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諸位多心了,在下對於尹公子只有欽佩之意,並無責怪之心。”張仲景將席案上的酒杯端起,對烏雅夫人道:“尹公子大才,是張某得罪了。實不相瞞,若非夫人出面,張某的確不會赴宴,如今看來要多謝夫人了,張某敬夫人一杯。”
說着也學鍾繇、張世平一般,脖子一仰幹了,也亮亮杯底,接着又道:“張某曾經亦是滿懷憧憬的進入仕途,希望能夠憑藉自己的才學抱負,爲我大漢子民謀取福祉。可是誰曾想,外戚與宦官輪流專權,朝政腐敗黑暗至極端,是以棄官從醫,以身體力行來扶救黎民百姓,但終究是人寡力微啊!”
“如今突聞尹公子有治世之良策,張某感激尚且不及,何來拒絕。今承蒙尹公子看得起張某,張某便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完成這個的夢想。”張仲景說着說着不禁兩眼落淚,轉頭望向尹銘,‘噗通’一聲伏拜於地:“尹公子,張某代天下黎民百姓謝謝您啦!”
“張神醫,快快請起。”尹銘趕緊將張仲景扶起。
“不,剛剛一拜是代天下百姓謝公子的,而這一拜是張某投效主公之禮,所謂禮不可廢,還請主公讓仲景行禮之後纔來回話。”張仲景固執的不肯起身,堅決要行主從之禮。
“澤兒,既然張神醫如此堅持,你就由了張神醫吧。”烏雅夫人開口說道。
“不錯,張神醫是對的,主公無須多勸。”鍾繇等人亦道。
尹銘知道若再要阻止,就顯得自己太過做作了,當下便坦然的受了張仲景投效之禮,心中更是欣喜,他朝自己的目標又邁進了一步。
“恭喜主公再添一大才。”
“恭喜張神醫夙願以償。”
“不敢、不敢,我等皆爲主公效力,以後直呼仲景就成。”
鍾繇、張世平與呂布、魏續等皆上前來祝賀尹銘,也與張仲景道喜,隨便彼此重新認識一番。
烏雅夫人都未曾想到會如此順暢的就說服了張仲景,爲兒子高興之餘自然免不了多喝幾杯。不過她很快就回內宅去了,一是去照顧婉兒夫人,二則是她若不走,廳中的這些大男人喝的也不痛快啊!
是以待烏雅夫人一離去,廳中人等更是頻頻舉杯,就連尹銘喝的都有些頭大了。諸人中張仲景對飲食極有節制,所有都是點到爲止,而呂布、魏續兩員武將酒量頗大,所以到最後還算清醒。
可是,鍾繇、甄逸、張世平三人卻沒有顧忌,只是心中高興,酒是來者不拒,結果都喝得七倒八斜,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熱熱鬧鬧的折騰到大半夜,諸人終於在侍女、家僕的攙扶下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甄逸由於早早就喝醉了,時間又太晚,所以就安排他與鍾繇同榻一宿。
尹銘回到望樓自己的屋子,舒服的躺在軟軟的睡榻上,腦中思緒翻飛,或許是幸福來的太快了,抑或是自己太走運了。
短短的幾個月,自己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奴隸,搖身一變,成爲先朝賢者之後,幸運的找了一個大漢公主遺孤爲娘,又將呂布、鍾繇這一文一武兩個縱橫三國的名人;更得大賈張世平、神醫張仲景、悍將魏續等人的投效;另外加上中山國世家貴族甄逸的器重,不但送宅院、農場,還將其愛女未來的洛神——甄宓,許配與自己做妻子。
面對如此好運,尹銘不得不讚嘆自己前世,一定是前世積了大德,也修了許多善福,不然如何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尹銘只盼着這樣的好運氣會始終伴隨着自己。
還揣着美好的願望,尹銘沉沉入睡,在夢裡他的嘴角都咧開的,不知道做着什麼美夢了。
翌日,尹銘早早的就起來了,跑到小廂房叫起呂布及魏續,三人來到前庭演武場進行每天必要的武技訓練,而呂布的部曲與尹銘的義從們則是在牛蠻、劉甲等人的帶領下到農場去訓練了,因爲宅院沒有太大的地方給義從們訓練。
失去了七星寶刀的尹銘,現在使什麼刀都覺得不稱手,爲此尹銘四處尋訪好刀,但都以失望而告終。
無奈之下他只得將自己珍藏的寶貝——九天玄鐵,拿到農場交給了管老,原本希望管老可以爲其打造一柄絕世神兵。可是遺憾的是,就他目前農場中的鍛造作坊還無此能力。不過好在張世平已經積極的在改善鍛造作坊,加之小六去請鄭渾,尹銘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有一把神兵利器了。
只是現在與呂布的對練時,尹銘卻是一直處於下風,第一當然還是年小體弱,整體實力還不夠,其二就是武器的使用。尤其是呂布如今畫戟在手,畫戟的技法也逐漸成熟,尹銘更非呂布的對手,這讓他無比的苦惱。
不過好在還有一個魏續,出想剛剛來的魏續一點都不把尹銘放在眼裡,可是一場較量下來,魏續終於明白,爲什麼尹銘屬下那麼多武技強悍的親衛義從卻從來不與其交手對練了。
現在的魏續就像以前的牛蠻、黃石等人,整天受着尹銘與呂布的蹂躪,還不敢有絲毫不滿,否則將接受更爲可怕的訓練。
時間就這樣流逝,婉兒夫人的傷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尹銘給呂布找了一間偏東的廂房,讓其餘婉兒同住,也好照顧他未來的侄子或是侄女。
數日後,定親之期終於到了,尹銘懷着激動期盼卻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這一刻的來臨……
陽春三月,大地回春。
但是晚上的中山國依然還是那麼的寒冷,城內的人家燈火亮起,將灰暗的天空照得通明。
中山國的城東,那片世家貴族們聚居的地方,一排排高大的建築,無數的燈光閃爍其間,遠遠看去似乎是在與天上的繁星爭光鬥亮,而其中一棟更是格外的亮堂。
尹宅在這裡已經非常有名氣了,如今的奴僕婢女已有百十人之多。此刻的尹宅門前早已擠滿了車馬,人聲沸騰,有如鬧市一般,忙碌的奴僕們進進出出,迎賓接客,好不熱鬧。
整個大宅院到處張燈結綵,門前更是掛了一幅特大的紅錦定親聯,上聯是百年恩愛雙心結,下聯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這是尹銘親自提筆書寫的,尹銘這一創舉,惹得中山國的貴族士子們的爭相追捧,要知道這個時期還沒有出現對聯,更何況尹銘寫得那手字,雖不敢說比之崔瑗、杜度、蔡邕等大家名師,但也相去不遠,要知道尹銘前世對書法一道的確是下了一番狠功夫的。
這一幅數丈長的對聯掛在大門前,顯得氣勢宏大,也爲定親宴平添了不少亮點。
相約而來的賓客一下馬車,就有迎賓上來接待,前庭的絲竹樂隊吹彈出古樸、悠揚的迎賓曲,尹銘與甄逸二人則是立於大廳門前親自迎客。
這時,突然健僕來報,中山國相陪同中山王劉榮前來赴宴。
尹銘等至中山國以來就從未與這中山王有過如何來往,主要還是尹銘顧忌他是王爺的身份,所以從不與其打交道,他今日此來卻爲何意,尹銘與甄逸都是不得而知。
當下二人不敢怠慢,趕緊來到大門,就見到一個三十多歲高冠男子,昂首立於大門之前,饒有興致的看着尹銘所提對聯,中山國相正陪同在旁。
尹銘飛快的打量着這位中山王爺,他似乎非常會保養,白裡透紅的臉,帶着幾分俊秀,額下三綹清須,雖然略顯胖了些,但還是看得出他年輕時絕對是個美男子。
他穿着一件金邊絲帶的黑色錦袍,頭戴高山冠,飄逸灑脫,有如玉樹臨風,這與尹銘印象中大腹便便的王爺,一點邊都沾不上,果然不愧爲皇室貴胄。
尹銘在打量中山王爺之時,中山王爺劉榮也在上下打量着他,只見他眼中露出不一樣的異彩,反而將甄逸冷落在一邊。
迎着中山王爺劉榮*視的目光,尹銘毫不退怯。
尹銘上前就欲整裝施禮
,中山王劉榮連忙阻止,口裡連聲說道:“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尹公子的定親之喜,孤本不該來打攪,只是聽聞令堂大人乃是我大漢忘憂公主之遺孤,如此一來你我便是一家。是以厚顏趕來,一是瞻仰一下中山國新貴尹銘公子的玉顏,二是來個齊家歡聚。只是不知尹公子可歡迎否?”
“是,小子不敢輕易登府,怕驚擾了中山王大駕,還望中山王原諒則個。”尹銘不卑不亢,也胡亂不攀交情。
“哈哈哈!好,不愧爲尹氏尊公之後,不愧爲我大漢皇室之後。”中山王劉榮哈哈大笑,在話語間認同了尹銘的身份。
“呵呵!王爺,您裡面請!”
甄逸聞聲大喜,雖然他們在外交際之時,一直打着大漢皇室子孫的名號,但若是沒有得到皇室中人的認可,這隻能是幻辭,可是今後就不同了,因爲今日得到了大漢皇室親王的認同,那以後尹銘出去就是真真正正的皇室中人了,甄逸能不高興嗎。
“好,哈哈!”中山王爺劉榮也不客氣。
賓主分往東西階而上,中山王劉榮前行,尹銘引領,甄逸則陪着中山國相走在最後。
尹銘將劉榮引進一間精緻的小客廳,廳內只設了八個席位,分成東西向,中間未設主席位,這是烏雅夫人的意思,因爲尹銘還爲及冠,所請又皆是世家貴族。
小客廳與外面的前廳相連,不過被一道厚厚的錦繡帷幕所隔絕。
小客廳佈置精細,周圍乃是神態各具的玉石十二生肖雕像,其間都執着一根嬰兒手臂般粗細的大紅蠟燭,將小客廳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今晚請的客人,尹銘按甄逸、鍾繇二人的意思,分爲三等,第一等爲中山國內的四大世家貴族,人數不多,外加中山國相,如今又多了箇中山王爺劉榮。
第二等客人約五、六十人,也是中山國內有名的世家官吏,其間還有少許商家大賈,他們都是在前廳中招待。
第三等客人便是一般的客人,他們大多都是尹銘的部曲義從,以及農場之中的傭工,也有一些是不請自來的,他們送來厚禮想與尹銘攀個交情。這類客人最多,有千餘人之多,洛叔將他們安排在前庭。
尹銘認爲來者都是客,所以不管是那等客人,尹銘都爲其安排有歌舞以及鬥技等飲酒助興的節目。至於這些客人帶來的僕從,尹銘也讓洛叔好生安排,分別提供好酒好菜和他們歇息之處。
數千人的宴會,尹銘在甄逸、鍾繇、洛叔的協助下,處理的井井有條,在外人看來都紛紛佩服其能力,暗贊尹銘小小年紀就有此能力,而在御衆的事上,更是顯出超人一等的本領。
由於只是定親宴,加之女方還小,尚在襁褓之中,故此也就沒有什麼繁文縟節的儀式了。
今日張氏並沒有來,因爲她要照顧襁褓中的甄宓,而婉兒亦沒有到,一是重傷初愈,二是身懷六甲兩者皆不方便她出席,尹銘只得另外安排人手與後院伺候她們。
尹銘在牛蠻、黃石等親衛的擁衛下,先到第三等客人的所在的前庭,敬了一杯酒,接受了無數的恭賀歡呼,接着又到大廳一一敬酒,接受諸人的寒暄道賀。
這時尹銘已經喝了數十杯酒了,雖然這古代的酒不醉人,但是喝多了,頭還是會痛的,當下不敢在大廳再作停留,留下鍾繇、張世平、張仲景陪客之後,趕緊來到小客廳,厚厚的錦繡帷幕將外面的嘈雜及歌舞聲樂全關在外面。
小客廳內,中山王劉榮、中山國相以及中山國四大世家李、崔、許、甄,加上尹銘與烏雅夫人八人。
本來尹銘要呂布過來一起相陪,可是呂布嫌貴族們繁文縟節太多,自己不善交際,拉着魏續跑到前庭去與義從部曲拼酒去了。
待尹銘進來入座,王爺劉榮發話道:“世侄寫得一手好字啊,頗有幾分當年尊公之勢,只是不知門前所寫爲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