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現代男人,哪個不愛名車美人,在古時,有一匹好並不單單是爲了自己那些門面,戰場之上,有好馬所乘,更是一大助力。
袁紹作爲一個名門子弟,行於軍旅之中,愛馬之情不差常人武將。好馬見過不少,但這匹驌驦確實是他心愛之物。送出手去,那眼角卻依舊微不可查的時時留念在驌驦那霜雪馬色之上。
但常言道,千金買骨,一馬得失,不比一人相投。以袁紹梟雄性格,雖然心有不捨,但很快還是收回了那些情緒,依舊將心思放在衛寧身上。在他古人思維之下,有此厚禮相送,怎麼也該讓衛寧感激涕零纔對。君不見,衛寧身後那一直緊繃着臉的徐晃,也多有羨慕衛寧胯下寶馬,但讓他鬱悶的是,衛寧嘴上確實是感動不已,但看那副淡然模樣,卻絲毫沒有半點投靠之意。
袁紹轉念一想,衛寧畢竟還是河東望族出身,此刻無馬,畢竟是因爲身在軍旅,不曾回家,又是大病初癒,尋不得好馬也是常情。他河東衛家富甲一方,河東之地,距離河套也不算很遠,家中未必沒有好馬。一時間,想到此處,那袁紹看了看衛寧淡然模樣,又看了看他胯下驌驦,幾乎腸子都悔青了,剛纔實際上也是沒有多想,只愣愣的便將馬送了出去,如今又怎麼好腆着臉將馬要回?
他哪知道衛寧雖然對騎馬頗爲憧憬。但是若上戰場,那怕死地性格註定他只會躲在後面,尤其,劉備入蜀,龐統那可憐的娃是怎樣掛掉的,這可是在他心中時時緊記的。
雖然不知道的盧到底如何神駿顯眼。但就衛寧觀之,這匹驌驦若與數十騎放在一起,也是鶴立雞羣,所以,衛寧不想當龐統第二,對袁紹贈馬也談不上多少感恩。
一軍行走,衆人各有心思,己吾距離陳留並不算遠。不多時,已然可以見到那高大厚實的城牆。
中軍大開,分出一條甬道,讓開袁紹,衛寧緩緩走進陳留。
事實上,袁紹來請衛寧,陳留諸官並不知情,如今衛寧領人到來,還是袁紹親去相邀,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得到消息,陳留諸官各有心思,但爲首幾人,頗有些面色難看。尤其陳留從事,本以爲憑藉自己袁氏門生故吏地身份,袁紹怎麼也該相助他報仇雪恨纔對。
袁紹雖然名聲在外。但畢竟隱匿了六年,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他淡入衆人的視線,雖然寶劍一出鞘,便顯出久藏鋒芒,但衆人還是頗不以爲然。
新官上任,袁紹必定要帶給陳留一次全新的洗刷,至少當要之急,便是將陳留一地。牢牢控制在手。而陳留各部首要之職,獲升獲降,也是必然。
衛寧一事,袁紹初一思躊。便已瞭然,漢末豪強所行之事,他又怎會不清楚?
與大多郡縣相同,衆郡世家豪族,必定對於該地地盤有個明爭暗鬥。衛寧作保典韋,實際上,在暗處便是一根導火索而已。
陳留蔡氏有蔡這個世之儒學大家,天下士子皆拜仰,地位已然躋身整個大漢名門之中,衛寧身爲蔡家未來女婿,以蔡家爲首的陳留郡吏當然是作保於他。陳留治中是另一大族,以他爲首的,必然要打壓於他,不過礙於楊奉楊氏威名,而遲遲不敢動手。袁紹的到來,讓他們有所依仗,但如今,袁紹這般行事……卻讓他們委實有些喪氣。
按照程序,衛寧爲外官,依舊還是要駐行驛站,袁紹相請衛寧改住郡守府,卻被衛寧婉言相拒,見袁紹略有些失望的離去,徐晃好似鬆了口氣般,只讓衛寧一陣好笑。
“公子!袁大人,差人送來名帖,請公子晚間赴宴……”還未安頓下來,衛三便急急而入,將手中一封拜帖遞上。
衛寧略微一斟酌,點了點頭,回聲道,“且先放下吧。唔……吩咐下去,讓人速速備些禮品,差人先去蔡府,衛府投上拜帖!宴前,還需先去拜訪一番……”
衛三唱了一喏,這才退下。
“呵!這袁紹還真夠大方……一出手,便是千金之馬。奇怪……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值錢了?”衛寧摸了摸下巴,頗爲苦惱。
…………..
“主公!那衛寧入
之後,便叫人準備禮品,前往蔡氏,衛氏兩家投了拜紹正在大堂閉目沉思,驀然間,有人從後廳小步而來,附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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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拱衛城池佈防如何了?”袁紹閉目點了點頭,依舊淡然道。
“早些回城,顏良將軍便將陳留四門牢牢把手!”得袁紹發問,來人慌忙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袁紹緩緩睜開眼睛,揮退來人,半晌,眼神炯炯自語道,“河東一地,以衛家獨大,可謂得衛家而得河東。此子乃衛氏嫡系獨子,又與陳留衛家,蔡家關係頗深,若得此人相投,河東既爲我袁紹所控,陳留一地也頗好掌握!”
“哼……楊奉此人在京之時,我也頗有接觸,不過一庸庸之輩,有此子出謀,竟然如魚得水,連樹奇功。楊氏此前在朝堂之中,被我袁門處處壓制,楊奉所爲竟然讓楊氏重拾鋒銳,哼!”袁紹一時間又想起那個孱弱地少年,眼睛不由閃過一絲貪色。
“此人,若不爲我所用,那麼……”一想起衛寧那般淡然態度,袁紹心裡頗爲失望,半晌手掌緊了緊,叩打在案几之上。
“陳留一地,李,蔡,衛,陳多有暗鬥,衛寧一事卻不過爲其暗中角力。而此事,卻也正是收攏人心,掌握政令的大好時機,但衛寧一事,卻不好偏幫……呵呵,如此,我還真有些好奇,那衛寧不似愚蠢之輩,爲何還要趟進這窪渾水?所護之人到底是有何價值,使他如此賣力?”用力的叩打着案几,袁紹眉頭微微皺起,一時間嘴角也頗爲玩味。
…………..
“袁太守竟然親自將那黃口豎子請來,言語頗有親近之意,以衆位觀之,此爲何意?”密室之內,陳留治中,從事,司馬等人借燭而談,當先出聲者正爲陳留治中,臉色一片陰霾。
“看這情形,莫非大人屬意蔡,衛兩族,而欲棄我等?”當下便有膽怯者小聲道。
“李大人乃是當朝司空門生,袁太守爲司空之子,豈有偏外,而疏親之理?那衛寧乃河東望族子弟,與蔡氏,衛氏多有相交,聽聞此子,更是蔡未來之婿……”
“蔡氏,衛氏與我等多有較量,但陳留權柄大多在我等手中,即便,那太守有心偏與蔡衛,若我等同心協力,他也未敢輕動!”
一時間,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當即各抒己見,但卻似酒館談論,頗爲吵雜。
陳留治中聽衆人爭吵,早已面如寒霜,半晌,頗爲不悅道,“李大人曾拜於司空門下,如今獨侄被害,太守對那庇兇之人如此善待,便已讓人頗爲心寒。若更欲卸我等權柄,倘若傳出,袁氏聲名必然大減。如此行事,何人敢爲?”
那陳留從事早被觸及傷痛,聞言環顧左右狠聲道,“我對袁氏忠心耿耿,如今所做,實在讓我不服。那河東衛家雖然勢大,但此地卻是陳留,即便有蔡衛相助,我又有何可懼!倘若,那袁紹執意相助豎子,我獨自點齊家將,殺入驛站,擒殺兇徒!”
衆人聞言大駭,當即急聲相勸。
半晌,陳留治中嘆了口氣道,“也罷,今日太守相請衆官赴宴,且看此宴如何,再做計較!諸位,此刻還需各掌己位,權柄牢牢握在手中,如此,我等無憂!”
衆官面面相覷,當即各自退走。
…………..
“呵呵,你之來意,我已知曉!”陳留衛府,一襲華服的衛弘面帶含笑看着下首衛寧,“既有我蔡衛兩家在此,便是袁氏也無法刁難與你!”
“既有叔父出言,小侄心裡可謂大定!”衛寧大喜,事實上,陳留諸官根本不在他眼中,事實上,袁紹纔是他所懼怕的。衛寧實在無意去趟袁氏與楊氏之間的渾水,但又怕袁紹發難,如今有蔡衛兩家作保,心裡大定。
“看樣子,出了這事,楊奉那也不能呆了。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捲入這些家族中去……還是尋個藉口,開溜回河東吧……”衛寧一時間頗爲苦惱,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