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去見朱厚照的時候,也在想是否要真的繞過麗妃。
思前想後,小擰子還是摒除了這個想法,因爲想到劉瑾和張苑的下場,他心裡就直打鼓:“這二人就是因爲當上司禮監掌印後,跟陛下疏遠,再加上得罪沈大人這個煞星,才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我可不能重蹈覆轍。”
“有麗妃娘娘幫忙出謀劃策,我不用費神想事情,總歸是好事。另外就是,我現在還沒當上司禮監掌印呢,必須得保持低調。”
等小擰子把一箱箱銀子擡到朱厚照面前時,朱厚照樂得哈哈大笑。
就算是坐擁天下的皇帝,朱厚照也很久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了,高興地說道:“小擰子,你可真有本事,這才幾天工夫,你就弄來這麼多銀子,實在讓朕刮目相看。”
朱厚照只要有銀子花就萬事大吉,他從來不問銀子從何而來,有了錢便鋪張浪費,反正沒銀子了自然有人給他弄來。
或者可以說,朱厚照明知道這些銀子來路不正,也不會多過問。
小擰子道:“都是下面的人孝敬陛下的……”
本來小擰子還想說給那些商賈通商權的事情,但朱厚照已一擡手,不想繼續聽下去了,顯然他這個皇帝知道拿到銀子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以前朱厚照從來都是讓劉瑾和張苑自行把後續事情做完。
朱厚照問道:“之前不是讓你賞賜沈先生家裡銀子麼,賞了嗎?”
小擰子回道:“啊……不是剛賞了一千兩嗎?”
“什麼!?才一千兩?太少了,這裡有七萬兩是吧?那就……先送五千兩到沈家,等沈先生回來後,再說賞賜的事情。”
朱厚照慢慢也學會摳門了。
換做他以前的性格,拿到手七萬兩或許就能賜給沈溪個萬兒八千兩,現在只是前後給了六千兩,足以說明他學會錙銖必較了。
小擰子本想說關於那些商賈孝敬朱厚照女人和吃喝玩樂的事情,但隨即想到這件事可能引起麗妃不滿,也就緘口不言,而朱厚照這會兒正興致勃勃在那裡數銀子,就像個從來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一般,兩眼放光,形象極爲不雅,但小擰子知道朱厚照就是這麼愛財。
喜歡錢,更喜歡花錢,這就是朱厚照的性格。
“小擰子,順帶給麗妃她們送些賞賜去……額,一千兩吧,雖然不多,也算是朕的一番心意,到了張家口堡後朕手頭一直緊巴巴的,再這麼下去,朕這個皇帝就要顏面無存了,誰肯爲個窮光蛋賣命?”
朱厚照看着白花花的銀子,頗爲感慨地說道。
小擰子苦笑一下,趕緊點頭應是。
朱厚照心情大佳,又道:“哈哈,朕總算可以闊綽花錢了,真他孃的不容易……小擰子,以後籌錢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你能辦好的話,朕重重有賞!”
說完,朱厚照也不解釋到底怎麼個“重重有賞”法,甚至沒提給小擰子銀錢賞賜,便興高采烈往後院去了。
小擰子臉上滿是苦笑,心裡非常憋屈:“陛下怎麼能這樣呢?就算不任命我爲司禮監掌印,至少也給點兒別的什麼賞賜,如此以後我做事也有底氣……這些可都是借來的銀子,回頭怎麼歸還是個問題,若是有借不還,我以後怎麼去籌錢?”
……
……
當小擰子帶着憋屈,去偏院見過麗妃,把情況詳細說明後,麗妃的臉色很不好看。
小擰子也明白自己最近做事都沒經過麗妃,對方一定會有意見,所以乾脆不擡頭看,裝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並沒有絲毫做錯事的覺悟。
麗妃語氣平淡:“擰公公最近可真有本事,居然幫陛下籌集到銀子……擰公公做事這麼勤快,想必陛下也該有所提拔,下一步是否讓擰公公出任司禮監掌印?”
“娘娘,您別取笑奴婢了,奴婢只是個聽命行事的小太監,哪裡有本事當司禮監掌印?奴婢之前一直想來見娘娘,聽從娘娘吩咐辦事,但苦於一直不得傳見。奴婢這邊心裡也很着急,生怕娘娘一病不起,奴婢以後就少了娘娘這個大靠山了。”
小擰子乖巧地說道。
麗妃冷笑一聲:“是嗎?”
“娘娘,您還信不過奴婢嗎?奴婢在皇宮裡,沒人當靠山,陛下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做錯一點事,就可能被髮配去守皇陵,奴婢現在做事都戰戰兢兢,這次幫陛下籌備慶祝典禮,奴婢煞費苦心,唯恐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這不,奴婢不是來求教娘娘您了麼?”
小擰子趁機把手頭最大的難題,關於操辦慶祝典禮的事情說出來。
麗妃冷冷一笑:“本宮可沒能力幫得上你忙……本宮連這院子都出不去,調遣誰,誰會聽本宮的話?”
“您可以讓奴婢去做啊。”小擰子道。
“免了吧,人心隔肚皮,本宮算是明白了,哪怕對你再忠心的人,一旦有了權勢,便會將你一腳踢開,以前錢寧如此,張苑如此,怕是你擰公公也不能免俗啊。”
麗妃拿着茶杯,輕輕搖頭,好像是在感慨人生一樣,語氣中透出一抹無奈。
小擰子大爲驚訝,心想:“麗妃怎知道我想將她一腳踢開?不對,麗妃這麼聰明,自然能想到……哎呀,最近我沒機會見她,不會是被她盯上了吧?”
“娘娘,奴婢可不敢背叛您啊……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小擰子如喪考妣地說道。
麗妃哈哈大笑:“可不敢當,本宮哪裡有這資格?你擰公公又是收臧賢,又跟地方官員和將領要孝敬,甚至連城裡的商賈都自覺地給你送銀子,下一步恐怕就要繞過本宮,直接給陛下送銀子、女人和好吃好玩的東西,那還需要本宮做什麼?本宮能跟陛下親近,你也能,本宮難道有資格幫得上你的忙?”
小擰子感到無比彆扭,腦子越發糊塗了:“麗妃說話怎麼這麼直接?就算她真的有這擔心,需要跟我說明白嗎?”
小擰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娘娘,奴婢絕無二心,只是很多時候沒辦法跟娘娘請示,娘娘千萬莫要見怪……您說的話,奴婢聽在耳裡記在心裡,但有差遣,請娘娘儘管開口。”
“算了,本宮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既然擰公公你這麼說,本宮倒真有一件事讓你去辦,你先把事情做好了,就當是本宮之前幫你出謀劃策的一次補償,以後咱們是否能好好合作,另當別論!”麗妃道。
……
……
小擰子從麗妃處出來,心裡直打鼓。
“都說麗妃爲人和善,我呸,根本就是蛇蠍心腸,她直接把事情挑明,就是想給我施加壓力,讓我盡心盡力幫她辦事,其實她已經做好隨時將我一腳踹開的準備吧?”
小擰子的心仍舊在“撲通”“撲通”亂跳,到了外面駐足良久,才稍微緩過氣來。
“公公,您找小人?”
小羅子出現在小擰子面前。
小擰子道:“小羅子,麗妃娘娘有件差事讓咱家去辦,咱家對旁人不放心,只好讓你去,你畢竟是娘娘和咱家都信任之人。”
小羅子笑着說道:“請公公吩咐。”
小擰子湊到小羅子耳邊說了一番話,小羅子一聽眼睛瞪得溜圓,戰戰兢兢地問道:“公公……這……使不得吧?”
“娘娘吩咐下來的,難道是咱家強求你嗎?你若不辦這件事,回頭被娘娘知道,可別怪咱家不爲你說話。”小擰子威脅道。
小羅子面帶苦惱之色,最後應聲道:“是,公公,小人一定把事情做好,請公公和娘娘放心。”
說完,小羅子一刻都不想多停留,轉身往外去了。
小擰子看着小羅子的背影,眉頭緊皺,心想:“麗妃讓我做這事作何?這事兒說大了,就是欺君,以我的身份哪裡有資格承擔這罪責?還是說她是想讓我交投名狀,故意拿這件事來試探我?”
小擰子回到自己的住所,馬上把臧賢叫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小擰子惦記着早些回行在伺候朱厚照,所以只是把事情簡單交待一下,便問詢臧賢的意見。
臧賢驚訝地問道:“娘娘竟讓公公做這種事?目的何在?”
小擰子沒好氣地道:“到底誰問誰?你不是神通廣大嗎?幫咱家分析分析。”
“這個……”
臧賢顯得很爲難,苦着臉道,“小人真不知道,麗妃本事那麼大,她的想法,怕非小人這樣卑微之人能揣測……既然公公想繼續替麗妃辦事,那不妨聽從她的吩咐行事,小人覺得這樣總歸沒錯吧?”
小擰子道:“平時咱家對你還算不錯,也覺得你足堪大用,但關鍵時候,怎麼連點兒急智都沒有?”
臧賢心想:“若每次都把事情看通透,就跟當初張苑一樣,怕是回頭你就要嫌棄了……到時候你覺得我什麼都能做,更會把我當作奴婢一樣使喚。”
小擰子再一擺手:“之前說的通商的事情,咱家還沒跟陛下提及,不過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那些商賈要通商,只需報上咱家名號便可,陛下已給了咱家籌措銀兩的權限,也就是說,以後咱家可以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聚攏銀錢……咱家不想貪污納賄,賺到的銀子也全都轉交給了陛下……你便如此去告訴那些商賈吧。”
臧賢問道:“那就是說……銀子先不還了,就拿與草原的通商權換?”
小擰子點頭道:“大概意思便是如此,回頭再看情況,讓這些人有個思想準備。”
……
……
大同鎮,關於沈溪即將率軍凱旋的消息,惠娘和李衿剛得知。
這些日子她們很高興,每天都喜氣洋洋,都在盼望能早日見到沈溪,不過眼前她們也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何時才能離開大同回京。
畢竟沈溪沒法到大同來跟她們匯合,所以她們也需要考慮下一步動向,對於她們這樣的普通女人來說,沒有官府當護身符,走在外面幾乎是寸步難行。
“……姐姐,已經打聽過了,戰事是結束了,不過西北各處還處於戒嚴狀態,老爺留下的人只是保護我們的安全,沒說怎麼回去,我也試着去問過官府的人,連官府也不知道幾時能解除戒嚴,咱們現在好像被困在這裡了。”
李衿非常能幹,不過就算再能幹,涉及到朝廷的決定她也是無能爲力。
官府對於民間的壓制實在太厲害了,作爲一個普通商賈,就算有沈溪爲背景,但到底沈溪的勢力沒有延伸到大明的方方面面,所以在缺乏與沈溪溝通的前提下,她們沒辦法順利回京。
惠娘則顯得無所謂:“老爺那邊又不用我們擔心,若實在回不去的話,只要去信給老爺,老爺一定會有所安排……難道你怕老爺把我們遺忘在這裡嗎?”
李衿吐吐舌頭,隨即若有所思:“隨安、東喜還陪着泓兒在京城,姐姐難道就不擔心?”
突然提到兒子沈泓,惠娘本來正在翻閱賬冊,玉手停了下來,擡頭用怨責的目光望了李衿一眼,沒好氣地道:“做孃的,能有不擔心自己孩子的嗎?也就是你,到現在還沒爲老爺生下一兒半女,等你當上母親後就明白了。”
李衿笑道:“姐姐當我什麼都不懂?我可是把泓兒當成自己孩子一般疼愛,反正以後泓兒不會是個沒良心的孩子,我們都把泓兒當作倚靠,不好嗎?”
惠娘再次白了李衿一眼:“你若不想爲老爺誕下子女,我不會逼你……衿兒,你也該上心了,總覺得你做事穩重,像個小老頭,心性卻跟個孩子一樣,難道將來你全指望別人的孩子?你就不想給自己找個依靠?”
李衿年歲始終沒有惠娘那麼長,再加上惠娘對她實在太好,讓她沒有那種深沉的心機。
“唉,誰讓老爺寵幸得少呢……不過幸好姐姐這邊已經有了孩子,以後機會多得是,這次戰事結束後,老爺應該許久不會離開京城了吧?”李衿對未來充滿了遐想。
“保不準!”
惠娘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
這下又牽動姐妹二人的傷心事,雖然她們已經有了沈溪作爲依靠,但其實跟沈溪聚少離多,就算沈溪在京城時也極少見她們,更勿要說本身沈溪不常在京城。
“姐姐,還是早些去信給老爺吧。”
李衿道,“現在咱可能真走不了了。西北形勢太過複雜,咱是運糧食來的,大同地方官府一直盯着,連做小買賣都不行,回到京城或許也需要靠老爺才能重新把生意給支起來,咱們只能暫時清閒幾天,等老爺回信。”
惠娘道:“你說寫信便寫吧,儘早讓人送去,怕是又要個把月纔有消息傳回,年底前咱們能回到京城就算不錯了。靜下心等吧。”
……
……
沈溪的確沒辦法兼顧到滯留大同鎮的惠娘和李衿。
他人在草原,雖然偶爾也會想起二女,但始終是身不由己,關於關內的事情他知道的本來就少,更不可能公器私用,專門派人去打探惠娘和李衿的下落。
八月初九,沈溪所部已快接近大青山,再有幾天就能抵達張家口堡。
關於當日錦衣衛有可能是刺客這件事,沈溪追查過,但沒什麼線索,能問的都問了,最後不得不做出殺人滅口的決定,儘管這種事他不想做,但官做到他這個份兒上,又適逢如今朱厚照不過問朝事,朝中烏煙瘴氣,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自保之舉。
如此一來,他便擔心起置身關內的家眷,不但有惠娘和李衿,還包括留在京城的家眷。
“……大人,周圍已查探過,沒有韃靼人活動的跡象,甚至連小部族都沒有一個。”雲柳出現在中軍大帳內,把刺探來的軍情告知沈溪。
沈溪望着雲柳:“沒有關內的消息嗎?”
雲柳有些爲難,但還是點了點頭,意思是難以調查到更多關於張家口堡或者關於朝廷的消息。
沈溪道:“身在草原,就是這點不方便,做事總會因爲消息滯後而拖沓,不過再有幾天就要到張家口堡了,那邊準備了慶祝凱旋的儀式,就算不需要我們如何,但至少要讓軍容齊整些,現在這副模樣可不行。”
雲柳面帶疑問:“大人是說,要整理軍中將士的形象?”
“這是當然。”
沈溪點頭道,“我們手頭物資不多,只能讓將士們把鎧甲擦亮些,這些天都注意一下盥洗,打理好個人衛生,別到了張家口堡後給我丟臉。”
雲柳行禮:“大人,這些事您應該安排諸位將軍去做,卑職畢竟不能做到號令三軍。”
沈溪笑道:“那你也該準備一下……難道你就不想風風光光跟在隊伍中,一起面聖?”
雲柳沒有回答,不過她感到一股怪異,因爲沈溪好像不是在說公事,更像是在跟她私下閒聊。
“大人,卑職一切都聽從您的號令便可,是否面聖,全聽大人吩咐。”雲柳道。
“嗯。”
沈溪點點頭,又開始想事情,半晌後又道,“不知熙兒是否把人順利送到關內去了,如果我們抵達張家口堡時她能趕到,你們姐妹倆就一起隨同我去面聖……是該對你們在軍中所做貢獻有個肯定了,但能否爲你們爭取到什麼獎勵,我沒法對你們做出承諾,而且我估量,這次我回朝後,遇到的阻力會空前巨大。”
“大人,您可是剛領軍打了勝仗,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雲柳不解地問道。
沈溪苦笑道:“正是因爲打了勝仗,朝中格局將因此而改變,會有更多人盯着我,我要面對的事情也會更繁雜。若我只是原本那樣不顯山不露水,或許只是被一小撮人針對,越在高位,遇到的麻煩和阻力越大,更何況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勢力操控全局。”
雲柳終於明白過來,行禮後告退,留下沈溪一人在營帳內繼續想心事。
……
……
沈溪感到自己即將面對一個前所未有的困局。
那就是被所有人針對。
無論是錚臣,還是佞臣,又或者是皇帝身邊的人,再或者朝野上下,都會把他當作一個假想敵。
以前只是幾個人幾個勢力針對他,遇到的敵人是多,但只要他保持克制,那這種針對始終有限度。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他是朝中所有勢力的敵人,他之前不拉幫結派的後果,就是沒有人會把他當作“自己人”,所有人都會一齊攻擊他,無論這些人是否爲朝廷做事,總會有意無意將他當作政敵。
連之前給了他很多信任的皇帝,此時也可能會站在他的對立面,這也是他覺得最可怕的地方。
“以前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少,現在突然要面對,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但既然選擇入朝爲官,能走到這一步,不是夢寐以求的嗎?被所有人針對,總好過於當一個無名小卒吧。”
沈溪只能儘量安慰自己,心中有了定計。
“到了該培植勢力的時候,以前不想,是因爲沒那資格,或者是說在當時的局勢下不能做到,以前我需要步履維艱去做一些事,小心翼翼應付各方勢力的夾擊,甚至要在夾縫中求存,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我不需要選擇站在誰一邊,因爲我自己就是朝中最大的勢力,反倒是輪到別人來選擇是否要站我這邊。”
想到這裡,沈溪臉上的神色多了幾分堅定,目光鎮定而從容。
“過去的已經結束,我不需要思索誰對我有益,現在我只需要考慮誰願意幫我做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纔是當前我應該思量的,以前任人唯賢,現在則要加上一條任人唯親,賢明的人未必都會站在你這邊,對於那些真正有本事的,或許只能靠一種委婉的方式去感化收攏,當權臣的滋味可不那麼好受。”
“夾着尾巴做人的時候過去了,以後別人再見我,輪到他們夾着尾巴,不再是我去算計別人,更多是要面對別人來算計我,這是一種主動變爲被動的時候,不過從權謀的角度來說,我已經成爲朝堂上可以呼風喚雨的那個人,別人只能看我的臉色做事。”
想到這裡,他提起筆,開始伏案書寫,但心中的思緒卻一刻也沒有中斷。
“以後再有人說起我,不再需要思量我的功勳多少,也不需要考慮我的功過幾何,我不用再隨波逐流,而成爲秩序的制定者,以前做事的習慣也該改改了,不能再拿出那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態度,要強勢一些,如此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甚至懼怕,只有別人怕我,纔會聽命於我,我不需要跟他們講道理,因爲最大的道理就由我來制定。”
“我要做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皇帝,攔住我去路的人,只能歸爲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