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們不會吭聲的,肯定不會給你們兩個壞事,他要是敢做些什麼,我就直接拿棍子把他給趕出去!”
反正府中多的是棍子。
楚楚笑,“奶奶放心,我給你準備了用順手的工具,隨時都能用。”
楚老太的脾氣不太好,要是讓她給忍着非得憋出病來補課,反正上門來的,都不用不好意思,真要是被氣着了就打了,傳出去叫人聽見了,那也是人之常情,難道還要他們歡天喜地的把人給供起來不成,這可是來算計他們的。
厲雲這次前來沒有像以前被人簇擁着,這次只帶了一個小廝。
人從大廳進來的時候,楚楚擡眼朝他看去,着實被嚇了一跳。
明明過短短几日的功夫,厲雲的臉上就呈現一片青黑之色,嘴脣也隱隱約約發紫。
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僵死的氣息,看起來極爲虛弱。
怕是除了和楚家的這些事,這中間還發生了別的事,讓他不堪其重。
“今日老夫當然實在是唐突,奈何心裡着實着急,心喜實在是等不着,楚老哥,楚嫂子莫怪。”人都還沒坐下來,厲雲就開口自嘲一番,順便開始爲來意鋪墊。
楚家人冷冷的看着他,沒有一個笑臉相迎。
他們能忍着沒有趕人,已經是在努力控制住自己了。
否則就這種送上門來的的黃鼠狼,一早就該往外面轟。
“看來老哥老嫂已經聽過外面的傳言了,這之前咱們吃飯的時候我也跟你們提過。”看出這大廳中人對他的不歡迎,厲雲的臉色絲毫未變,依舊笑盈盈的,“當初我就跟你們說過,咱們可能是一家人,誰知你們偏生不聽,現在好了吧,往上數兩位,咱們真的是同宗同族啊。”
知道上門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不過沒有關係,他來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給外面人看的用不着這些人歡迎。
“我也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楚楚笑,“厲家主病得這樣奄奄一息,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去翻族譜,把歷代祖宗都數一遍,楚楚佩服,這種韌性可並非人人都有的,厲家祖先要是知道,厲家主爲厲家如做到如此必然安慰。
爲了給自家牟利,連給自家添祖宗的這種缺德事都幹得出來,怕是厲家祖先真知道了怕是要氣得從墳中跳出來。
蕭雪也在一旁點頭附和,“京城厲家家大業大,族中後輩子弟衆多,要說能挑起家族大梁的,怕是沒有幾個,也虧得有厲家族精心籌謀,要不然這厲家在東臨不一定有以前的風光,這不像我們家,家中人雖然少,但是個個都出類拔萃,將楚家的酒廠打理的井井有條,弟弟們個個都是品學兼優的讀書人,楚楚更是釀出了風靡全東臨的藥酒!厲家主主動到我楚府來走動,不如在家好好教導弟子。”
像是聽不出對方語氣裡的嘲諷,厲雲笑道,“說的極是,家中子弟不才比不得,你們家個個都是人才,不過無妨,咱們本是一家,只是當初你們家的祖先犯錯,被我們本家給趕了出去,竟敢冒天下大不爲改名換性,不過無妨,咱們本是一家,日後楚家迴歸本家,也是京城厲家中人,彼此之間相互攜帶扶持,必能成爲佳話。”
被諷刺成這樣,他竟然還有臉說出要把楚家病入家族,楚家幾個人的臉色都已經難看至極,已經徘徊在爆發邊緣了。
“原來厲家主也是如此認爲的?難怪外面的人都說厲家是沒有人了,才把主意打到我們家頭上來,想借着我們家的風光來挽救厲家的落敗之勢,當初我還反駁來着,說厲家主心高氣傲是斷不會動這種小人心思的,原來是我太高估厲家主的品性了。”蕭雪笑着,卻笑不達眼裡。
“爺爺奶奶,二伯二孃大嫂,你們先別動氣,什麼楚家是厲家的分支,什麼主家分支的,我看是厲家生病病糊塗了,在做白日夢呢,胡言亂語,我們用不着放在心上。”楚楚笑,“等厲家主病好了人也就自然清醒了。”
“老夫人跟清安縣主的牴觸老夫能理解,但這就是事實,事實就是事實,總需要接受,不是你們否認它就不是事實了,我厲家只要還沒有完,就斷不會讓家族有分支流落在外。”
楚老太第一個忍不住了,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算計人還敢找上門來,真當我們鄉下人好,欺負不成,我告訴你想要我楚家做你們家的分支,你做夢呢?趕緊給我滾!我楚家不歡迎你這種不安好心的狗東西!”
“娘,你坐着要打人,讓我來我力氣大!”看着楚老太拿着棍子就要上前,孫晴趕緊搶了過來,
這跟揍家裡的兒子們可不一樣,爹孃年紀大了要打外人容易受傷。
楚老二也沒有閒着,找下人要了根雞毛撣子當武器。
眼看着就要動手,厲雲的假笑終究是維持不住,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族譜我已經呈上了衙門,一經查證完畢,歸不歸入分支,也由不得你們了,名門世家有名門世家的規矩,即便是國法也約束不得,你們這般是在反抗主家!對家主不敬!若是老夫問罪,便可以以家法處置你們!”
楚楚周圍的溫度瞬間驟冷,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聽你在這滿嘴放屁!還家法處置,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楚老二氣急,就要衝上去把厲雲打出門去。
一同前來的小廝立即擋在了他面前,渾身緊繃成戰鬥狀態。
其他人沒有留意到,楚楚卻發現了,急忙喊道,“二伯,快躲開!”
對方有功夫,難怪厲雲敢帶着個小廝,獨自一人前來。
楚楚已經顧不得其他了,人跟着撲上去攔在了楚老二面前,對面人的手已經成了鷹爪狀,朝她的喉間襲來。
“楚楚!”衆人驚呼出聲,嚇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蕭雪更是急得就要往小廝身上撞去。
楚楚面色冷靜,嘴角緊抿着,手上憑空出一個小藥瓶。
“啊……!”隨着一聲慘叫傳來,一縷黑煙瞬間停在了楚楚面前。
剛剛還冷笑着的小廝,此時已經捂住手腕,臉色煞白。
“都是一羣老弱婦女,明知道人家上門不懷好意還好意思找人打架,不知道提前喊一聲?”
黎蔚回過頭來嫌棄的看着那纔回神的一家子,“真是有夠傻的!”
看到是黎蔚,楚楚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悄無聲息的將藥瓶收了回去,“幸好你來得及時。”
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小事,他確實是沒有多想,加上這裡是楚家的地盤,她猜到厲雲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無非就是惺惺作態做做樣子,卻沒有想到他這個時候竟敢在楚家出手傷人。
黎蔚翻了個大白眼,拎起坐在椅子上,臉色異常難看的厲雲和癱坐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廝一起丟出了門外。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那個小廝。明明會功夫卻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出了楚家大門,將厲雲丟在地上,黎蔚轉頭看向那名小廝,彎了彎脣角,笑得有些漫不經心,“欺負一羣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很爽?”
小廝的眼裡出現驚恐,想要後退,卻根本動彈不得。
“跑什麼跑?”黎蔚漫不經心,伸手拉過他的手腕,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小廝瘋狂慘叫。
將人一腳踢到了厲雲身邊,再次笑得漫不經心,“以後就做個廢物好了,可以滾了”
厲雲瞪着那吊兒郎當的背影,眼睛猩紅。一字一頓,了“黎!蔚!”
“你爺爺現在可沒空理你。”黎蔚怕擺了擺手,慢悠悠的走進了楚家。
厲雲被氣的猛然吐了一口血,小廝躺在地上滾地痛苦嚎叫,車伕下來扶人的時候才發現,小廝兩隻手的骨頭已經全部粉碎了。
這次上門耀武揚威確實是氣到了楚家那幾個老人,但是他也沒討着便宜。
被扔出來的時候,他的老臉都已經丟盡了。
只怕不出半日,整個京城都會談論這件事。
厲家怕京城的威望將全無。
這些人全都是他的剋星!
全都是他厲家的剋星!
楚家大廳裡除家長爲一些人還心有餘悸,臉上被嚇出來的蒼白之色。還未完全消退。
楚老二冷着一張臉,教訓侄女,這是他第一次對楚楚發如此大的氣,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楚楚,你知不知道剛纔多危險,你就那麼衝上來做什麼?二伯是男人,就算避不過,他還敢把我打死了不成?”
侄女突然衝了出來他都來不及反應,對方的手都要靠上侄女的脖子了,那樣一掐下去那還得了。
楚楚低着頭乖乖認錯,“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
這次是她太過於大意了,不然家裡哪人被嚇上這麼一遭。
那一道歉,楚老二就罵不下去了。
“爹,這件事情怪我,應該叫人來這裡看着的,日後那邊要是再來人,咱們連門都別讓他進,直接給轟出去。”蕭雪幫着說情,同時給幾位長輩順氣。
“對對對,以後都給直接呼出去,免得他們再打壞主意上門,要是傷着人了可怎麼辦?”楚老太雖然沒有什麼見識,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眼力見,剛剛那個小廝要動手的時候是一點都沒留情。
那個手可要掐上他們家楚楚的脖子了。
幸虧是黎蔚來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楚老頭在旁邊直點頭,他現在還說不說話來,是被氣的!
黎蔚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一進門就笑道,“哎喲,看看看看吧,咱們家老爺子老太太給氣的,行了行了,彆氣了,我幫你們報仇了,剛纔在外頭把那小子打的爬都爬不起來,要是還不解氣,我把他抓回來讓他磕頭道歉,喊上一句老祖宗?”
“別別別,咱們可沒有這種不孝子孫。”楚老頭的氣算是順了過去。
“對對對,那咱們就眼不見爲淨,日後若是不小心碰見了,咱們見一次就打一次 。”
看着幾位長輩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楚楚才鬆了一口氣。
她看着黎蔚問道,“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麼出來了?”
“還說呢,也不知道叫我吃飯,我肚子餓了,出來去廚房找些吃的,吃完回來就看到那老不死的在這裡,我就在旁邊蹲一會兒。”黎蔚。說的那叫一個輕描淡寫,隨後又衝楚楚笑得極爲猥瑣,“我這次算是有功吧,應該有報酬?”
楚楚抽着嘴角,翻了個大白眼,掏出一瓶藥水塞到他手中,“你能不能有一次不會跟我討價還價?”
“你這話說的就沒良心了啊,要不是擔心你們,我連會不顧形象的在外頭蹲牆角?再說問你要也是因爲你有啊,你要是沒有,我還能追着你要啊?當真是不識好人心!” 像是怕楚楚會反悔,把藥要回去似的,黎蔚曾經把藥水藏懷裡,藏的嚴嚴實實的,轉身就跑。
楚楚:“……”
衆人:“……”
等黎蔚一走,大廳裡又沉悶了下來。
楚楚是知道的,他知道爺爺奶奶二伯二孃必然還記着厲雲的那句話,族譜呈上府衙,這件事情一旦到了衙門,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而且那邊敢這樣做,就說明他們有必勝的把握。
“楚楚,景瑜那邊是不是真的有好辦法解決這件事?” 楚老頭的眉頭打着死結。
“放心吧,爺爺,蕭景瑜斷然不會說好話來唬你們,等他回來了會跟你們解釋清楚的。”楚楚笑。
這個時候府裡發生的事情應該已經全部都傳到了蕭景瑜的耳朵裡了。
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蕭景瑜那邊確實收到了消息。
聽到厲家的人差點在楚家傷了楚楚,他的眼底冰冷一片。
“把厲雲上門炫耀並傷人的事情傳出去,傳得越兇越好,另外人給我看好了,沒到必要的時候不準暴露。”
吩咐完,他丟下管襄就想往外走。
“師兄師兄,我也跟你一起過去。”管襄在旁邊聽到的事情的全部始末,氣到不行,要跟着要一起去。
“你如今已經成親, 東宮女眷不在少數,你還是想想看今晚應該去誰那裡吧,不然那些大臣又要去煩皇上了。”
管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東宮裡現在已經有不少的女眷,他一直沒有圓房,這件事被捅了出去,大臣們一直給父皇施壓,讓他儘快爲皇室傳宗接代。
真是讓人煩透了。
眼睜睜看着蕭景瑜離開,管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蕭景瑜一路上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楚家,親自安撫住了幾位長輩。
有他出馬一句話就能頂上楚楚跟蕭雪輪流勸慰大半天。
與此同時,京城裡又有流言傳來。
楚家跟厲家的大戲成了京城百姓們近日以來最爲關注的事件。
茶餘飯後開口就是這件事。
大家都紛紛揣測楚傢什麼時候會被納入厲家
當然其中自然也有人能夠猜透厲家那不可見人的心思。
他們這麼大的陣仗,真是因爲家族分支不能流落在外?
不過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由頭,想要將楚家的好處收入囊中吧。
若是楚家還只是那尋常農戶他們還會費這個心思?
楚家如今是風光無限。
有狀元郎,有小神醫,還有酒廠。
生意場上還有胡家蕭家作爲強力後盾。
蕭家二公子蕭景瑜還即將成爲楚家的女婿。
還有一個小師弟太子殿下。
具備這麼多條件,用不了多長時間,楚家的成就,在這整個名流世家之中,怕是無人能及。
相比起來以前高高在上的厲家,現在就沒那麼好看了。
生意場上的連連失利,家族聲望的節節下降,現在早已踏上了敗落的的道路。
偏偏這個時候爆出來,楚家是厲家分支的流言,還說什麼出家是因爲犯了錯誤被趕出了厲家才改姓爲楚的。
厲家家主親自登門示威,這爲的是什麼,都不用人說。
就是不知道對上楚家,厲家的算盤還能不能打得起來?
雙方之前就有過摩擦交鋒,每一次都是楚家勝。
流言越傳越烈的時候,府衙那邊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傳兩家上堂。
開堂當日,衙門裡裡外外圍了幾層,全都是來看熱鬧的百姓。
但這一次並非是來打官司的,而是來聽衙門族譜查證的結果。
厲家呈上了家族族譜,力證楚家是厲家分支,衙門經過多方查證後,會在堂上當堂宣佈。
若對此有異議可以再舉證。
楚家人全部都過來了,一起去到衙門聽結果。
用楚老頭的話來說,這事關楚家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但凡是楚家人,一個都不能缺席。
他們這邊一家子齊上陣,厲家。那邊來的人也不少,浩浩蕩蕩的一大羣人看着氣勢頗足。
楚楚站在爺爺奶奶的身後,透過人羣縫隙往厲雲身上看去,視線觸及到他臉上越來越多的青黑之色,臉上閃過一抹嘲諷。
就這破敗的身子,還敢謀算他們家,只怕是緣分到了,也沒有那個命去享受那份輝煌了。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楚老頭站在最前頭一看到厲雲。那張臉就扭過了頭去,生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反倒是厲雲。臉上笑盈盈的上前兩步朝他們點點頭,“既然兩邊的人到齊了,就只等宣佈結果,到時候咱們兩家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雖然你們只是家族分支,但是我厲家對家族子弟素而一世同人,其他人該有的待遇必然也少不了你們的。”
楚家人一行人沒有理他。
直接越過了他,往裡走去。
“家主你瞧瞧那家人的本性簡直是目中無人!”有人憤憤不平。
“閉嘴!”厲雲壓下滿身的怒火,“進去!”
楚家得意不了多久,一旦結果宣佈,楚家就是他們的家族分支,想要打壓搓磨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就算蕭景瑜跟太子也不能插手這件事。
朝堂上可沒有插手世家家族事務的權利!
哪怕是太子!
衙門大堂之上,府尹已經就座,一身官服,滿是嚴肅,在他的頭頂上高懸着公正嚴明四個大字。
此前胡家酒館被人污衊,就是這個府尹斷的案,對於雙方來說也算是一個老熟人了。
看到人都來齊了,府尹清了清嗓子,開口。
“此次本官只是代爲宣讀厲家族譜的查證結果,不會插手你們的家族事務,事情結果揭示由官府親自辨證取證,查訪過後得來的,查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弄虛作假,你們聽後若有異議的可以再行舉證。”
說了一句開場白之後,就開始宣讀結果了。
楚家一行人,臉色微沉。
楚楚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聽到這句開場白她就知道結果,絕對不會是她們家想要聽到的。
這些話話裡話外透出來的態度都是偏向厲家的。
如果他們這邊沒有手段應對這件事情,怕是要拖上很久。
“厲家主將呈上族譜之後,官府就派人親自去湘州調查卷宗,但因爲所需查閱的資料年代過於久遠,花了不少時間,好在最終得到了結果,現在有本官親自宣讀,你們聽着就好。”
“經查證,楚家祖上楚萬里,原名厲萬里,原出生於厲家分支,後因分支犯下大錯,被主家懲罰,驅逐,此名在厲家族譜上所記載爲同一人!今厲家大度念在事情已過去多年,爲避免家族子弟流落在外,願意重新接收楚家爲家族分支,改姓爲厲,關於認祖歸宗的事情,就由你們私下解決,本官這裡不附議,退堂!”
“慢着!”楚楚從家人身後走了出來,站到了最前面。
在她的身後,楚家衆人已經被氣得渾身發抖了。
官府宣佈結果,嘴上說着只是宣佈,不插手任何家族事務,可是後面所說的話,分明就是將楚家認做是厲家的分支,讓他們儘快迴歸主家!
連官府透露出來的這層意思,那百姓會如何作想?
他這分明就是在引導百姓的風向。
“大人官府查證家族族譜這件事情,我們家一無所知,按理說要查誰家祖上的信息,最應該詢問的不是當事人嗎?”楚楚按下心中的怒氣開口問道。
頓了頓楚楚,接着開口,“那爲何官府調查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使我們問話,原句求證的名官府方案,竟然如此草率在說,大人只是說查閱了官府的資料,其實年代久遠,資料是不是一定屬實呢?是不是已經確定了,沒有人從中作梗,大人如此草率斷案,我等不服!”
楚木也從後面走到了前面,“我等不服!大人下官敢問一句,但凡是官府查案,辦案是必要讓世界人雙方都知情知曉,那爲何這次大人卻獨獨漏掉了我們仇家,我們只有聽結果的份,卻沒有參與辯證的資格,敢問大人辭職是否是故意偏幫厲家?將我楚家視爲無物?我等不服此結果若是大人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下官便上奏,請皇上爲下官判案!”
“大膽簡直是放肆!你是在指責本官,徇私枉法?”府尹把驚堂木拍的啪啪作響,u被一個小官當着衆人如此指責,他的臉色難看的很。
他身爲京都府尹,掌管着整個京城的大小案件,什麼時候被人這般指責過,也就是今天,被人弄得如此難堪。
“大人是否是徇私枉法,下官也不敢妄言,但是事情是否有偏頗,是不是存心偏袒擋上了朝堂自然有人定奪,身爲此次事件的當事人,我楚家的族譜一直襬在供桌後頭,下官閒來無事時也時不時的翻看,上面從未有任何記載,說我楚家之前姓厲,錯認祖先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楚家人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氣氛一時間僵硬了下來。
厲雲站了出來,“大人,東臨以孝爲本,是個大孝之國,我厲家也絕對做不出錯,認祖先的事來,也許是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出家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我也能理解,既然楚家對此有異議,可以作出舉證官府卷宗白紙黑字記載分明,那些卷宗年代久遠,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前難不成有人會在百年前就準備好了,算計楚家不成,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他出家不承認他就不是事實了,但我厲家分支絕不能流落在外!這是我對厲家列祖列宗的交代!”
“那既然如此,咱們就在聖上面前乘便看看究竟是誰對誰錯!”
“隨時恭候!”
雙方都放下了豪言,聽完了,這一次的結果也沒有,必須再留下來了,府尹跟厲家。已經勾結了在一起,留下來再行口舌之爭。也是無濟於事。
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全程百姓們幾乎都懸着心。
他們都在等最終的結果。
等着看楚佳將事情鬧到聖上面前,有聖上親自斷案。
兩家人之間的文章劇情跌宕起伏,比戲臺子上的大戲還要精彩。
就是不知道這一回合到底誰勝誰負。
厲家在楚家面前可是連連失利了好幾次了。
楚家之前雖然是鄉下的家,但也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但是這一次楚家的勝算似乎少之又少,連百年之前的卷宗都有歷史記載,這就是最爲有力的證據證明兩家先祖是同一人。
楚家會如何反擊?
這簡直是抓人撓心。
管襄在知道楚木可以上來陳情的摺子之後,就立刻奔向他的父皇去了。
“父皇父皇,京都府尹是左國公的人,這次跟着厲家一塊欺負小師姐他們了,小師姐他們家把狀告到你這兒來了,你可一定要幫小師姐出出氣。”
皇帝笑了笑,手上的毛筆刷刷的寫個不停,“你先別急,讓他們當場對峙,我這邊自有安排。”
“那就明天?”
“就明天吧,早點結束,早點放心。”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然小師姐一家人哪能睡得安穩覺,成天被一羣小人盯着。”
京都府尹是左國公府提拔上來的人,厲家跟左國公府關係密切,所以但凡跟厲家有牽扯的案子,他都會偏向厲家,但此人爲人小,深思明哲保身之道,一旦事情有可能危及到他自己,他立馬就能轉風換舵去,十足十的牆頭草。
這也是皇帝沒有將人換下來的原因。
換一個人誰又能知道這又是誰的人,還不如用眼前這個知根知底的,到時候等時機到了又有可用之人時再行替換。
這一夜楚家幾位長輩都沒能睡好。
明天就要上金鑾殿了。
那可是金鑾殿呢,尋常百姓一輩子。都不知道那個地方長什麼樣子,現在他們竟然能能上金鑾殿,能看到滿朝文武百官。
然後在那個地方跟厲家鬥個你死我活。
想想就覺得刺激。
一刺激就睡不着覺。
第二日一大早,兩家人馬已經聚齊。
金鑾大殿之上,柱子上龍騰虎躍,顯得格外肅穆。
文武百官身着歡呼,分列而站,人人面無
表情。
管襄跟蕭景瑜站於百官之首。
大殿前方,龍椅之上,中年皇帝身着龍袍,頭戴龍冠,帝王之氣,自然流露。
普通百姓一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場面。
楚家一行長輩站在大殿中央,腿腳直打顫。
這氣勢太嚇人了。
這樣的陣杖,將底層百姓的卑微不自覺的被放大無數倍,楚家長輩心裡直打鼓,失去了往日裡的落落大方。
反觀是厲家,表現的更爲自然。
雖然也有些緊張,但是在帝王面前誰能不緊張呢?
這個時候大家族的底蘊就體現出來了,根本就不是小門小戶可以比擬的。
雙方都已經到齊,鬧到金鑾殿,到底是爲了什麼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狀元郎楚木一紙訴狀遞到了皇上面前,狀告厲家無中生有,狀告京都府尹判案有失公允偏幫厲家。
現在事情將由皇上親自裁判,文武百官一併作證。
管襄靜默的一片刻,從文官之列的最首站了出來,站在兩家人家最前面,朝坐在上首的人道,“父皇,如今楚家是厲家犯錯分支的傳聞,在京城鬧得是滿城風雨,事件雙方都是在經常有頭有臉的人物,此事若不及時解決,會給整個京城乃是天下帶來極不好的影響,還請父皇決斷。”
蕭景瑜同樣走到了前面,站到了管襄身邊,卻沒有多說,只是道了一句,“望皇上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