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沒敢再爭論下去。張氏給自家男人使了個眼色,只當這事兒任她發泄去。反正過了今兒個就各過各的了,犯不着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毛了她。
要是發了瘋,就那小腿粗的大棒子,誰挨幾下都得吃虧。
李空竹見他們不再相理,也正好樂得發泄。如今的她正憋了一肚子火,若再不發的話,可真要憋壞了。想着的同時,又掄着棍子狠狠的對着牆捶了起來。
就這樣,捶捶掰掰一直到了響午。那被捶的牆,竟讓她給捶了一多半了,照這樣下去,還真能讓她給捶出一個門洞來。
只是這樣一來,要安院門的話怕是不成了。既使是用個木柵欄的,旁邊的牆順着那空隙一扒就得完。根本不可能關得住。
不過,就這窮得叮噹響的家,想來也沒哪個沒眼力介的賊人會來光顧。摸了摸有些餓了的肚子,李空竹收拾了一下,便準備開始做飯。
沒有柴禾,她也不客氣的直接繞到還沒分開的後院,問着兩家人要了捆。
趙金生張氏倒沒說什麼,鄭氏跟那幫子來幫忙砌牆的倒是說了幾句閒話。不過都被她以出不去沒飯吃給頂了。
趙家兩房人知她有火,也不跟她計較。畢竟才成婚第二天,家裡這麼大動靜的砌牆,多多少少還是會讓外人瞧了笑話。
李空竹要了柴禾回來,就着屋檐下的竈便開始了升火。
說實話,竈還有些溼,加上那打火石,實在不是她這麼個現代人能打燃的。(前兩頓,晚上一頓是張氏幫忙,早上一頓是藉着張氏煮完後的火引着的。)點了近半個時辰,手頭打起泡了,除幾個火星子,那竈還是冷的。氣得她一個狠勁就將石頭用力一拋,不想一個滑手,石頭向後給砸到了小屋的門框上。
屋子裡趙君逸被她這一砸,給驚醒了過來。聽着外面響動,別到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貓着腰不知在找着啥。
片刻又起了身,轉身消失在轉角。
傾耳細聽,只聽“霹靂扒拉”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頓時明白幾分,暗中平息了一下氣息,整衣起牀,擡腳走了出去。
李空竹還在奮鬥着,深秋涼爽的天氣,硬是將她逼出了一腦門的薄汗。
“起開!”
清冷沙啞的聲音傳來,李空竹轉頭看向已然醒來的男人。見他盯着自已手中的打火石看着,立時明白的快速起身,將石頭遞了過去。
趙君逸只淡掃一眼,並未伸手接過。李空竹癟嘴,艾瑪,敢情這是嫌棄她呢。
識趣的將打火石放在竈臺上,只見他優雅的蹲身下去,拿着一撮毛毛草放於竈前,兩手拿着火石一個用力,“嘭啪!”幾個火星就跳到了草上。
藉着那燃着的火星輕輕的吹動幾下,剛還不明的明火,漸漸泛起了紅,再吹動幾下,小火苗開始慢慢竄了出來。
李空竹覺着這個時侯是不是該拍拍掌,或是冒個星星眼啥的,畢竟她自已在手磨破的近一個時辰裡,除了點火星,啥也沒看見。可一看那點火之人一張生人勿近的冷臉,頓時又將好感降到了冰點。
趙君逸不知她所想,只將火點燃後就起了身。
李空竹自然明白的上前接手,淘米下鍋。又和了苞米麪,準備粥開放下去捏苞米湯圓吃。
眼角瞟着男人跛着腳要走,她趕緊的清了清嗓子問道:“當家地,我們可有分到地?”
男人立住腳跟,連轉眼看她一眼都懶,“北山靠南邊有分得二畝山桃林。”
山桃?那玩意可酸得很,能幹啥。除此之外呢,轉眸再去瞟男人,卻見他已然進了屋子。不由氣餒,這就完了?就二畝山桃林,不能吃不能賣,就能當個賞花用的玩意,有個啥用!
手中攪和着苞米麪子,李空竹忍不住面露難色,以着兩半口袋的糧食,待上了凍,這個冬天的日子要咋過呢?
中飯是簡單的水飯配玉米疙瘩湯圓。吃完飯收拾完碗筷,李空竹便又開始了砸牆。
二房那邊也很快,到下響天黑之前,一道近六尺高的圍牆就圍了起來。
牆未起時不覺這邊有多窄,待牆立在那後,李空竹才發現,他們這邊,出了小屋的門不過五六步的距離就是隔着的圍牆,也真真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趙君逸從頭到尾都未表露出一點不滿,只在牆砌起來時,眼神掃了一眼那主屋的方向。隨再不管的進了屋。
晚上兩人依舊是同牀而眠,只李空竹這回良心了一點,沒再裹了被子。卻不想,對面之人卻根本連跟她同蓋一被都不願,合着外衣,隔着分來的被子,將身子緊貼裡牆,就似她有多髒一般。
李空竹暗中嘴角抽了一下,卻並不在意,鑿了一天的牆,她也累得很。而且爲了生計,她還想着明天得重新去看看地,踩踩點。看看有什麼可挽回的,不然這個冬天來臨之際,怕是不單單受凍那麼簡單了。
想着的同時,她緊了緊身上似鐵疙瘩的棉被,閉眼,很快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