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人一腔憤恨無從發泄,這一掌推出,氣機已經遙遙鎖定邢百壽。
邢百壽無奈,只能雙手虛化半圓,蓄足靈力迎了上去。數千修士遠遠看着兩道白線轟然相交,彷彿雷雨時節,兩片烏雲猛地撞到一塊,頓時翻滾着交織在一起。
邢百壽的修爲遠不及李真人,這一掌捱得結實,頓時如斷線風箏一般跌落塵埃。這邊流雲峰上的點蒼派掌門頓時一聲尖嘯,向着邢百壽落下的方向飛去。
“哪裡走?”許望亭一聲清嘯,向着這邊落了下去。
李真人回頭看着百里真人,怒道:“百里小兒,今日你如此對我,將來,也難保不會步我後塵!”
百里安海哈哈一笑,“我可沒有李兄你的野望!化嬰之事,我是不會再想了!所以,李兄你恐怕多慮了,哈哈哈哈!”他一陣狂笑。
殷在野遠遠叫道:“師伯,您要不要緊?”
其他諸位長老,也紛紛揚聲問道。
李真人沉聲道:“都回去,開啓大陣!”
“是!”殷在野等人心裡稍安,立刻吩咐下去,將各處護陣齊齊打開。還有些其他派系人未曾下峰,已經被困在護陣之中,不由得驚慌不已。
“李兄,你現在已經是內外交困,強弩之末了,你以爲,今日你還有機會不成?”百里安海冷笑着道。
許望亭殷在野等人俱是一驚。李真人深吸一口氣,死死握住手中的青冪寒煙劍。先前閉關之處陣法破裂之時,他已經明白,今日之事,已經不能善罷甘休。想要化嬰,已經無望。遂在護陣殘破,洞門頓開之際,將碎丹化開的靈力與這些時日匯聚的天地靈力一併打向衆人。
百里安海自持破陣有功,稍微退後一步喘息,便讓邢百壽先行一步。這也是爲什麼邢百壽傷的會那麼重!李真人的全力一擊,雖有兩人分擔,也大半落在邢百壽身上。
那一擊可以說石破天驚,三位金丹真人,一瞬間便被轟上半天空。兩人正運氣調息,李真人隨之出手,直接打向受傷最重的邢百壽。這一掌過後,邢百壽立時生死不知。
兩人見李真人赫赫威勢,不由得心裡踟躕。洪真人輕聲道:“這李兄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化嬰,這一切,只是爲了誑咱們呀!”
百里真人心裡一動,隨即說道:“不,他肯定是已經開始了,不然以他的脾氣,現在早就對咱們動手了。只所以不動,顯然是傷的極重,不能輕動。”
李真人暗自嘆了口氣。這百里安海說的沒錯,自己現在,確實已經是外強中乾了。這幾日,他已經強行開始碎丹化嬰,金丹已經開始裂開。現在貿然中斷,回頭肯定是丹碎元散,真元逆亂而亡的結果。現在看着無事,不過是他用大量的靈元,強行壓制着金丹而已。不然只是百里安海等三人,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他看了看殷在野,冷笑着道:“殷在野,你養了個好孫子啊!呵呵呵!”
殷在野吃了一驚,擡頭看去。果然,殷遠圖正縮頭縮腦的躲在一幫驚鴻樓築基修士之後。看見殷在野尋他,擡起頭來可憐兮兮的叫道:“爺爺!”
殷在野心裡發苦,忍不住閉上眼睛。“你這混小子,你做了什麼呀?”。他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李真人閉關之事,定然是他透露與百里安海等人的。他雖然做夢都想奪取掌門之位,可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害李真人的意思。
這是流雲派的定海神針啊!李真人一旦有個閃失,流雲派必亡無疑。蠢才,蠢才!
他痛苦的流下兩行淚水。普長老等人怔怔的看了看他,不由得退開兩步。吳長老不可置信的道:“殷師兄,這是你安排的?”他兩隻眼睛瞪的溜圓,裡面滿是失望悲痛之色。
“我……”殷在野欲辨無辭。他想說此事絕不是他的意思,可是幾人會相信嗎?
吳長老扭過頭,沉痛地說道:“殷在野,我看錯你了!”說罷,向着許望亭飛去,對着點蒼派掌門謝瀛客丟手便是兩道高級靈符。
謝瀛客在許望亭手下,已經稍呈敗相,吳長老這麼一加入,頓時落入下風。他一邊揮劍抵擋,一邊怒罵道:“你們死人啊!還不趕緊幫忙!”
其他點蒼派長老才如夢初醒,紛紛涌了過來。這邊流雲派諸人也不客氣,立刻衝上前來,兩方頓時戰作一團。
雲崢來的最快,他在流雲峰護陣初起之時,已然對着依然逗留在流雲峰上的點蒼派諸人開始動手。錢峰主等人還有些愣神,雲崢便已經放到三四人了。其餘人一看雲崢如此兇猛,立刻一聲大喊,齊齊圍了上來。
張峰主,駱長老,錢長老等人立刻加入戰團,流雲派畢竟佔了主場,人多勢衆,峰上的點蒼派諸人立馬伏誅。
其他幾派人員,趕忙束手就擒。雲崢也不爲難他們,對着錢峰主等人道:“你們看好他們,護陣不能鬆懈,我去幫掌門師兄去。”
自陣中出來,雲崢飛快的飛到許望亭身邊,見他還能支持,立刻揮劍向着邢百壽斬去。
邢百壽受傷極重,正伏在地上,強力壓制傷勢。見雲崢劍如青絲,銳利非凡,不由得暗歎一聲。法寶蹈海瓶已經御使不動,遂揮出一道極品靈劍,抵向青雲劍。
一聲輕響,雲崢固然退後一步,邢百壽也不禁虛虛晃了一晃,臉上又白了數分。
“老賊,拿命來吧!”雲崢狠狠地道。青雲劍大開大闔,全力往邢百壽身上招呼着。若是平時,邢百壽哪裡會把雲崢這樣的築基修士放在眼裡。可今時不同往日,一身修爲,十不存一,而云崢卻遠勝一般修士。劍重力沉,居然讓他破爲吃力。
連接幾劍,邢百壽傷勢更重了幾分,靈劍揮動之際,也多了幾分艱澀。
“媽的,那些小子們還不上來幫忙?是想看着老子死不成?”他心裡怒道。
這次來之前,他也沒有想到要做這件事情。原本只是打算,自殷在野身上,撕下幾條好肉來。可來了以後才發現,自己這次,恐怕還能把流雲派的鍋也給掀了。
利益薰心啊!他不禁有些後悔,若是把那些人都帶來,現在豈會如此狼狽。側眼一看,帶來的五六人,已經被流雲派各長老團團圍攻,自顧尚且不暇。
流雲派各峰之上,只留下幾人看護大陣,其餘築基修士,盡數趕了過來。點蒼驚鴻諸人,立刻被團團圍住。這些人雖然戰力不強,可勝在人多勢衆,點蒼驚鴻派來的這些雖然是精英,可很快便出現了傷亡。
幾道傳訊飛劍隨即飛往各方。
李真人一看,便知道是各派的求救飛劍。他一人獨鬥兩個金丹修士,同時大聲對許望亭等人道:“速速解決了,都回大陣裡去。各派援兵馬上就到了!”
“是,師伯!”許望亭諸人齊聲應道。手裡刀劍齊下,幾聲哀嚎過後,又添幾條冤魂。
雲崢心裡也急,邢百壽雖然重傷,可畢竟是金丹真人,一時半會,居然攻他不下。
宋樹在演天壺裡急道:“主人,讓噬靈仙藤上!”
雲崢瞅了瞅周圍,見無人顧及自己這方,遂悄悄將噬靈仙藤自腳下放了出來。
噬靈仙藤早就會意,落地生根,立時便彈出細細的藤,向着邢百壽纏去。
雲崢劍勢更急,讓邢百壽一時不能分神旁顧。連接雲崢數劍,邢百壽禁不住退了兩步,一腳踏在噬靈仙藤探出的細藤上。
這麼好的機會,噬靈仙藤如何能放過,立馬就纏了上去,狠狠一拉。
邢百壽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雲崢隨即劍芒大漲,挑了上去。
邢百壽大叫一聲,右臂上被拉出一條數寸長的口子。金丹真人便是肌膚如鐵,卻也擋不住青雲劍的鋒芒。
“好小子!”李真人開心大叫道。
百里安海與洪真人都是一驚,想不到邢百壽居然還對付不了一個築基修士。
“邢兄弟,你堅持一下,爲兄這就來助你!”百里安海高聲叫道。
李真人冷冷地道:“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說罷,青冪劍出煙雨濛濛,將兩人盡數籠入戰圈。
雲崢一劍建功,自然乘勝追擊。噬靈仙藤已經牢牢縛住邢百壽的雙腿,讓他無法動彈。
邢百壽心中驚慌不已,怒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雲崢也不打話,青雲劍自四面八方攻來,劍劍都刺向邢百壽的薄弱之處。
邢百壽身上自然有靈甲護身,可其頭臉雙臂雙腿,卻不在防護之內。他現在一身修爲,十之八九在壓制逐漸惡化的傷勢,漸漸地身上傷口越來越多。
忽地腿上一涼,一物已經深深刺入皮肉之中,頓時一身精氣,合着鮮血汩汩流出。他心裡一慌,靈元運轉之勢頓時受挫,那原本還算順暢的靈元,立馬逆行四處亂闖。
心頭宛如被重錘狠狠錘了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雲長老,咱們就此作罷如何!”邢百壽開始害怕起來,看着雲崢鐵青着臉,一柄靈劍使的花團錦簇,讓現在虛弱疲憊的他,越發無從招架。
他花費了數百年時間 ,纔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不想就這樣死去。
“哼!晚了!”雲崢劍光霍霍,邢百壽再硬接幾劍,劍勢越發軟弱。不出幾劍,便被雲崢一劍劈飛。跟着一劍向着他脖頸斬來。
“休傷我大哥!”邢百德的聲音遙遙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