話語又十分嚇人,心底也是嚇了一跳,不過眼下她馬上就要被冊封縣太君了,可不能墮了面子,當下道,“我眉宇上怎麼了?”
“瑞氣,祥瑞之氣啊,姐姐,在你的眉宇間,妹妹看到一股祥瑞之氣,這氣是紅色的,鮮紅鮮紅的,在姐姐的眉宇間遊走,時而呈一隻大鳥的形態,直上九天啊!”
一旁又一個婦人聞言連忙上前,也看向趙氏的額頭,驚呼道,“真的,真的啊,姐姐,在你的額頭真的有一隻大紅鳥啊,莫非,這便是鳳凰麼?”
趙氏聽得一愣一愣的,再度看向又走過來的這個婦人,正是她在青陽鎮的鄰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吵過幾回架。
趙氏此時也算反應過來,這兩人這般恭維自己,無非是因爲自己現在是縣太君了。
趙氏輕哼一聲,“行了,什麼鳳凰不鳳凰的,別在那瞎扯了,以前的事,老太君我也不願與你們計較。”
兩個婦人聞言點頭含笑道,“還是姐姐寬宏大量,不,是趙太君寬宏大量。”
這一聲趙太君叫得趙氏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她拄着柺棍,走到薛母面前,看着薛母,冷哼一聲道,“老二家的,你怎麼都想不到今天吧。”
薛母聞言看了一眼趙氏,眉頭高高皺起,她雖討厭,甚至有些痛恨趙氏,但趙氏畢竟是孩他爹的生母,阿呆的祖母,面對趙氏言語上的這種挑釁,薛母以不理會處理,隨後含笑迎着女官與縣令衆人往屋裡面請。
然此時老大媳婦興沖沖也跑了上來,興奮道,“那我呢,老太太都冊封太君了,我冊封什麼啊?”
女官看了看老大媳婦皺眉道,“您是?”
“我是薛鵬的大娘,小女娃,你快看看,我冊封什麼了?”
女官聞言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這婦人好生無禮,當下卻也道,“薛鵬大娘不在冊封之內。”
老大媳婦聞言一怒,一瞪眼,罵咧道,“什麼狗屁的玩意兒,就那老二家的賤人能冊封敕命夫人,我就不能?”
一旁孫縣令眉頭高高皺起,喝道,“此婦人大膽無禮,膽敢當中侮辱敕令夫人,拖下去杖責二十。”
縣令聲音落下,兩名差官便擒住了老大媳婦,老大媳婦仍拼命求饒起來,縣令理也不理,而是看向青陽鎮長道,“青陽鎮竟會有這等刁婦,你這鎮長是怎麼當的?”
青陽鎮長慌忙道,“大人,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縣令道,“這次你鎮裡出了薛少爺這樣的人物,本縣本想推舉你到縣裡做事,現在看,還是再等等吧。””
鎮長聞言心底先是一陣激動,隨後又是滿腔失落,看向老大媳婦被的身影恨得壓根直癢癢。
薛母連忙又給鎮長說了許多的好話,說薛鵬能有今日,全靠鎮長,孫縣令這才說再考慮一下,鎮長對薛母那叫一個感恩戴德。
薛母本想讓衆人先吃飯,然女官、縣令哪敢有半點怠慢,急忙道,“欽差馬上就到,還是先把接聖旨的流程熟悉一下吧。”
說着女官道,“夫人,還請那戶籍冊拿出來,雖然早就看過,但還是要例行公事。”
薛母聞言急忙去取戶籍冊,不多時復歸,將那小冊遞給了女官。
女官打開一看,戶籍冊上只有四個人的名字,薛鵬、薛小穎、薛父薛丙福、薛母衛淑英。
女官眉頭微微皺起,不禁看向縣令道,“大人,這名冊不對啊,之前主城送來的戶籍中薛家共有十四口,聖旨上可是將薛鵬祖母、祖父等人都進行冊封了,可戶籍上卻沒有這些人,這是怎麼回事?”
縣令聞言看向鎮長,鎮長聞言慌忙道,“最近薛家剛分家,按照王城的流程,戶籍傳到主城,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此時戶籍只怕剛傳到郡裡。”
縣令聞言也是皺起眉頭隨後看向女官道,“現在如何是好?”
女官沉思了片刻道,“也沒有什麼大事,王庭有預案,雖然麻煩點,但也無大礙,那眼下就只冊封薛母衛淑英爲敕命夫人,冊封薛丙福爲縣男爵。”
一旁的趙氏聞言,這怎麼說着說着,把自己的太君就給說沒了呢?
當下趙氏急忙上前問,“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