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瑜的臉上毫無波瀾。
只是楚楚突然道,“你是不是知道害你的人是誰了?”
看向少女, 顧沉並沒有回答,但是這般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楚楚嘆息。
這怕是一樁皇室辛秘,“我這裡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或許再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就能恢復正常,但是我不能連累東泉村以及我的家人。”
“楚楚!”蕭景瑜皺眉。
他知道少女話裡的意思,但是他不能看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不想看他陷入這場紛爭。
那邊,聽到楚楚的話,顧沉眼睛一亮,隨後鄭重的道,“楚姑娘放心,半個月之內東泉村必定安然無恙,且以後這裡的事情,不會往外透露一絲一毫無一物的性命發誓。”
“你的命在我們眼裡並不算值錢。”
“或許有一天我的回饋你們用得上。”
“你的保證只是保證,做不做得到纔是最重要的,我要如何相信你?”楚楚問道。
視線看向整個屋子裡的人,這些時日的相處,顧沉自認爲自己已經對他們非常瞭解了。
這就是他揮散了侍女,卻沒有要求楚家家人 離開的原因。
在他心裡莫名覺得這些人,比他身邊的那些心腹更爲可靠。
“我的手中還是有些權力的,想要護住東泉村綽綽有餘,南召那邊有人想要奪我的性命,爲的就是我手中的這點權利,那些人愛惜羽毛,所以每每出手都是躲在暗處,絕對不會跟我硬碰硬,他日我康復離開,那些人也不會爲了泄憤尋仇而自斷臂膀。”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扔給了蕭景瑜。
“蕭郡王深得東臨皇看中,想必也知道這個,爲了證明我並非信口雌黃,王也可以拿着這塊令牌去驗證。”
接過令牌,低頭細細打量,看到上面復古的花紋,蕭景瑜眼球劇烈收縮,臉色未變。
見到這一幕,楚楚朝楚家人使了個眼色。
楚家人立刻就會意到了,紛紛站起身來離開。
有些事情他們不宜知道。
知道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般的默契,讓顧沉歎爲觀止。
楚楚這番動作並非是不信任楚家人,相反,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蕭景瑜,你認識這塊令牌?”等楚家人離開之後,楚楚看着肖景瑜問道。
看了少女一眼,蕭景瑜從懷中掏出來一塊令牌,一眼看過去竟然跟顧沉的那塊一模一樣。
有着復古的花紋,看着神秘悠長。
更爲奇異的是,當蕭景瑜將那兩塊令牌合在一起,他們的邊緣之處竟然無比的契合,兩塊令牌子上的花紋,竟然組成了一幅地圖,只是這份地圖並不完整,像是少了一部分。
“天下令。”蕭景瑜側過頭,同身邊的少女解釋,“有傳聞得天下令者得天下,只是這天下令令牌一分爲四,誰也不知道在哪裡,數百年來沒有人能夠集全。”
顧沉補充道,“每一塊天下令背後都有一股暗勢力是各國都想要爭相搶奪的,倘若能夠集齊四塊,背後的勢力結合起來,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楚楚恍然大悟,看向蕭景瑜,“ 所以你手裡有一股強悍的勢力,就是這天下令?”
“這枚令牌是皇上交於我的,皇上年事已高,但是小師弟還不能完全掌控這股勢力,所以交於我手,代爲掌管,這背後的勢力被稱之爲天下衛,但凡有這塊令牌的,都會將消息捂得嚴嚴實實的,免得瀉漏風聲,成爲衆矢之的,靖王如今這般,怕是也是因爲這塊天下令。”
“你們東臨皇當真是聰明,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將令牌交於你手。”感嘆完,顧沉苦笑,“確實是如此,我外祖家是開國大將軍,在南召顯赫一時,第一大將軍的名頭,封了幾百年,後來家族遭逢鉅變,一夜之間,分崩離析,我孃親也在我七歲那年去世,我會變成那樣,便是那些人知道我身上有外祖家流傳下來的天下令,尋不到又不能看着我坐大。”
後面的事就算他不說,楚楚也已經猜到了。
所以那些人將他弄成殘疾,還沒有了生育能力。
如此這般,顧沉終身只能是一個殘疾之身,並且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後代,在皇位爭奪上,他根本沒有一點希望。
日後他一死,他這一支也就斷了。
天下令也就會易主,那些人才會有機會。
殘害顧沉的無外乎就是南召皇室的人。
楚楚嘆了一口氣,“我保證能讓你重新站起來,但是後代一事,我恐怕無能爲力。”
顧沉衝着楚楚笑笑,“能站起來已經是極好了,我奢望不大。”說完再次認真的看,向了蕭景瑜跟楚楚,“此前對你二人的試探深感抱歉,只是我必須確認你們值不值得我信任,否則今日我也不敢將天下令隨意拋出來。”
天下令一出來了,知道它作用的人難免不會起貪婪之心,且難以抑制。
但是他確定,蕭瑾瑜是個意外,否則蕭景瑜不會在他面前拿出天下令。
楚楚也是。
在他們眼中,情意要排在權勢之上。
“以後離楚楚遠點!”
將顧沉的天下令拋給他,蕭景瑜冷聲道。
接住令牌,顧沉笑彎了腰,“醋意那麼大,我這樣的人還能跟你搶人不成?”
“確實,可以將靖王當做閨蜜。”楚楚笑。
“你將我當做女人?”
“你們除了身體不一樣,還有哪裡不一樣?”
顧沉想要罵人,但是他不敢。
只能在心裡嗶嗶賴賴幾句。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顧沉的手術日程也就提了上來。
他不能一直待在東泉村,否則邊境辭早有一天要亂。
時間就定在第二天。
楚家女眷們弄了一桌極其豐富的飯菜,自然是用來招待蕭景瑜的,當然順便讓顧沉在手術前飽餐一頓。
在顧沉眼裡,有一種要送他上路的錯覺。
這是讓他做一個飽死鬼嗎?
這些人是怕他下不了楚楚所說的那個手術檯嗎?
“明日我就要手術了,手術耶,我連聽都沒聽過,我們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你們就一點也不擔心我?”顧沉心裡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