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留香閣內,豪爽的聲音傳了出來。
有不少讀書人在其中飲酒作樂。
雖說在太祖皇帝定鼎江山之後,曾經嚴令禁止青樓、妓院的出現。
但奈何人之本性無法抑制,起初不過是小規模、偷偷摸摸的進行着。
等到太祖皇帝駕崩之後,衆人也沒了多少顧忌。
青樓、妓院可不是隨便逛來着?
到後來即便是皇帝對這種情況,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讓青樓、妓院納稅重呢?
便是皇帝老子,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啊!
“吃了鹹菜滾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嘿,青樓中有哥們兒竟然吃起了火鍋兒。
這傢伙一邊吃,還一邊唱了起來。
聽到這話兒,黃廷暉也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邊,這邊!”
“兩位公子,便在這邊!”老鴇領着黃廷暉、李子鬆二人往徐渭所在的房間走去。
還未接近那房間,便聽得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徐文長,大家夥兒都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乃當世之奇才!”
“如今再是一看,不過爾爾啊!”
話音落下,一陣鬨堂大笑聲傳了出來。
徐渭生性放蕩不羈,他似乎根本不理會那些士子的挑釁。
只是悶頭喝着自己的酒,似乎酒纔是他最爲看重的東西。
這一舉動,着實是讓幾個士子掛不住臉了。
“徐文長!”
“你知道我等專程爲你而來,你就這種態度?”
“傳出去,着實是讓天下士子看不起啊!”
聽到這話,門外的黃廷暉卻是另外一份心思。
之前他也從自己的座師李白崇的嘴裡,探過徐渭的底細。
不過對於徐渭的底細,李白崇卻是不想多說,他只給出了幾個評語,“狂妄不羈!”
如今看來,這徐渭但還真是有幾分“狂妄不羈”呀。
徐渭對除了懷中酒之外的所有事,都不在乎一般。
“今天還真是中了邪一般。”
“啥事都被自己給碰上了!”黃廷暉在心底這般想着,不過這些事情,好似都與那醉鬼徐渭有關係。
還未等黃廷暉做出更多的動作,莽莽撞撞的李子鬆直接推開了房門。
“哪位是徐渭先生?”
李子鬆出身將門,他的性格一向如此。
環顧四周,李子鬆將目光鎖定在了醉的不成人樣的徐渭身上。
徐渭喝了一口酒,再往一邊看了一眼。
那傢伙的目光落在了黃廷暉的身上,炙熱的目光像是老光棍看到了新媳婦兒一般。
黃廷暉被這傢伙看的心裡頭發毛,他只想掉頭離開。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黃廷暉,被徐渭這傢伙用這樣的目光盯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還不待黃廷暉轉身開溜。
一隻大手緊緊的拽住了黃廷暉。
“嘿,各位!”
“此乃我徐渭的關門弟子,瑞安縣的案首黃廷暉!”
“當世之奇才也!”
“便是徐渭之才,也不及此子的萬分之一!”
“爾等也知道我徐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我的弟子自當是青出於藍!”
“長江後浪推前浪!”
“各位,你們今日若是贏了我的關門弟子!”
“我徐渭便在你們面前承認,我徐渭輸了!”
“不是你們的對手!”
“如何?”
醉醺醺的徐渭搖晃着自己的身軀,他的臉頰通紅,拉着黃廷暉的手,極爲驕傲的說道。
橋帶麻袋!
臥槽!!
黃廷暉目瞪口呆,他愣愣的看着徐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己什麼時候成爲這醉鬼的關門弟子了?
若是李白崇對別人這麼說的話,黃廷暉覺得正常。
至於徐渭?
這傢伙上課都看不到人影的,常年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的說。
在黃廷暉的記憶之中,這傢伙最爲正常的一次,竟然是開學迎接新老學生的時候。
等等?
這傢伙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成爲瑞安縣案首一事的?
黃廷暉一臉的懵逼。
不過聽到徐渭這麼一說,同行的李子鬆這廝眼眸一亮。
他竟然直接對黃廷暉拱手道,“廷暉兄……噢,不,原來是師兄!”
“我父此次讓我來瑞安縣拜徐渭先生爲師!”
“卻不想先見到師兄了!”
“我們師兄弟二人,着實是有緣啊!”
“哈哈哈……”李子鬆哈哈大笑道。
這傢伙還真是口無遮攔,會說話,你多說一點?
黃廷暉恨不得脫下一雙襪子,往李子鬆的口裡塞進去。
畢竟在這之前,衆讀書人對於徐渭的這句話還是半信半疑的。
李子鬆吼出這麼一句,衆人算是相信了徐渭這傢伙的信口胡說。
亂了亂了!
全tm亂套了!
黃廷暉真想一盆冷水往徐渭的腦門上澆去。
“可以!”
“你們既然是師徒,那你們一人出戰便可以!”
“今日時間倉促,我們便試試這琴棋二道!”
“你們若是贏了的話,我們當衆認輸!”
“絕不糾纏!”
“除此之外,我等定會在杭城府爲你師徒二人揚名!”
那幾個士子看着徐渭、黃廷暉說道。
無論是大盛朝,還是之前的朝代。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士子,都只能期待着有真才實學從而一鳴驚人。
但“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只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話罷了。
若真是如此,就不會有那麼多讀書人舉行的詩會。
也不會有什麼“四大才子”之說。
文人之間揚名!
也是可以爲這些士子,迎來很多關注,甚至是擁有一些科舉捷徑的。
故而也不能完全小看了文人之間相互揚名。
還未等黃廷暉出聲推辭,徐渭往前走了一步,“自無不可!”
“我乃黃廷暉老師,我可以替他答應!”
嗯?
若非黃廷暉顧忌場合,早就一鞋子往徐渭的臉上甩過去了。
“咳咳咳,廷暉啊!”
“這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你要是抓到這個機會的話。”
“往後若是被人看上了,這科舉之路都要順暢很多了!”
果然,徐渭就根本沒醉!
黃廷暉斜視徐渭,他一臉鄙夷的模樣兒。
“咳咳,你也知道我是個臭棋簍子,和你老師有的一拼!”
“這樣吧,你若是幫我這個忙!”
“我以後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徐渭拍着胸脯,對黃廷暉說道。
嗯?
徐渭的承諾?
聽到這裡,黃廷暉來了點興趣。
若是能夠得到這個傢伙的承諾,一切似乎也並不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