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可難了!”雲崢無奈地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郎家兄弟倆都找人盯着自己。現在去聯繫那幫人,是怕他們死的不快嗎?一幫練氣修士,跑都跑不掉。
“哎,一直也沒問你呢!你們怎麼這些人,是怎麼從流沙河跑到幹谷去的呢!”雲崢奇怪的道。
“這話說來就長了!”韓千影道。
當日她帶着衆弟兄一起追過流沙河,雖然滿了一些,但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前趕,終於在半天之內,追上了郎正一羣人。
護衛郎正的築基修士卻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敢追進大漠裡來,不由得大吃一驚。韓千影一見那黑衣老者,頓時御劍而出,行那射人先射馬之事。否則他若是帶着那少年跑了,自己豈不是白跑一趟?
馬志勇等人也紛紛迫了上去,追向比他們還多了數人的護衛隊。郎正猶自大叫,“你們這些渣渣,也敢來動小爺,活的不耐煩了!我爺爺是靖州侯,我父親是靖州侯世子,誰敢動我?”
“媽的!”馬志勇丟手一個爆裂符丟了過去,卻被一旁的人撐起護盾擋了下來。雖然沒有傷人,但爆出的濃煙火星,依然讓二人狼狽不堪。
郎正嚇了一跳,知道這些人是不在乎他的身份的。他也機靈,狂喊一聲,策馬便逃。
第九小隊立馬跟了上去。雖然人數稍遜,可人人都帶了大量的各種符籙,完全可以彌補人數上的劣勢。
黑衣老者一邊應對着韓千影的攻擊,一邊向着郎正的方向靠攏。這些人族居然敢越過流沙河追入靖州境內,這是對靖州侯的蔑視,怎麼也不能放他們離開。看着下方兩隊人馬一前一後奔向大漠,倒是暗合心意,只是看着不要追丟便好了。
一逃一追,多半天裡,已經奔出千多裡之遠。遠處天色昏黃,夕陽落下時,卻不見往日瑰麗的落日景象。
“不好!是黑風暴!”黑衣老者大喊一聲,兩劍逼開韓千影,便準備向郎正追去。
韓千影劍光如水,一個迴旋把他又圈入劍圈之中。飄香谷的劍訣講究藏而不露,纏纏綿綿如春山夜雨。
“蠢貨!”黑衣老者破口大罵道:“黑風暴來了!你想死在這啊?”
“管它什麼風暴?你們這些傢伙都該死!”韓千影怒道,說罷攻勢越發猛烈。
這黑風暴來的極快,不多時衆人已經看到遠處一道黑黃色高牆向着這方逼來。胯下的漠馬哀鳴不已,驚恐的掙扎着,想要從衆人不斷收緊的繮繩裡掙脫出來。
對於黑風暴的厲害,大漠之上的人們瞭解最多,也最是聞風色變。當即有人大喊道:“棄馬,保護少主!”便撲到郎正馬旁,把他一把扯下馬來。郎正大怒,翻手就是一鞭,抽在那人臉上,頓時鮮血淋漓,撒在衣襟上。
“下馬,快下馬,找地方躲避!”其餘人也紛紛叫着跳下馬來。黑衣老者一邊抵擋着韓千影的靈劍,一邊大叫,“趕緊找地方藏好!保護少主!”
韓千影也不禁狐疑起來,看這些人的樣子,卻不像作僞,是真的慌張。
當下劍式一收,回到小隊旁邊。馬志勇低聲道:“早就聽說沙漠裡的黑風暴厲害無比,想不到這麼不巧,居然就給咱們遇上了!隊長,得趕緊找地方躲一下。”
風已經吹了過來,合着沙子臉上,打的生疼。望向天際,那堵風沙涌動的黑色沙暴,已經滾滾而來。所有的漠馬都嚇得伏在地上,澀澀發抖。那些沙族強盜們,用斗篷裹頭,合身伏在漠馬身旁。
“大家護住口鼻,藉着漠馬躲避!”韓千影也是初次見沙暴,只能學着沙族之人的樣子,伏在一匹漠馬的腹下。
天剛黃昏,黑風暴所過之處,卻宛如墨汁潑過一般,伸手不見五指!韓千影覺得就像有千百隻手同時在撕扯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拉進無底深淵。她潛運功力,全力對抗着這股吸力。忽地旁邊一空,跟着風聲颯然,隱隱約約的一聲悲鳴遠去。韓千影知道,那匹體重千餘斤的高大漠馬,已經被風捲走了。
四面八方,都是風的怒吼,裹挾着沙粒,瘋狂的擊打在她的身上。她一動也不敢動,死死握住插在地裡的靈劍,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便如那匹漠馬一般,被大風捲走。但沙地虛浮,這點憑杖哪裡抵得住風暴的威力,她依然還是被颶風吹起,打着旋兒飛上高空。
韓千影強令自己鎮定,神識一動,收回靈劍。將靈元遍佈全身上下,抵擋着四處飛掠的沙粒和亂晃帶來的強烈不適。不時會被什麼東西撞上來,有時卻是一個軟中帶硬的大型物體,估計不是人便是被吹飛的漠馬的身體。韓千影謹守神識,不讓自己被恐懼擊倒。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的風聲漸漸微弱,自己被狠狠地摔在沙地上,一連翻滾了好幾個跟頭,才趴在沙地裡。扯開臉上的黑綢,眼前依然昏暗,卻不再是沙塵遮天蔽日造成的,而是身處黑夜之中。空中浮塵漫天,不辨天上星斗。
“馬志勇,陳諾,你們在哪?”她在沙暴的餘波裡大聲喊道。
“馬志勇!”
“陳諾!厲志和!”她聲嘶力竭地在荒蕪的大漠裡喊道。跟着神識放出,在周圍三五里之地探查着。
忽然大約裡許之地,沙子裡埋了一個人!韓千影心裡一喜,趕忙奔了過去。刨開數尺後的沙土,裡面一人面朝下扒着。
翻過來一瞧,韓千影大喜過望。“馬志勇,你沒事吧!”卻沒有人應聲。伸手一摸,活的,可能是避過氣去了。韓千影按着他的背心,靈元一催,帶動他的靈氣運行。不過一個周天,馬志勇一聲咳嗽,行了過來。
“隊長?老大?”他還有些迷糊。
“是我!”韓千影幾乎要喜極而泣了,“你沒事就太好了!”
“我還好!”馬志勇翻身坐起,忍不住又咳了幾聲,吐出一口瘀血來。“沒什麼問題!對了,其他人呢!”
“正找着呢!你是第一個!”韓千影道。
馬志勇一骨碌爬起來,急道:“那趕緊找吧!”
此時黑風暴已經過去,四野影影綽綽的也大約看得見一些輪廓,不過想要憑肉眼找人,那是休想。
好在韓千影可以放出神識,不多時便又找到一個。馬志勇趕緊上去刨出來,卻是一個沙族之人。
“呸!要不是你們這些混蛋,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馬志勇罵道,跟着掌力一催,便結果了這個傢伙的性命。
兩人繼續找着,翻遍了這周圍十幾裡方圓的地盤,最終又找出五個小隊之人與八個沙族人。自然這八個沙族人通通死在馬志勇手裡。
天漸漸亮了!太陽躍上沙丘,照的天地一片通明。
“算了,老大,這也是他們的命!”看着因爲神識損耗嚴重而臉色其差的韓千影,馬志勇不忍地說道。
“我還行,再找找!”韓千影眼圈一溼,倔強的說道。
“老大!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天亮了!那個築基修士估計也沒事,若是他招了大批的人過來,剩下的這些弟兄也性命難保!”馬志勇說道。
韓千影一呆,頓時覺得手足無力,軟軟的倒在地上。幾人一驚,趕忙奔過來。韓千影看着馬志勇道:“你說的對,咱們走吧!”說罷,搖搖晃晃的要戰起來。
“老大,你太累了!我來揹着你!”馬志勇不由分說,便扛起韓千影。
“放我下來,我能走!”韓千影掙扎着道。
“你歇一會,萬一有人追過來,這幫子弟兄,可都靠老大你了!”馬志勇沉聲道。
韓千影不再亂動,拿了一顆丹藥,開始慢慢行氣運功。
就這樣,在大漠裡跋涉了幾日,來到了幹谷,繼而收服了一批沙盜,準備探熟路子,想辦法回兩界關。誰知沒幾日,便聽說靖州侯出兵攻打兩界關。幾人心知,想要回兩界關,沒那麼容易了。
“這樣啊!”雲崢看了看韓千影,心道:“損兵折將,一事無成,還差點把自己也摺進去,真是……。”不過看在兩人這幾日的相處的份上,雲崢什麼話也沒說。
“現在的難題,是如何與他們聯繫?告訴他們我們要回兩界關去,讓他們不要冒險!”雲崢想了想說道。
“對!”韓千影點了點頭,“縱然不能帶他們一起走,也要讓他們藏好,不要被沙族人逮到了!”
“這個啊!也好辦!”雲崢笑着道。從演天壺裡召出宋樹來,笑着問道:“哎,你現在的化形之術練得如何了!”
宋樹還有些迷迷糊糊!他在演天壺裡,這些日子混混沌沌的,一心在鑽研化形之法,對於外面的事情,一概不與理會。
“還好吧!”宋樹道:“已經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了!”
“那好,那就成了!”雲崢對正看着宋樹發呆的韓千影道:“我去幫你送信!”
“啊!”韓千影吃了一驚,“你怎麼走的了?”
“你要是離開了,回頭郎茂找來,那咱們豈不露餡了?不成不成!”韓千影搖頭道。
“呵呵!我給你留一個雲崢不就行了!”雲崢笑了一下,對宋樹道:“來,你化作我的模樣試試!”
“這裡啊!”宋樹有些爲難的說道。
“啊?不行嗎?”雲崢微微有些失望。
“可以!”宋樹說道。說着便掐動指訣,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兩人便看着宋樹慢慢褪去毛髮,變做雲崢的模樣。
“啊!”韓千影忽然掩上眼睛,尖叫着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