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爛陀臺上,氣氛凝重。↑小,..o老僧將要圓寂,一竹默然,合十一禮,“師叔,出家人不打誑語,爲何您誆我?”他並不知曉,老和尚是要傳功於他。
老和尚僧袍開始癟下,臉色變得暗黑,勉強擠出一張笑臉,道:“一竹,師叔從來不曾請過神。因爲師父知道,我們信佛之人,從來不是求什麼。求的東西越多,煩惱就越多。這些所謂的諸天神佛,並不是來求什麼的。今日,爲師渡己渡人,也算是求了一回。祝好。”青燈碎裂,燈油落在老和尚身上,燃起無名業火。
老和尚頭一垂,生機殆盡。
白衣僧人看着業火,佛號一打,“阿彌陀佛。”便不再出聲,彷彿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竹看着老和尚黑金般的肉身遺體,誦經超度着老和尚。楊帆看着空中的雲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老和尚一直說的法事,原來就是超度自己。
那盞青燈終究還是滅了,前殿謁唱呢喃,主持方丈起身上香。主持擡頭望去,似乎看到了佛像的眼角多了一滴淚。方丈擦了擦眼,驚訝得不可思議。
那爛陀臺上,一竹繼續誦經。白衣僧木魚聲不住。
一竹終於唸完了超度亡靈經,睜開眼,仰面朝天,道:“不負如來不負卿。”
背後金光大放,一尊巨大佛像雲影出現。金光直穿雲翳,強有力地撕裂了陰雲,在空中幻化出佛海雲煙。一道驚雷穿雲而來,一竹不動如山。雷光散逸。紫色的雷電直接轟在了三十三丈的大佛雲影之上。
一根拂塵從天而至,攪亂了已經被驚雷擊穿的雲海。白衣僧眉頭一挑。瞬間騰空而起,長袍鼓動。怒目而視,厲喝道:“一竹今日有事,定叫你龍虎山披麻戴孝,血流成河!”
楊帆朝天上望去,一藍衣老道鬚髮垂眉,見白衣僧飛馳而來,冷笑道:“好大口氣!那看看是你萬年寺哭,還是我龍虎山笑。”
楊帆一陣無語,這老道連放個狠話都要佔盡便宜。萬年寺哭還是龍虎山笑,虧他厚顏無恥,能說的如此自信。
白衣僧直接往老道頭上徒手劈去。“軒轅塵,對一個小輩出手,真是道門敗類啊。”白衣僧厲喝道。
“哼,出手?你們萬年寺先挑釁在先。這個小和尚盜我龍虎山懸棺在先,我們前來討回,難道不應該嗎?”軒轅塵看了眼盤坐在那爛陀臺上的僧一竹,冷笑道:“看來今日真的是來的是時候。”
“懸棺?”白衣僧看了一眼坐在那爛陀臺上的僧一竹。
雷劫轟然而至。如同兩條大龍,黑紅交錯。一竹看着天空的雷劫,雙手合十,依舊沒有動。沒有出手的意思。雲中金光大放,一竹出手,右手前推。一招看門見山。
“降魔金剛杵,虎長空道長。許久未見。”一竹手指彈在金剛杵上,化形未成。也就是說一竹以碎星境的實力去抵擋那道金剛杵。
“交出懸棺,自廢修爲,老道可以放你一馬。”虎長空朝一竹隔空虛指,一道大符蓋面壓來。一竹陷入了危境,若是去抵擋雷劫,這張靈力大符直接回將他鎮壓,若是抵擋道符,雷劫難以抵擋。
白衣僧一掌逼開軒轅老道,直接朝虎長空襲去。
一竹萬字大印往道符上打去,道:“師叔,早登極樂。”
雷劫轟然而至,一竹身後的老和尚突然暴起,承受住了全部的雷劫。“包羅萬象,老衲去也。”老和尚身上滾滾雷劫纏繞,雖然內力盡失,依舊往虎長空飛去。
面對原本就生機喪失的老和尚,竟然來了一處詐屍,連楊帆和羅一飛都嚇了一跳。如今卜老道不在場,楊帆也只能縮着頭,再胡亂出去,被人認出還好,若是轟成炮灰,那真要死得憋屈。當初還好自己沒有扛走那口衣冠冢,不然,估計也是被追殺的結果。
砰!
虎長空瞳孔一縮,“覺岸!”他驚得背後悚然。暗金肉身攜帶滾滾雷劫直接轟向虎長空。空中原本散去的雷雲瞬間又重新凝聚。雷劫只能自己扛,若是他人代替,只會受到雷劫的懲罰。數十道天雷轟然落下,將虎長空和覺岸的那片空間化作了一方雷池。
這邊一竹金光大放,金蓮涌現。那雲海大佛面龐逐漸清晰,赫然是一竹自身。安子木看着雷劫,有些心驚肉跳。每一道天雷都是致命的。
軒轅塵眉頭一皺,隱約感覺到了不妥,警惕地盯着雷池。這根本就不是突破中境應該有的異象。他的肉眼直跳,連手中拂塵有險些拿不穩。
一竹凌空躍起,盤坐在雲海大佛萬字印中央,氣息開始暴漲。大佛佛光萬丈,直衝雲霄。
站在大殿門口的宏遠跪下來,激動道:“佛……佛祖現世,我佛慈悲!”
一干光頭聞聲趕來,看到後山萬丈金光,佛祖虛像騰空,紛紛跪下參拜,一臉虔誠。楊帆看得心潮澎湃。這樣的水準,他也只在北武當的dǐng峰見過,沒想到,這前來的兩個老賊,都是先天中境。放在江湖,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存在了,開宗立派都不成問題。
雷劫終於消散,虎長空渾身是血,完全沒有了原來的仙風道骨。虎長空瘋狂地咆哮着:“龍虎山與萬年寺不死不休!”
軒轅塵一看情勢不好,喝道:“虎兄,今日大勢已去,速速退去。”軒轅老道看到僧一竹已經氣息暴漲,與白衣僧聯手,實力不相上下,而虎長空被重傷,便想退去。
“阿彌陀佛,兩位道長毀我師叔肉身,便留下吧。”一竹神色淡然,金色大佛凌空一掌,精氣神大圓滿。雙臂如同長猿攀巖一般,直接轟在了虎長空的頭上。虎老道如同斷線風箏,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還在和白衣僧交手的軒轅塵一看情勢不秒,急忙出手。拂塵朝前邊探去,往虎長空的身體捲去。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今日送佛到西,自己都要身陷泥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