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升,黃廷暉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準備赴州府準備府試。
與入瑞安縣城不同,這次趕赴州府進行府試,黃廷暉走的是陸路。
在古代,書生參加科舉考試可不像現在一般,有許多的交通工具。
有許多的路徑。
故而他們大多是走驛道趕往州府等考試地點,進行考試。
一般而言,這些書生都是成羣結隊而行。
畢竟人多也是壯膽,一旦遇到什麼事情的話,也是能夠相互照應的。
不過也有落單的書生,這些書生大多是與商隊一同前行。
也有不少書生是單獨行動的,不過單獨行動的風險屬實是太大了一些。
去參加科舉的考生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盤纏,如果遇到了盜匪的話,極有可能會被盜匪殺人劫財。
故而單獨行動的書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隻肥羊。
尤其是在海匪之患如此兇猛的沿海地區。
所以黃廷暉參加府試之前,便是他的老師李白崇也是多次讓他帶上隨從。
帶上行囊,黃廷暉很快便到了一家商行。
黃廷暉此次去州府參加科舉便是隨商行同行,當年黃廷暉的老師李白崇赴州府參加府試,便是隨着這家商行同行。
故而將黃廷暉交給這家商行,李白崇也甚爲放心。
“這位便是黃小郎君了吧,老朽這廂有禮了!”
還未等黃廷暉踏入商行之中,便見一個年歲過花甲的老者走了出來。
“正是!”黃廷暉連忙對着這老者道。
“老朽便是這家商行的主事人,黃小郎君赴州府參加府試,便是隨着我商行的車隊一同前去。”
“能與小郎君同行,實乃我商行之榮幸!”
老者自然是知道黃廷暉身爲瑞安縣案首的身份,故而他對黃廷暉如此說道。
“老者謬讚了!”黃廷暉謙虛的說道,“老者,敢問我們何時動身?”
“小郎君應該聽李老爺說過,這一次前往州府,有一人隨你我同行!”
“另外還有一人也想與我商行一起同行,只待他們二人來了!”
“我們便可以動身前往州府了!”
那老者與黃廷暉解釋道。
“如此甚好,那我們便等上一等吧!”
左右無事,黃廷暉尋了一處便靜靜等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便聽到有馬車聲朝着這邊過來。
隨後馬車簾子掀開,便見得一少年郎從馬車上踏步走了下來。
“你便是黃廷暉?”那少年倨傲,看着黃廷暉的目光竟然有幾分傲氣。
黃廷暉有些奇怪,他好似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此人卻一眼認出了自己,不過想來應該是自己的老師李白崇告訴他的。
“正是在下!”黃廷暉回答道。
“寧兒妹妹倒是沒說錯,你端的長得一副好相貌!”
“不過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長的你這般好看又有何用?”
“便是會考試,會寫幾篇文章,亦不過如此!”這少年郎年歲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面對這少年郎如此狂妄的口氣,黃廷暉自是不容他欺辱。
“常聽人說當朝相公張鉅鹿,相貌堂堂,冠絕朝堂!”
“那容貌可謂是千年一人,文章也是冠絕古今!”
“這位小郎君,你可是說張相公也是不過如此?”
黃廷暉笑着看着這小子,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和自己鬥嘴,這小子怕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你……你!”被黃廷暉這麼噎了一下,那少年郎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老師常跟廷暉說,人的見識少不要緊!”
“但把見識少,當成了自己目中無人的資本,那就是愚蠢了!”
“我看你一身武夫氣息,想來是天天做夢,想成爲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之人。”
“不過看在老師的份上,廷暉勸你一句!”
“你該多讀書了!”
黃廷暉的嘴,那可是把村口的大媽都能噎得說不出話來的主。
這小子一身銳氣,又怎會是黃廷暉的對手?
果然,被黃廷暉這麼一諷刺。
那少年郎差點就被氣的背過氣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我師兄,曾經聽人說諸葛孔明一張嘴,說的江東士子盡失顏!”
“我起初還不信,眼下見我師兄如此厲害,我倒是相信那戲文中所說的了!”
人未到,聲先到。
僅僅是聽着這聲音,黃廷暉便猜到了來者何人。
只是這傢伙不跟着徐渭先生好好讀書,怎麼跟自己過來了?
果然,似乎是讀懂了黃廷暉眼中的疑惑。
來人對黃廷暉勾肩搭背道,“老師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他說什麼要我隨着師兄你長長見識,所以就不讓我讀書,打發我過來陪師兄上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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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就同意了!”李子鬆咧開嘴,他那嘴一張,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臥槽!
這藉口都能忽悠到你?
黃廷暉目瞪口呆,他哪裡不知道徐渭這是想當甩手掌櫃的啊!
李子鬆跟在他的身邊,他如何有時間去逛青樓,又如何有時間去喝酒?
所以徐渭這一想,可不就打發李子鬆跟着自己混了?
等等!
自己好像錯漏了什麼!
黃廷暉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果然,還未等黃廷暉再仔細思考。
心裡藏不住事的李子鬆對黃廷暉說道,“老師還說,師兄你有經天緯地之才,已經是出師了!”
“他說跟着師兄你,學的比他多多了!”
“師傅說他該教給師兄的,都教過了,師兄與子鬆年歲也差不多!”
“師兄教子鬆,更容易一些!”
李子鬆的話音一落,黃廷暉的臉都黑了。
果然!
果然!!
徐渭這個純純的甩手掌櫃,他竟然把自己的徒弟甩給自己了。
竟然還讓李子鬆跟着自己學。
學個毛線啊!
老子要考科舉的,就算以後真的中了,也是走文臣路線的。
你讓老子教一個武將!
您老沒毛病吧!
黃廷暉有些後悔了,後悔當時爲什麼替徐渭那傢伙“擋刀”。
這傢伙看起來是用自己,用習慣了啊!
“師兄,你的臉色何故發黑?”
李子鬆看着黃廷暉的臉色難看,他有些奇怪的問道。
“防冷塗的蠟!”黃廷暉沒好氣的回答道。
“塗蠟,臉色怎會變黑?”李子鬆更是奇怪了。
黃廷暉沒有理會這傢伙,他只是徑直往商行走去。
這時候,那狂傲的少年郎接過話頭。
“你這武夫!”
“這都沒看出來,他是壓根不想理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