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你說這話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蕭府裡,沒有被你禍害的人幾乎沒有!
楚楚剛想要開口,門房就帶着錢家酒坊的小廝急匆匆的進來了。
“楚姑娘,這是錢家酒坊的夥計,說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尋你,事情太急,小的就直接帶他進來了。”
楚楚皺了皺眉看着來人。
這的確是酒樓的夥計,她認的,之前她跟胡凡怡去過幾次酒坊都見過這個人。
“楚姑娘,小姐讓我過來尋您,酒坊裡有人鬧事,說我們家酒坊的酒喝死人了,現在小姐已經跟着那些人去衙門了,還勞請您也過去一趟!”
楚楚點點頭,“我這就過去。”
“黎蔚!你跟我一起過去!”
黎蔚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我沒空!”拒絕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能夠喝死人的酒裡面的毒你當真不感興趣?”
黎蔚滿臉的嘲笑,“不過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再厲害的毒還能趕上我親手研製的不成?”
“如果這件事情我猜的沒錯的話,是有人特地下了套,這麼有恃無恐的敢去衙門可見,那毒肯定不簡單,既然你沒有興趣那就算了,要是那毒真的厲害,也算你自己運氣不好,我去見識見識!”
黎蔚眼睛轉了轉停下的腳步,“那就走吧,我陪你去看看,你可別太感動了,我只是怕你應付不過來!”
楚楚:“……”
蕭府的馬車直奔衙門,不到一會兒便到了。
這個時候的衙門早已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大多數都衣着光鮮,其中還有一半多都是各權貴府邸的下人。
他們雖然是來看熱鬧的,但是也極爲關心結果。
他們是胡家酒坊最爲忠實的客戶,誰都害怕自己喝的酒有問題。
若是這一關胡家過不去,那以後這酒業市場,怕是再無胡家的立足之地了。
而胡家就是以酒樓酒業起家的,如果這酒業出了問題,酒樓會直接受到巨大影響,也就是說胡家以後會掉落谷底,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可能。
楚楚的眼神沉了沉,朝人羣裡擠去。
剛走到衙門大堂前裡面已經擺開了陣仗。
胡凡已跟一羣人分別站在大堂兩側對峙。
旁邊還站着衙役,個個都肅穆肅殺。
正上方的公案後頭,京都府尹已經面色沉凝的開庭了。
看着那公堂上官高懸的“公正嚴明”四個大字,楚楚眼神微閃,就是不知道那京都府尹是否真的能做到公正嚴明?
“小女楚楚,見過大人。”穿過人羣,慢慢走到胡凡怡身邊,“ 胡家酒坊所出售的東泉村酒乃是出自小女所經營的東泉村酒廠,既然這酒出現了問題,小女請求跟胡小姐一塊接受審理,同時也想弄明白,那酒,究竟出現了什麼問題。”
“楚楚?清安縣主?”
“正是小女。”
“雖然胡家所出售的酒出自你的酒廠,但是酒的運輸過程你並不知情,其最後是存放於胡家,或許是這中間出了什麼漏子,這事情本與你無關,既然你要求要一同受審,本宮沒有理由拒絕,那就允了吧!”
“多謝大人!”
胡凡怡看了一眼少女,再看了看堵在大堂門口的百姓。
神色絲毫不見慌張,也沒有了平日裡貪吃鬼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精明冷靜。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且一定會帶着他。”胡凡怡朝楚楚低語。
“你這還未卜先知了?”楚楚沒有看她,所以還是壓低了聲音同她回話。
“不讓你見見你姐姐我的真本事,你老當我是個傻不拉嘰的貪吃鬼,本來是想叫蕭景瑜或者是阿襄的,後來想了想,根本就用不着他們,殺雞怎能用牛刀呢?想了想還是你適合,就找你了。”
楚楚:“……”
“那黎蔚呢?”楚楚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帶他過來?”
“他?”胡凡與冷哼,“他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還是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語氣甚是嫌棄。
幸虧黎蔚沒有聽到,不然能跳進來跟她拼命。
公堂已經開始上面卻遲遲沒有動靜,楚楚看向胡凡怡。
“再等等,還要等他們的證據上場呢,不是說死人了嗎?去臺死人了,順便將那剩下的酒也帶過來,另外,杵柞快到了。”
不到一小會兒功夫,屍體也擡了上來,杵柞也到了,當即就驗屍驗酒。
很快便有了結果。
“如何?”府尹問。
處處悄咪咪的觀察着對面鬧事的幾個人,臉上皆是一臉悲痛,眼神裡不見半點心虛。
有這種表現的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是他們是真的認爲死者是喝了酒造成的死亡。
二是他們對結局早已胸有成竹,所以絲毫不慌張,害怕。
楚楚心裡更趨向於第二種可能。
“回大人,驗屍結果表明死者身上並無中毒的跡象,死者渾身的酒氣非常濃郁,死亡之前應該是飲用了大量的酒,至於剩下的這小半壇酒,小人也驗過了,裡面並沒有毒藥,所以死者中毒死亡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過量飲酒導致的死亡。仵作柞道。
府尹的眉頭的眉頭擰起,似乎能夾死蒼蠅,“胡小姐,縣主,你們看看,這可是你們酒廠出來的酒?”
酒罈子被衙役呈到了楚楚跟胡凡怡面前,讓她們過目。
楚楚朝酒罈子看了一眼,點頭,“這確實是我東泉村酒廠出來的酒。”
塘外的圍觀百姓頓時一片譁然。
“仵作已經驗證過死者是大量飲酒致死,你們也已經承認,這確實是東泉村酒,這麼一說你們是承認了這件事?”
對面鬧事的幾個人齊齊的朝兩人過來,滿臉怨氣。
堂外更是已經鬧翻天了。
“這東泉村的酒真的有問題,那我在胡氏酒坊光顧好多年了,是不是上當受騙了?”
“我還一直以爲這酒好,沒想到這酒居然會喝死人!”
“以後大家都別去買這酒了,竟然喝死人了!”
“胡家酒坊跟東泉村酒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賠償?”
“這種酒必須要給他查封了!”
“我一直對胡家酒坊跟東泉村的酒挺有好感的,誰知道他們這種有問題的酒還拿出來賣,真是個無良奸商!”
“對呀,對啊,我家主子還只喝他們家的酒,要是我們家主子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怎麼擔待得起?”
“這種無良奸商必須接受懲罰!”
“絕不能姑息這種無良奸商!”
人羣裡義憤填膺,怒氣沖天,只有一小部分人保持着沉默,還是在觀望狀態。
人羣外的黎蔚已經皺起了眉頭。
楚楚跟胡凡一對視一眼,看向堂上。
“當然這酒確實是我們東泉村酒廠出的酒,但是因此斷定死者是因爲喝了我們家的酒死的這件事情,我們不認!”
“我想問仵作一個問題。”
“您請問。”
“你是依據什麼依據來判斷死者是死於飲酒過量的,就憑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濃郁的酒氣嗎?”
“因爲酒罈子裡沒有毒,所以中毒的可能性不大。”
“你也說了是可能性,那就不一定準確,怎麼能夠因此判定他的死亡一定是飲酒過量?”
“若是這件事情不能夠清楚明白,僅憑一個模糊的可能就判定我們的酒有問題,這對我們不公,這件事明明尚有疑點,若是不弄清楚,不明不白就判了我們的罪,毀的不僅僅是兩個酒廠的聲譽,甚至還牽扯到一個家族的興衰起落!
大人既是京都的父母官,段不能被小人所矇蔽,毀了公正嚴明四字!”
“簡直大膽!”府尹拍堂而起,臉色陰沉,“仵作是府衙認命的驗屍官,經驗豐富,其與衙門數十年來合作無間,你們質疑仵作,就是質疑衙門!你們既認下了那壇酒是你們酒廠所出,卻又口口聲聲的不認罪,簡直是胡攪蠻纏!
“大人,我們並非胡攪蠻纏,但是事關重大,被冤枉了自然也要爲自己喊冤,外面這麼多百姓看着呢,都在等一個最終的結果,即便是要對客戶的負責,我們也要爲自己證明清白,還請大人給我們一個辨別的機會。”
兩人站在大堂之上,面對府尹,頂着外面無數的謾罵指責,卻始終不慌不忙,點上無半點害怕與驚慌。
這種鎮定落入在對面幾人的眼裡,反而引起了他們的不安。
就如對方不知道他們的底牌一樣,他們也同樣不知道對方的底牌。
但看着那兩人勝拳在握的樣子,莫非真的有辦法能夠證明清白?
先前鬧事的中年男人悄悄往上頭看過去與府尹對了個眼神。
府尹看着楚楚跟胡凡怡,像是沉思了片刻之後道,“你們要如何辯證,萬事都要講究證據,你們若是拿不出證據來,本官會依法宣判,身爲京都的父母官,本官需要爲全城的百姓負責。”
楚楚淡然自若,“想要證明我們的清白很簡單,我們請求再次驗屍!”
“我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商家,但卻也知道但凡有重大案件需要用到仵作驗屍的時候驗證方法是極爲複雜的。”
“但是這位仵作,”胡凡怡看向了仵作,“您剛剛也就看了一下死者的下巴,紮了個銀針,試了下毒,你這樣是不是做的也太清閒了點?便是讓外面的百姓們說說,在生命面上如此兒戲,你真的合格嗎?
聽到這話,仵作慌忙向府尹辯解,“大人,並非是小的兒戲,小的以性命相保,一應檢驗均細緻認真,絕對沒有半點敷衍!只是覺得應該尊重死者,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剖屍的!”
這話讓站在大堂另外一邊的一行人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手指着胡凡怡,含淚痛罵。
“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死者爲大,你們竟然還要剖屍驗證,明明就是你們的酒有問題,現在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要侮辱他嗎?”
“什麼剖屍驗證,我看你們就是想借此拖延時間!”
“誰不知道清安縣主乃是太子的師姐,蕭郡王的師妹,你這是等着靠山來救你們呢!可是我們不怕,就算是豁出性命,我們也要爲家中長輩申冤。
清安縣主乃是太子師姐,一直客居在蕭府,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剛剛太過專注於案情,很多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受到提醒才恍然大悟,難怪那清安縣主從走進衙門開始就一直不慌不忙,一點兒也不害怕,原來人家身後有大靠山,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堂上的爭辯,讓周圍的圍觀人羣搖擺不定,此時看楚楚的眼神都帶上了些厭惡。
覺得這個縣主有些仗勢欺人。
“不過就是驗個屍而已,想要驗證出來又不一定非要剖屍!”人羣裡傳出一道聲音。
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何人?”府尹問道。
黎蔚抖了抖衣服衣服往裡走,衆人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小民黎蔚,不知大人可還記得?小人曾爲大人千金診治過。”
“是你!”府尹瞳孔猛烈收縮,脫口而出。
此時人羣中亦有人驚呼,“醫毒雙絕,是醫毒雙絕,是江湖上有名的醫毒雙絕,醫術毒術,極是了不得,我見過他的!”
“啊!這人我也見過,我主子曾找過他,可惜被他給拒了!”
黎蔚勾脣淺笑,有人認得他,那就好辦了。
中年男人一行人看到黎蔚出現的時候,眼底閃過片刻的驚慌,最後強制鎮定的,纔沒露出什麼異樣來。
只是眼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篤定。
“黎公子乃是江湖神醫,過來剖屍檢驗難免大材小用。”府尹道。
“無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小民看大人愛民如子,大受感動,爲了這一樁案件一籌莫展,小民願意相助大人這一次 ”
“既然黎公子願意相助,還請大人應允,這件事情孰是孰非總要有一個定論,還一方清白。”人羣中有人開口。
“是啊,大人你就允了吧,這黎公子醫術了得,說不定真能查出沒有查出來的東西。”
“對對對,趁早驗明,趁早把案子了結,既然黎公子說不用剖屍,也不會侮辱了死者。”
“那就有勞黎公子出手相助了。”
“不勞煩,不勞煩。”黎蔚笑呵呵,走到了屍體旁,揭開着蓋在上面的白布。
他從自己身上取下來數枚銀針,分別紮在了死者的咽喉,胃部。
再掏出一個小藥瓶,將瓶中的粉末倒了出來,再將兩枚銀針取出,在粉末上抹了一下。
很快銀針中有一枚,竟然慢慢變成了黑色。
即使不懂醫的人都明白銀針發黑就說明針上有毒。
人羣一片譁然。
仵作已是啞口無言。
他明明也用銀針試了,但是銀針取出來的時候是全無變化的,所以他一開始就否決了死者乃是中毒而亡的可能性,現在看到眼前泛黑的銀針,彷彿當衆打了他一耳光,打的他生疼。
中年男子一行人更是激動,“怎麼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毒?是不是你這粉末有什麼問題?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神醫,你就是來幫胡家酒坊的!”
“爲什麼不可能?怎麼會不可能?”黎蔚微微挑眉諷刺的看着那幾個人。
“這世上銀針探不出來的毒多了去了,若是你們對我粉末這有所懷疑,儘可讓大人找人來當場檢驗,我黎蔚行事向來只看心情,根本不屑於做什麼手段,偏幫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有一點我倒是挺想不明白的,既然查出了死者真正的死因,讓死者能夠安息,這本是好事,爲何你們好像還不高興似的?”
“你們報官究竟是爲了對付酒坊,還是爲了給家中長輩討個公道,你們自有分辨。”楚楚淡淡道。
“哎呀,好妹妹,你這人就是太單純了,那肯定不是爲了給他們家族長輩討公道啊,你看看查明的原因,他們家人急的那個樣子,這分明就是詭計失敗,瘋狗咬人了唄。”
“死者身上查出毒來,已經能夠證明我們酒坊的清白,只是不知道誰這麼歹毒,竟然對一個老人家下如此毒手,是否能查出這是什麼毒?”
“這世上還沒有我醫毒雙絕,查不出來的毒!”
黎蔚看向沉默不語的府尹,“大人,此毒應是醉美人。
只要服下醉美人,就會如同醉酒一般,很快身體就會散發出濃郁的酒氣,外表全然看不出異樣來。
這種毒,連銀針也看不出來,即便是剖開身體也如醉酒一般。
“那黎公子是如何分辨的?”
“醉美人雖無色無味,但是又碰上龍息草就會暴露無遺。”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夠說明東泉村的酒沒有問題,黎公子這番舉動因此是說明死者的死亡另有原因罷了。”
“大人說的極是。”楚楚看向府尹。
這話一出不僅是府尹跟周圍圍觀的百姓,就連胡凡怡跟黎蔚都有些驚奇。
好妹妹,你這話說的我們可就跟不上了啊。
你看着這案子馬上就能結了,你又在搞些什麼鬼?
看着後方騷動的人羣楚楚道,“這件案子就算最後證明跟我們酒廠無關,還了我們酒廠的清白,也最終影響了東泉村酒的聲譽跟口碑。
就連京都父母官都對東泉酒持有懷疑,那麼城中百姓定也是如此。
那即使這樣,今日就讓全城的百姓都看看東泉村的酒到底是一種什麼酒!
值不值得讓他們花這麼多銀子!”
胡凡怡愣在了原地,黎蔚也是目光蹭亮。
大堂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被少女這番話給鎮住,心頭生出不一樣的感覺來。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的自信即能引起他人的過敏,即便是事情還沒有展開,也能吸引着衆人向她傾斜靠近。
“我想請大家幫個忙,不知道誰願意?”楚楚開口問道。
“我來!我來!”人羣中一個女子舉起了手。
楚楚點點頭,那女子便走上前來,楚楚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於是便點了點頭,在百姓們的觀望中離去。
“還請大家稍等片刻也,請大家稍安勿躁,大家馬上就能知道了。”
府尹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倒是中年男子一行人,顯得有些站立不安。
很快離開的女子又回來了。
衆人朝她看去,近見她手中提着一籠白毛兔交到少女手裡,同時還抵出幾個紙包。
一時之間竟都猜不到少女究竟想要做什麼。
“大人能否提供幾隻碗?”
“拿幾隻碗給她!”
一切都準備就緒,楚楚將堂上那半罈子酒拿了過來,將酒倒進三個碗裡,同時也打開了手中的兩個小紙包。
“這兩包東西是我託人從藥鋪裡買回來的。”
“一包是鶴頂紅,一包就是讓死者死亡的醉美人。
可以讓大家看看有沒有作假。
黎蔚上前接過了紙包,點了點頭,隨後遞給了仵作,我做結果一看也點點頭,證明少女所言不假,確實是那兩種毒藥。
在衆人的起鬨聲中,府尹也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少女的動作。
只見少女將那兩包皆是劇毒的藥,倒進了兩個裝着酒的酒碗裡。
“他這是想做什麼?不會是準備把這兩種毒藥混在酒裡喂兔子吧?”
“看着倒是挺像的,這應該是在做實驗吧,可是用這些毒藥做實驗是什麼意思?那兩種毒藥吃下去是必死無疑呀。”
衆人議論紛紛。
楚楚聽到這些依舊是不急不躁,將毒藥混入酒裡之後沒有立即動作,而是停了下來。
這段時間裡所有人都緊緊的盯着他,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重要的畫面。
相比其他人的好奇心態,胡凡怡是最爲緊張的,表面上看着鎮定自若,其實手心裡早已佈滿了汗水。
她的好妹妹到底在玩些什麼呀,要不不玩,一玩就玩這麼大,萬一玩崩了,那可不好收尾。
不行,她要相信她的好妹妹,但凡她好妹妹要做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大不了後果她兜着!她要是兜不了了,就讓蕭景瑜兜着,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個管襄嘛?
而且她心裡知道,她的好妹妹是爲了酒廠,爲了胡家纔有如此作爲。
否則就算是今天贏了官司,走訪日後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很有可能就會一蹶不振。
沒看到府尹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有刻意抹黑東泉村酒的嫌疑嗎?
人羣中的討論越來越激烈,嗡嗡聲始終不斷。
過了將近一刻鐘後,楚楚再次有了動作。
她將籠子裡的六隻兔子分成了三等,兩個兩個一堆,用東西把它們隔了開來,然後分別灌下了三碗酒。
看到這一幕人羣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視線落在那些兔子上,不知不覺就摒棄凝神,個個都等着看結果,越等他們的眼睛就越大,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着不可思議。
在所有人看來,灌下鶴頂紅跟醉美人的兩羣兔子,很快就會倒地死亡
可是不是。
他們至少又等了一刻鐘左右,甚至時間還在繼續延長,而本該死掉的兔子竟然還在喘着氣。
衆所周知,如鶴頂紅那樣的毒藥,到了一定分量之後,只要喝在肚子裡,很快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可是喝下鶴頂紅的兔子,除了在最初的掙扎抽搐之後,竟然又軟軟的站了起來,即便是有氣無力卻依舊是活着的。
甚至還有緩緩恢復的跡象。
還有喝下醉美人的那兩隻,一開始走路都搖搖擺擺,形容醉酒一般中間甚至有一段時間趴下去了動彈不得,在人人都以爲被毒死了的時候卻又大忽預料的站了起來。
這期間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之久。
最後也沒有出現衆人所以爲的那一幕。
喝下了毒藥的兔子,雖然看着很是虛弱,卻終究是活着的。
“這三個碗裡都還各自有剩餘,還請黎公子在幫個忙,在驗驗裡面的毒。”
黎蔚動作飛快,幾乎在楚楚,話音剛落就立即取出乾淨的銀針,在有毒的兩個碗裡分別用銀針沾取殘留液。
可以看到銀針上迅速冒出黑色來,但顏色卻很淡。
而且稍微觀察的久一點,那顏色竟然還有緩慢變淡的趨勢。
“真是奇了,酒裡的毒素竟然還在減少!”
黎蔚驚呼出聲,讓周圍百姓相信了,剛纔自己所見並非是眼花。
而是顏色真的在減淡!
楚楚拎起了酒罈子,給衆人展示着。
“這就是我們東泉村所出的藥酒,對於爲什麼喝下了毒者的兔子並沒有死,大家一定都很是好奇。”
“現在我便同大家解釋解釋,因爲那藥酒裡面的藥材都是融毒排毒的中藥!”
“藥酒藥酒裡面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藥字,我們這個藥酒裡面用的都是珍貴的中藥材,人們都是吃五穀雜糧的,常年的日積月累,體內就會出現輕微的毒素沉積,
但是這種毒素很細微,所以我們就感覺不到,然而它雖細微,但是對身體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就比如年紀大了,出現的病痛就越來越多。
東泉村的藥酒就是針對這一現象特意研發出來的,它能夠排出人體內沉積的毒素。
在排毒的過程中還能滋陰養肺,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在場的人應該有很多長期喝着東泉村藥酒的人,你們的身體變化,你們自己的感受是最清晰的。
東泉村的酒是好是壞?沒有人比你們更具說服力。”
楚楚剛說完,胡凡怡趁熱打鐵,揚聲道,
“兌入了劇毒的要求都毒不死一隻兔子,由此可見這久的珍貴之處!
在場的人,你們想想看,除了東泉村的酒,你們可還曾見到過能夠化毒的藥酒?而且速度還如此之快?
你們還怕喝了這酒會對你們身體造成損害嗎?
衆人都被這一幕驚得回不過神來。
有人感嘆道,“這哪裡是酒啊,簡直可以用來當解毒藥使了。”
“這酒我也喝了好幾年了,以前只覺得這酒越喝身子越舒服,精神越發的好,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種奧妙。!”
“這就如此之神奇,價格雖貴,但也得買!”
“胡家酒坊是十幾年的老商家了,做生意素來講究誠信,我就說他們怎麼可能會出售這種害人的酒。”
“對呀對呀,現在看來怕是有人嫉妒胡家酒坊的好生意,又沒有本事釀造出好酒來,所以故意想法子來整胡家了!”
“對呀,這肯定是遭遇小人污衊,還請大人明察秋毫,還胡家一個清白,還東泉村一個清白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百姓們的風向一變再變,而另一邊早已無力迴天。
鬧事的幾個人也被打傷了,污衊陷害人的標籤。
雖然事情已告一段落,但是人確實是死了,這人是如何而死,還需要進一步的查驗。
雖然這些已經不關楚楚跟胡凡怡的事了,他們也隨時可以走人,但是被人如此誣告,吳凡怡就沒打算放過他們,所以那幾個人只是一顆棋子。
“大人如今事情已經明朗,這些人敢鬧出人命來陷害我,狐家背後,勢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請大人明察,絕不能姑息,惡人橫行!倘若誣告他人都不受懲罰,日後但凡是有競爭,人人都效仿,那我東臨的商業哪裡還有平靜跟公平可言!
大人是京都的,父母官爲人辦事,爲民申冤,現在我代表東泉村反告這幾個惡人。
告他們罔顧人民,惡意造謠誣陷!
請大人主持公道!”
楚楚明白,這件事必然查不到最後,這幾個人怕是已經成爲了棄子!
但即便是沒有辦法揪出那身後之人,也能給對方示以警告。
就算是不查,她怎麼也知道背後是何人。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那幾人也沒有辦法再狡辯了。
府尹沉着臉,將那幾人壓入大牢,待事情查明後再進行宣判。
此前還有一副受害人模樣的幾人,此時已經呆呆的坐在地上,毫無血色,渾身發抖。
明明所有的事情一早就設計好了,也都已經打點好了,他們本應該是穩贏的一方。
誰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個下場。
……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然而,堂外的熱鬧沒有就此散去。
楚楚跟胡凡怡兩人被一衆百姓圍在中間,幾乎動彈不得。
“縣主,那酒真的有如此奇效?”
“胡家酒坊的果酒也是出自東泉村,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效果?”
楚楚笑笑。
“藥酒確實有延年益壽的功效,長期飲用效果更佳,至於果酒更適合女子飲用,它具有美顏養膚的效果,還能調節女子的身體!兩種酒各有各的好處,就看大家如何選擇了。”
“竟有如此好酒!”
“這久以後不管多貴我也得買!”
“對對對,就衝着那酒裡的功效,無論多少錢也得買啊!”
“別的酒坊的酒雖便宜,但那也只是普通的酒,既沒有胡家酒坊酒的奇效,也沒有胡家酒坊酒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