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住着的應該是夜郎族三個最大族羣的東離氏。
這個東離氏因爲離安寧縣城最近的原因,倒是經常會出山和安寧縣城的漢人有來往。
相對來說,東離氏和漢人之間,關係要和睦一些。
但翻過東離氏左側的山頭,住着的是三大族羣的南明氏,還有對面山頭的北瓊氏。
夜郎族三大族羣居住在三座山頭上,而在他們山頭前,則是一處平原。那裡全是良田,以及一個夜郎族的村鎮。
整個夜郎族,本來是由東離氏統領。
只是,後來夜郎族歸化朝庭後沒多久,就分裂出了現在的三大山頭。
東離氏是趨向于歸化朝庭,和漢人多來往,南明氏和北瓊氏,一開始倒是沒有反對歸化。
也容許了朝庭在夜郎族開設了官衙。
只是,那些朝庭的官員貪得無厭,搜刮民脂民膏,以各種明目收取稅收。
夜郎族的族人,因此弄得民不聊生。
後來,不堪忍受的南明氏率先反抗,他們打傷了駐守在夜郎族的朝庭官員。
要不是東離氏出面制止,那些官員已經被殺了。
在那次的衝突中,東離氏不小心誤殺了南明氏的族長。
因此,雙方就此結下了死仇。雙方發生了數場血戰。仇恨越結越深。
最後,北瓊族出面講和,這才阻止了東離族和南明族差點同歸於盡。
自此,夜郎族也分成了三大分支。
江潮一行六人此時穿的是便裝。
爲了不引起夜郎族的仇視,在未接觸到夜郎族高層時,最好還是隱瞞身份爲好。
走到下方的碼頭前,此時岸邊只剩一條小船,江潮連忙走了過去。
“老鄉,可以載我們過河嗎?我給你報酬?!”他看向船家笑道。
船家是一名中年,身體倒是壯實,只是,他臉色卻顯得有些蒼白,手上綁着布條,上面隱見血痕,還一股惡臭從其中散發出來。
船上有許多的山貨,看樣子,他應該是剛在這邊山上收穫了不少的山貨,有黑木耳、竹筍、草藥。
旁邊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她滿臉好奇的看着江潮等人,手上拿着撐船的竹篙。
“你們是山外來的漢人吧,想要收山貨嗎?!你們來得怕是不巧,最近,我們這並不太平。你們要過去的話,怕是會有危險啊。”
中年壯漢看了眼江潮,神情平淡間,帶了一股和善。
他應該是東離氏的人,不然,對江潮這樣的漢人,態度不會這般和善。
他倒是將江潮誤認成了進山收購山貨的商人了。
夜郎族雖然居住在山裡,可卻並沒有跟外界斷絕聯繫。
他們本身也需要外界的一些物品,他們的一些土特產,也正是外界需要的。
比如,黑木耳、草藥,還有一些獸皮野味等等。
“沒事,我們就是過去收些山貨,收完了就走。大叔,你要是方便的話,就帶我們一下吧。”
江潮也準備將錯就錯,先過河再說。
“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公子只要不嫌棄,就請上船吧。”中年微微一笑,對江潮道。
這條船雖小,但乘上十幾人都不成問題。江潮六人坐下綽綽有餘。
就在中年招呼江潮上船時,他身形突然一陣搖晃,瞬間向後倒去。
眼看着他就要倒去河裡,江潮連忙將他拉住。
可對方還是軟倒了下來。整個人竟然昏厥了過去。
“阿爹,你怎麼了?不要嚇唬採兒。嗚……嗚……”少女看到此景,瞬間嚇得從船上跳了下來。
看着昏倒在碼頭上的父親,她嚇得六神無主的哭着。
江潮皺眉看向中年,伸手把了把他的脈搏,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額頭髮燙,脈搏遲緩,這是發燒的症狀。
之所以出現這症狀,應該跟他手上的傷口有關。江潮連忙拆開布條查看。
少女看到此景,頓時緊張的看向江潮,眼裡充滿了祈求和期待,她梨花帶淚的張口求道:
“公子,你是郎中吧,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要是爹爹有事,我們家也就垮了。”
一個家庭,男人就是最大的支柱,這個支柱一旦倒了,那這個家也就差不多快要完蛋了。
江潮看向她,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別擔心,我先看看,應該沒什麼大礙!”
中年的傷口化膿,已經感染了。
中年的發燒正是感染引起的,只要將這炎症壓下去,人就能好起來。
他從身上取出一把小刀,切開了上面的膿包,再颳去爛肉,用力擠了擠其中的膿血。
只不過,灌膿太深,光靠擠,根本就擠不乾淨其中的膿血。
膿血要是不能夠排清,根本就很難消炎。
江潮沒有猶豫,伸嘴就吸向中年的傷口處。
看到此景,周圍的人一陣驚呼,宋小雅差點想要過來換江潮。
江雲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師父,整個人有些傻了。
少女怔怔的看着江潮,眼裡錯愕間,露出一股感動。
她哪會看不出來,江潮是在救自己的父親,最讓她不敢相信的是,江潮竟然不顧膿血的污濁,張嘴去吸。
換着是她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勇氣,爲自己的父親吸出膿血。
這時,壯漢悠悠醒了過來,正好看到江潮在爲自己吸膿血,他頓時有些慌亂,眼裡涌起感動的同時,也滿臉的愧疚。
“公子……使不得!”他虛弱的出聲道。
“別動,膿血已經吸出來了,我再給你上點藥,過兩天,你的傷就會好了。”江潮吐掉嘴裡的膿血,對中年微微一笑。
他從身上拿出自己造出來的青黴素粉撒在了傷口上,他再撕下身上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幫中年包好傷口。
同時,他又給了中年幾顆抗生素藥丸道:
“這幾顆藥丸拿回去服用,切忌,服藥前後,不可飲酒,不然,有性命之憂。這幾天忌下口,別吃筍了,你這傷,要不了幾天就能徹底好起來。”
中年怔怔的接過藥丸,又看了眼神情慎重的江潮,眼睛瞬間微紅。
不管江潮能不能將他治好,最少,剛剛江潮所做的一切,讓他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