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緊緊攥着長劍的劍柄,劉辯猛的將長劍朝下一劈,徑直劈向了猛虎的後頸。
鋒利的長劍劈上猛虎的頸子,頓時將它的後頸劈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後頸被長劍劈開,猛虎慘嚎了一聲,從傷口噴濺出一股溫熱的虎血。
猛虎發出慘嚎,血盆大口立時張開,王柳的手臂也從它的口中脫出。
王柳手臂從猛虎口中拽出的瞬間,劉辯一把將她給扯到一旁,向後面站着的龍騎衛與虎賁衛兵士們喊道:“殺無赦!”
隨着劉辯一聲令下,一羣虎賁衛和龍騎衛齊齊發了聲喊,朝着那隻受傷的猛虎一擁而上。
被劉辯砍了一劍,猛虎獸‘性’大發,在兵士們迎頭衝上來的時候,它仰着頸子,發出了一聲狂吼。
假若衝向它的人少上一些,或者是這些人不是龍騎衛和虎賁衛的兵士,而是尋常士兵,發狂的猛虎,必定會咬傷甚至咬死一倆人。
可迎着它衝上來的,恰是一羣訓練有素的秦軍三衛將士。
衝到猛虎近前,將士發出一聲聲吶喊,將手中長劍朝着猛虎狠狠的劈了下去。
一柄柄長劍劈中猛虎,隨着一股股虎血飈濺,一條斑斕大虎,不過是頃刻間,就被砍成了一灘‘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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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王柳拉到一旁,劉辯把她摟在懷中,直到兵士們砍死了猛虎,他才分出心思,看向她的手臂。
猛虎咬合的力量極大,王柳的手臂被它的牙齒咬穿,正汩汩的流淌着鮮血。
“坐下!”摟着王柳的腰,扶着她靠一棵樹坐了下去,劉辯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布條,用力的在他手臂上纏縛着。
他纏縛布條的時候,王柳咬着牙,輕輕的悶哼了一聲。
擡頭看了一眼她,劉辯發現,她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臉‘色’也已是一片煞白。
“來人!”發現王柳臉‘色’不對,劉辯向身後喊道:“即刻派人下山,前往洛陽,將華佗先生請來!”
一個在近前的衛士應了一聲,飛快的跑向他的戰馬,下山返回洛陽,請華佗去了。
劉辯正爲王柳纏縛着手臂上的傷口,由於離的較遠,雖說聽到喊聲,卻來遲了一步的鄧展等人也跑到了他的身旁。
發現王柳手臂受傷,王榛跨步上前,扶着她的雙肩,滿臉關切的問道:“姐姐,如何?”
緊緊抿着嘴‘脣’,王柳臉‘色’煞白的搖了搖頭。
她不是不想說話,只是實在沒有力氣開口。
渾身的力量,都好似正隨着傷口流出的鮮血在流逝,她的眼皮也感到很是沉重,微微的閉起了眼睛。
“別睡!”她的眼睛剛剛閉起,臉頰上就被人輕輕拍了兩下,
渾身‘激’靈靈的抖了一下,王柳微微睜開眼睛,看向朝她臉上拍了兩下的人。
拍她臉頰的不是別個,正是劉辯。
見她睜開眼睛,劉辯心底鬆了口氣。
手臂被咬傷的很是嚴重,王柳一旦昏‘迷’過去,能不能活着撐到華佗趕來,都是十分難說。
“傳令下去,就地紮營,直到華佗先生來此!”王柳睜開了眼睛,劉辯向守在身後的衛士吩咐了一句。
衛士應了一聲,向虎賁、龍騎二衛的將士們傳達命令去了。
湊在劉辯身旁,鄧展和趙雲看到王柳手臂上纏裹的麻布已是被鮮血浸透,也是一臉的擔憂。
老虎是山林中的猛獸,被它咬過,傷口很容易染上污穢,即便是沒有被咬斷手臂,嚴重的,這條手臂也會壞死。
背靠着樹木,王柳眼睛微微睜着,仰臉望着滿天星斗的夜空。
頭頂上樹木的枝杈,僅僅只是‘抽’出一些嫩芽兒,夜空中的星星,王柳是清晰可見。
手臂上失血過多,她的視線已是有些朦朧,‘精’神也很是靡頓,很想就此睡過去。
蹲在她的身前,劉辯緊緊的握着她的雙手。
由於練劍而比尋常‘女’子粗糙不少的手掌被劉辯握在掌心,王柳只覺着握着她小手的那雙手掌很是溫暖,一股暖意正經由左手流經全身。
不過她的右手卻是沒有半點感覺,整條手臂就好像麻木了一樣,甚至體會不到手正被劉辯握着。
王柳受傷的消息,很快在將士們之中傳了開來。
許多跟隨劉辯來到嵩山的將士,有心想要上前看看王柳傷勢如何,卻又曉得他們身份卑微,只敢遠遠站着。
“山林中的猛虎,因何絲毫不懼怕大軍?”站在劉辯身後,鄧展有些狐疑的說道:“我軍進入林中人數衆多,尋常猛獸根本不敢靠近,這條虎來的倒是蹊蹺!”
“或許是餓的緊了!”扭頭看了一眼鄧展,劉辯的眉頭緊緊鎖着,對他說道:“若非王柳,被猛虎咬傷的,怕會是本王。”
“此處到洛陽,即便是快馬加鞭,也是得要一日!”很是擔憂的看着王柳,一旁的趙雲說道:“來回至少兩日有餘,只怕王將軍……”
聽了趙雲的這句話,劉辯心頭也是咯噔了一下。
擡手朝王柳的額頭上‘摸’了一下,這一‘摸’,他頓時心涼了半截。
雖然極力的睜着眼睛,她的額頭卻是一片滾燙。
手臂受了傷,額頭一片滾燙,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可能,就是傷口正在感染,假若處置不夠及時,她的這條手臂恐怕難保。
另外一種可能,也是劉辯最爲擔心的。
那就是猛虎咬傷王柳,將她的骨骼咬開,導致骨髓從骨骼內溢出。
骨髓一旦‘混’入血液,即便是華佗趕到,也是留不住王柳的‘性’命!
心下一緊,劉辯趕忙將王柳抱了起來,向身後的衛士們喊道:“可曉得何處有山泉?”
聽得劉辯發問,一個早先曾探查過周邊環境的衛士趕忙應道:“啓稟殿下,離此處不過兩三百步,便是有一處山泉!”
“快快引路!”得知附近就有山泉,劉辯連忙向那衛士吩咐了一聲。
應了一聲,衛士轉身朝着他發現山泉的地方跑去。
另外幾個衛士見狀,趕忙上前,從劉辯手中接過王柳,擡着她,跟着那個衛士往山泉邊飛跑。
劉辯也是沒有留在原地,與那幾個衛士一同跑向發現山泉的地方。
看到劉辯跟在幾個衛士身後飛跑,鄧展、趙雲、王榛仨人,帶着一羣兵士,緊緊的跟在後面。
山林中出現了一隻因飢餓而不顧秦軍人數衆多,依然躥出來獵食的猛虎,誰也說不清,此處還有沒有其他猛獸。
一羣人跟在劉辯身後,往山泉所在的方向飛奔。
沒有跑出多遠,劉辯就隱隱的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嘩嘩”的水響。
聽到水聲,他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超越那兩個擡着王柳的衛士時,還不忘大喊了一聲:“快些!”
擡着王柳的兩個衛士,見他滿心焦躁,也是不敢有片刻耽擱,腳下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不過是片刻光景,衆人就來到了一條位於山林中的山泉旁。
與山下的溪流相比,這條山泉十分細小。
它的跨度,連一個‘成’人的半步都是不到。
由於是在夜間,根本看不清水質究竟是清是濁,劉辯向身後跟着的一羣人吩咐道:“點起火把!”
得了他的命令,一衆兵士趕忙拿出原本打算在夜間行路時使用的火把,用火折將火把點燃,圍攏在小溪邊。
從擡着王柳的兩個衛士那裡將幾乎又快要昏‘迷’過去的她抱了起來,劉辯蹲到山泉旁,將她摟在懷中,幫她解開捆縛在傷口上的麻布。
麻布已經被鮮血浸透,一層層的剝開後,血‘肉’模糊的傷口清楚的出現在劉辯的眼前。
小心翼翼的檢視着王柳的傷口,劉辯眉頭始終緊緊的鎖着,眸子中也流‘露’出了濃重的擔憂。
猛虎咬住王柳手臂時,她的整條手臂都被咬合在虎牙中。
皮‘肉’已經被虎牙穿透,如果當時恰好咬中了骨頭,僅憑着老虎的咬合力,骨頭必定是已經斷了,骨髓也毫無意外的會流進血液之中。
檢視着傷口,劉辯心內還存在着一絲僥倖。
王柳在發燒,只要她的骨頭沒有被咬斷,骨髓沒有流入血液,暫且她還不會有‘性’命之虞。
傷口還在流着血,根本無法看清骨頭有沒有被咬斷。
劉辯把拇指按在流血的傷口上,向半昏‘迷’中的王柳問了句:“疼不疼?”
微微皺了下眉頭,眼睛已經半閉起來的王柳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劉辯抱着她蹲在山泉旁,朝身後的衛士們伸出手說了聲:“麻布!”
不等衛士們動身,王榛已經從懷中‘摸’出一塊雪白的麻布遞了上來。
一手摟着王柳,另一隻手將麻布按進山泉中浸透,在把麻布拿出來時,他用力的抖了抖上面的水珠,爾後將溼布敷在王柳的額頭上。
用溼布給她額頭降着溫,劉辯又掬起水,幫她清洗着傷口。
幾個衛士見狀,想要上前幫手,卻看到鄧展正朝他們緩緩的搖着頭。見鄧展搖頭,那幾個衛士撤步退了回去,一雙雙眼睛很是擔憂的望向幾乎完全昏‘迷’過去的王柳。劉辯正小心翼翼的幫王柳清洗着傷口,趙雲小聲問了句:“殿下,可要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