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進入到大廳,看到江潮時,眼裡明顯露出一股恭敬,他躬身對江潮行了個禮道:“下官秦源見過靖國公。”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微微一愕。江潮殺皇帝之後,新皇已經剝奪了江潮的爵位,現在,眼前這位竟然張口就喊江潮靖國公。
這傢伙明顯就是想要將江潮再置入大趙的政治體系中。
“秦大人不必多禮,江某早就已經不是靖國公了,你可以叫我江潮,也可以叫我叛賊!靖國公我可擔當不起。”
江潮擺了擺手,眼帶嘲諷的看向對方。想要憑着一個稱呼和爵位,就讓他去幫皇帝,這傢伙倒是想得簡單了。
對面的秦源聞言,連忙躬身道:“江公爺外據契丹,將犯我大趙外敵據於國門之外,是我輩楷模,當得起國公,而且,陛下已然決定封國公爲異姓王了,下官倒是該稱江公爺爲王爺了。”
“王爺!”江潮聞言,眼露詫異之色,眼前這位秦源倒是個會來事的主,自己已經明着嘲諷皇帝的昏庸了。
他竟然當着沒聽到,還厚着臉皮說皇帝封他爲異姓王了。這傢伙明着就是想要用皇帝這個封賞,來求他出兵。
如果是別人的話,估計光是這個異姓王的封賞,估計已經是感激涕零了。畢竟,自古以來,能夠封爲異姓王的又有幾人?
異姓王雖然跟皇帝的地位相比,差得太遠,但也絕對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
比起造反獲得的地位,這個王來得就名正言順了。怕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
就連一旁的慕容宮也是眼露心動的羨慕,他雖然叛出了朝庭,只不過,做爲八股文教導出來的人才,很多固有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
只不過,對於江潮來說,一個異姓王又算得了什麼?!他想要整個天下,也可以,還會在乎這樣一個異姓王嗎!?
而且,眼前這個叫秦源的,手上並無聖旨,這個異姓王的封賞,要麼就是口頭承諾,根本就做得不數的。
說不定就是皇帝用來忽悠他去賣命的,一旦皇帝沒事了,第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他。又或者,這個異姓王的封賞,根本就是眼前這傢伙忽悠自己的。
當然,眼前這傢伙江潮多少聽到過,好似是現任左相李崗門下的學生。他應該是受李崗受託,過來請他的。
搞不好,這個封賞還有可能是李崗用來忽悠他的,但是,想想李崗的爲人,他怕也不會幹這種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崗上稟了皇帝。
皇帝爲了讓他去賣命,不得不答應了李崗的要求,可又不甘心封他爲王。只是口頭答應了。
可不管是哪一點,對於江潮來說,都無法讓他去爲一個昏君賣命。
“王爺,陛下此時正處在水深火熱中,京都被圍,大趙危在旦夕,如今能夠力挽狂瀾者,只有王爺您了,還請王爺出兵,以解京都之圍!”
聽到江潮皺眉間,秦源連忙跪了下來,張嘴就求道。
他以爲江潮是被這個封賞弄得心動了,想要趁熱打鐵。以此讓江潮出兵,他甚至在還未有聖旨之下,直接就是一口一個王爺的叫起江潮來。
這傢伙倒是很聰明,也知道如何的跟人談判。
可惜,他碰到的是江潮。
不說這件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江潮也不可能心動,更不要說,這件事基本可以確定是假的。
皇帝現在只是想利用他,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卸磨殺驢。畢竟,一個殺皇帝的人,做爲新皇,怎麼可能會留着。
“岳父大人,送客……”江潮起身淡淡掃了眼秦源,對慕容宮微微一笑道。
他轉身就準備離開,他懶得跟眼前這人多廢話,對方將他當成傻子了。或者說,那李崗也將他當成好忽悠的主了。
想讓他出兵去救那昏庸的皇帝,真是癡心妄想。再說,現在的子弟軍雖然戰力無雙。各方面的裝備都已經更新。
可他現在準備去滅鄭世民,哪有時間來理會大趙的存亡。而且,他本身就希望大趙亡了。
如此昏庸的皇朝,不滅留着只會是禍害百姓。至於女真族,如果敢犯到他的地盤上來,江潮絕對不會有絲毫客氣。
但那也得等到女真族過來,在此之前,江潮絕對不會讓子弟軍出去作戰。
“王爺……你救救京都的百姓吧,救救大趙百姓吧,女真侵入大趙之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現在整個天下,能夠擋得住他們的,就只有王爺您了啊……你不要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啊!”
“而且,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京都被破的話,下一個就是王爺的寧洲府了啊……你……”
秦源見江潮要走,連忙高呼着,他半跪着向江潮追了過去。
可惜,任由他如何說,江潮也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離開。慕容宮看向秦源,將他扶了起來。
他跟秦源倒是舊識,兩人也算是舊友。不然,他也不會帶秦源過來了。
他因爲參加女兒婚禮的事,並沒有在寧洲府,秦源找到寧洲府之後,又通關慕容宮家的僕人,找到了靠山村。
要不是慕容宮去接他,他連靠山村都進不了,進了靠山村後,他看到周圍的景色,當時就傻眼了。
周圍幾乎如同現代化的建築,跟各種設施,讓他對靠山村充滿了好奇。但他更多的是想要完成李崗交給他的任務。
可哪想到,江潮軟硬不吃,對王爺的封賞都不屑一顧。甚至連跟他多餘廢話的時間都沒有。這讓他心裡涌起一股絕望。
如果請不動子弟軍的話,京都怕是真的就要破了。想到皇帝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着如何算計江潮,他對皇帝充滿了失望。
可要不是因爲身爲臣子的責任,他真的不想管這破事,也不想管那昏君的死活,這一切,也只不過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秦兄,我待會差人送你離開。你……就別回京都了。女真人破城,怕也不遠了。至於求援之事,就此作罷吧。”
慕容宮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道。
他本不想帶秦源過來的,可是想到京都被圍,馬上可能就要被女真肆掠,作爲曾經在京都長大的他,多少有些不忍心。
畢竟,他在京都還有許多的朋友,以及一些念想。要是京都就此毀了,實在可惜。
而且,女真人一路的屠城和燒殺搶掠,讓他也不忍京都被破。讓女真就此屠城。但江潮並不願意出兵,他也無奈。
秦源聞言,整個人瞬間滿臉的頹然。他絕望的看了眼慕容宮,轉身落寞的走了出去。
當他離開時,江潮在靠山村的城牆上看着他離開,神色中一片平靜,但其中也涌現一股複雜。
皇帝昏君,的確是不值得救,但是,想到京都的百姓要遭受苦難,江潮有些於心不忍。
可就算是於心不忍,又能怎麼樣!既然現在有這個機會,讓大趙滅亡,倒是省去了他親自出手的麻煩。
破而後立,不破不立!他的一系列舉措,如果想要實行成功,那現在這個腐朽的社會,就必須得進行一次大手術。
特別是那些地主豪坤們,現在他們被滅了,就更容易讓他整頓這個世道了。
至於那些陷入到苦難中的百姓,他也只能是抱歉了。
“先生,如果,你想要出兵,子弟軍三軍將士,絕對會聽從您的指示。”一旁的東離鷹感受到江潮的神色變化,小心的對江潮道。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重了幾分,其中透出一股決然。
其實,他也知道江潮在擔心那些百姓,他何嘗也不是爲那些苦難的百姓擔心呢。
之前的契丹肆虐,他就親眼看到過百姓在苦難中掙扎。女真的肆虐比起契丹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潮聞言。轉頭看向他,拍了拍他的肩道:“爲一個腐朽的王朝,去拼上大家的性命,不值得,這天下,想要改變,有些時候,有些犧牲不得不做!”
說到這,江潮看向前方道:“對了,我們離京都之間,相隔了大名府,還有方百佛的永樂軍吧,你讓人整軍備戰,隨時準備迎接女真族的來犯。”
雖然,不準備出兵,但是,江潮還是要做好女真來犯的準備。
如果女真敢來,他絕對會讓這些兇殘的狼知道什麼叫做後悔莫及。
東離鷹聞言,恭敬的行了個軍禮。他轉身離開了城牆。
接下來的時間,江潮去了一趟夜郎族,大棚的設想,還是需要完成的。東離採這段時間則是跟江潮形影不離。
小丫頭對江潮態度親密,一直跟着江潮的宋小雅是滿臉的吃味。她也有樣學樣的對江潮親密之極。
江潮習慣了兩女的態度,倒也並沒有在意。他全力監督着各項工作的進展。
步槍的技術得到了革新,已經可以製造半自動化的步槍了,等再過一段時間,技術成熟之後,全自動化衝蜂槍,也可以製造出來了。
因爲鍛造技術的進步,以及江雲那邊無煙火藥的技術進步,子彈的製造也開始流水線化。
步槍營也從原來的一千人,擴充到了現在的五千人。這還不算各軍那些訓練槍支。
與此同時,大棚所需的塑料薄膜製造的相關設備讓慕容明軒搗鼓出來了。
雖然,生產規模上很小,可也能夠暫時滿足初期大棚的建造了。
就在江潮準備隨同東離採一起去建造第一批大棚時,情報部傳來了情報,京都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