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有過一句話,築高牆,廣積糧,緩稱王。△¢小,..o可見糧食,對於攻城略地、行軍打仗的重要性。這築牆建城,楊帆打算先緩一緩,畢竟現在手頭的餘糧不多。這邊溫熱多雨,適合作物的生長,現在耕種,還是有望在入冬前收穫一波糧食。那時候,再圈地建城,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花花跟在楊帆身後,看到楊帆根據地如此地井然有序,不覺吃了一驚,特別是那些農民開墾耕種的嫺熟度,更是讓她瞠目結舌。
種田,也許說起來誰都會種,不就是挖個坑、播個種,然後就等着收穫。其實裡頭的講究還是許多的,什麼地,種什麼種,間隔多少,需要灌多少水,施多少肥,都有講究。楊帆慶幸自己的營帳在最中央,聞不到什麼異味,不然真的是吃飯睡覺都是便便的味道,想想都可怕……
這人一多,最可怕的就是什麼傳染病的蔓延。好在離海邊比較近,天氣也熱,不用楊帆多說,白天下了工,這些漢子都往那海邊跑。這些漢子一輩子都在內陸,也沒見過海,在海浪裡頭打滾。
後勤工作現在都是由李鬱歡來統籌安排。衣物、糧食、水源,分配到戶,不出五日,便已經井井有條。
“爵爺?比酋長大嗎?”花花問出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那個阿邦,一門心思投入到了觀看耕種上,反正沒什麼部落的人來搗亂,他樂得清閒。而花花,自從楊帆送她了一個水晶琉璃瓶之後,便立馬改善了對楊帆的態度。古話說的沒錯,女人,天生對亮晶晶的東西感興趣。
“那得看什麼樣的爵爺,有些大爵爺應該比酋長要大,但是一些小爵爺,像我,沒酋長大。”楊帆坐在一處陰涼處,看着田間勞作,萬把鋤頭揮舞的場面,果然是勞動者最美。能幹diǎn的漢子,已經播下幾畝的田了。
花花手裡捧着那個琉璃瓶,道:“你,騙人!”她很想說,很想說那些小酋長能夠統領的部落人數,也只有幾千人,而楊帆麾下能夠三萬人,怎麼可以說是比酋長小呢。奈何表達能力有限,這個時候,她倒是埋怨起自己沒學好漢語來了。
“我哪裡騙人了?你別看我現在好像能夠對這三萬人呼風喚雨,一旦回去了,有些人一句話就可以把我的腦袋割下來。”楊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花花問道:“那你回去嗎?”
“要回去。”楊帆沒做任何思考。雖然這樣的日子他感到很滿足,“要回去的。”他又重複了一邊。“爲什麼?”
“花花,我問你。如果在海的那邊,你吃的、穿的都比你在部落的要好。對了,還有這樣的瓶子,隨便你挑,但前提,你必須要離開這裡,去海的另一邊,你願意嗎?”
這麼長的一句話,花花想了很久,但最終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願意。”
“你看,連你的阿公都不願意回去,而海的那邊,也有我牽掛的東西,我也會向你的一些先祖那樣,尋找回去的路。”楊帆對這個身體已經成熟,想法還是那麼天真的女子有些嫉妒,嫉妒她生活的簡單。
“我的漢語很不好,你能教我嗎?”
“可以,這樣,你也教我一些土著語言,我們交流交流着,你便習慣了。”楊帆回答道。
“好!”
“打招呼怎麼開口?”楊帆問道。
“嘿西。”
“表示感謝呢?”
“雜圖咕嚕。”
“……”
“……”
太陽下,那邊正和孫元化商量着建兵工廠,正在準備材料的孫毅,瞥了一眼樹底下“談情說愛”的兩人,吐槽道:“人和人待遇就是不一樣。”說着,下意識地放手擦了擦汗。
“臭小子,看什麼呢!”搬着石頭的孫元化差diǎn將石頭砸在自己腳上,呢喃道:“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我這老骨頭都要散架了。趕明兒得向李家小子要幾個人過來,不然靠着傻子,得幹到猴年馬月。”
還陷入羨慕嫉妒恨當中的孫毅一聽老頭子的抱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老禿驢,你罵誰呢?”
“罵誰?罵不幹活的傻子!”
……
這邊吵得歡,那邊也沒停着。章堯撓着頭皮,硬是打破了樹下那種美好的氛圍,道:“爵爺,那個土……部落的酋長求見。”
“他來求見我?”
“恩,那個叫阿邦的是這麼說的,現在他正在和那些部落的人交涉呢。”章堯道,“爵爺您快去看看吧。那個聽語氣,好像很激烈的樣子,他們說什麼我也聽不懂。”
章堯帶着楊帆趕緊過去。果然,那個老酋長站在那邊,身後還是十幾個部落的人。看到那個阿邦出言不遜,年輕頭領都開始動起手來了,不斷推搡着阿邦。花花趕緊跑過去,護住阿邦。
“他們說過幹什麼的嗎?”
阿邦瘋着個臉,道:“這羣狼崽子,說是要感謝爵爺你,要歸順你。您可千萬別信他們的話,這幫狡猾的人當初也是這麼和我們的部落首領說的,後來被我們發現了他們和羽織部落的人還有聯絡,纔沒有將農耕技術傳給他們。”
“花花,你問問他們,爲什麼要歸順我?”花花用土著語問了一邊,然後那個部落的酋長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然後跪下來,將手中的一個牛角託在頭上。
“他說。你,救了部落。他相信你能給部落帶來希望,從此脫離羽織部落,歸順與您。”花花對楊帆說道。
“你告訴他,如果是想學耕種,隨時可以過來學習。沒有必要歸順我。”楊帆看了眼猶豫的花花,催促道,“就這麼說。”
花花猶豫了片刻,像那個酋長翻譯了起來。聽完花花說的,一同跪下來的那些人,都驚訝地擡起頭,吃驚地看着楊帆。老酋長又說了一堆話,然後將牛角舉在頭上,身子漸漸彎下來,虔誠地將頭壓在地上。
“他說什麼?”
“他說他還是願意歸順您,如果您不接受做他們的首領,他就只能……”花花有些吞吐起來。“只能什麼?”
“他說……只能……拿起槍矛,和我們三清部落的漢人,同歸於盡。”這個詞,是前幾天花花剛剛學的,這麼快活學活用到了,楊帆來不及欣慰,誇讚她一番,而是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