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董卓捨棄後軍,晝夜不停疾奔洛陽而來,卻根本沒人比他智囊李儒更加洞察先機。剛近洛陽,只見京師動亂異常,未進城門,便有李儒道,“主公初來洛陽,而城中亂起,必是何進事敗被宦官所殺,禁軍喧囂。儒觀兵甲出入頻繁,神色焦急恐慌,數隊將官皆向北面而去,其中不乏軍將,朝臣,其出勢必有因。主公急來而兵少,不如揮軍而去,或可搶佔先機!”
“該死!終究還是晚來一步!”董卓神色大爲沮喪,一拍大腿,但聽李儒所言,聞聲大叫道,“來人!速派人去打探消息,餘等不慌入城,隨我向北而去!”
三千騎士本是董卓千挑萬選的心腹壯士,令行而動,護住董卓戰車便向北面而走。
但不想,等趕上時,卻見三千兵馬緩緩向洛陽而來。董卓曾爲中郎將,朝中大臣也頗爲識得,只見那一彪軍馬中,赫然大臣在列,神色微動。
李儒看了看前面陣勢,又見自己這方兵馬一來,人人恐慌驚顫,心裡微微猜出一點端倪,這才慌忙湊到董卓耳邊,悄然道,“主公!前面那彪兵馬,必然有天子在內!主公可謹慎行事,最好,以我軍兵強,可當護衛之職,將天子送與我軍中來!”
薰卓眉頭一挑,出於對李儒的信任,正欲讓部曲讓開路,牽車而近前,卻見對面一金甲儒將,高聲喝道。“來者何人!?”
薰卓視之,此人也曾有過數面之緣,正是袁紹。不由得大爲蔑視,若不是此人對何進獻計召外兵入京,閹黨怎會鋌而走險,誅殺何進?當然,如果不是袁紹獻了這樣一條昏策,那自己也不可能領大軍明目張膽的進入京師了吧!
當下一揮手,便有部將郭飛馬向前。策馬執戈,厲聲喝道,“天子何在?”
氣勢滔滔,非救駕之色。只見薰卓部曲一副殺氣騰騰地模樣。當即文武百官人人色變,少帝躲在軍中陡聞陣外大喝,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徐晃拱衛在旁。驟聽外面喧囂而似目中無人,怒氣驀然而起,接過親衛遞過大斧,對少帝與陳留王恭聲道。“陛下勿慌!末將所領一千騎士,皆乃主公精兵,且讓末將出去一看。何人膽敢如此放肆!”
“有將軍在此。孤王與皇兄心稍安矣!”少帝膽怯無語。反倒是劉協眼色頗爲寬慰,好言讚賞道。
“來人!列陣!”徐晃眼睛閃過一絲凜然。告罪一聲,胯馬持斧殺將而出,軍中霎時閃開一條道來,只讓徐晃領了數百兵馬衝到陣前。
“天子在此!來者何人,膽敢衝撞聖上車架!”徐晃一揚大斧,要論嗓門,郭的水平比起他來,還是大有不如。
聲震厲膽,董卓軍中見徐晃威武模樣,卻是人人一懾。
“好個勇將!來人,牽我車架近前!”董卓眼睛閃過一絲讚賞,當即對左右令道。
半晌車架近前,董卓環顧一羣臉色難看的文武朝臣,高聲道,“某來西涼刺史董卓,特來迎駕!”
徐晃一見,果是董卓,眼睛閃過一絲殺氣,衛寧曾言,要他百般小心薰卓,務必看好涼州軍,莫讓董卓成勢。
徐晃腦袋飛速轉動,躊躇是否該一斧將他斬於馬下,但這瘋狂的想法才一閃過,卻聞身後一身稚嫩之音響起,“既來救駕,天子在此,何不下車?”
徐晃神色一變,心知是後面一皇一王出來,慌忙讓開道來,只謹慎守在一旁,死死盯住董卓,恐他搶架。
車架上,董卓見兩個孩童出列,一個身披皇袍,神色戰戰兢兢,一個腰纏蟒帶,舉止有度,不由得大爲驚奇。驟得那小孩叱喝,雖語氣脆生,但董卓還是心神微微一顫,下車跪於道左,恭聲道,“董卓救駕心急,不及施禮,望陛下恕罪!”
少帝張了張嘴,半晌小聲呢喃一句,聲音細不可聞,身旁劉協聽了無奈,一揮手,寬慰道,“救駕乃大功,事出情有可原,董刺史之過可免!快快請起!”
薰卓見兩人,帝無帝容,王有天子之象,心思越發活絡,當即恭敬的爬起身來,又高聲道,“微臣自涼州千里奔馳而來,手下三千騎士,可護陛下回京!又有車架,可堪陛下所乘,還請陛下移架!”
徐晃本就因爲衛寧出言提點,對董卓有提防,驟然聽他出言,當即勃然大怒,一時忘了天子在前,策馬高聲呼道,“你涼州有騎士,焉知我河東便無壯士!?三河騎士,平定黃巾,名動天下,陛下重任,有我河東徐晃在此,可報無恙!董刺史,讓出車架與陛下乘坐便可!”
“河東?徐晃?如此說來……定是那衛寧令是對楊奉獻計讓徐晃先來了……奇哉,奇哉。竟然比我還要先算到天機……”李儒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心裡大爲驚奇。
其餘人卻不知李儒心中所想,驟聽徐晃出言,涼州軍人人怒目而視,薰卓尤爲氣憤,自己乃是一州刺史,莫說徐晃,便是楊奉來了,官階也比他高不了多少,正欲出言厲喝,便得李儒微微拉了拉他
道,“百官在此,天子在此,彼軍有三千,河東精騎俗,主公且不可意氣用事。既然主公已有救駕之功,可令三千騎士,拱衛還京。主公親來,未必比楊奉差人救駕功小!等我二十萬大軍到來,京師一切,可掌主公之手!”
薰卓眼睛軲轆轉了幾圈,盤算了厲害關係,終究還是對徐晃冷哼一聲,退到路邊,只讓部曲牽了戰車讓與陳留王與少帝相乘,自騎一馬領了衆軍護住聖駕南下入城。
幾近還宮,徐晃一直小心地方董卓。一直讓部曲多留意涼州軍的董卓,使其不得接近少帝,眼見終於到了皇宮之外,心裡終於疏了口氣。
驀然間,忽而見旁邊閃出一人,低聲道,“今日將軍保駕有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徐晃一驚,側頭看時。卻見袁紹笑盈盈地看着他。徐晃臉色霎時一黑,想起六年前陳留一事,語氣冷淡道,“多謝大人謬讚。徐晃不過得我家公子軍令,纔有此功。卻不如大人,當初爲陳留太守時,意氣風發!”
袁紹聽徐晃不鹹不淡的回話。也不爲意,只繼續淡笑道,“果然是蘭陵侯之策。唉……紹爲陳留太守時,實真乃欲與衛侯長夜敘談。卻不知郡中歹人,膽大包天,紹雖除之。卻無機會向衛侯賠罪。實則憾事……卻不知道衛侯是否已到洛陽?可否請將軍代爲引薦?”
“我家公子在主公身邊。還未到洛陽,如何可見?”徐晃白了袁紹一眼。冷哼一聲,卻不想袁紹眼睛一轉,這才告罪一聲,自個退下。
徐晃見他退走,這才懊惱地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後面還有自己四千步卒快到洛陽,徐晃自認爲,洛陽局勢,不談全部控制,至少也能與其餘諸侯平分秋色,只要衛寧來了,哼哼……
徐晃卻是對衛寧太有自信了……他卻不知道,現在京中,便有一人,那陰狠的手段每每都嚇得衛寧心驚膽戰。而他也不知道,衛寧百般操勞,其實就是爲了能夠抵擋那個殺人魔王……
…………..
“唉!你讓我不可意氣用事,不可意氣用事,一路護駕,我連皇帝都沒見到,這般護駕,大臣均有功勞,我能得多少好處?!”洛陽外城軍營中,董卓氣惱的將頭盔扔在地上,當即對李儒怨道,“軍中有細作來報,那楊奉令徐晃引軍五千先來洛陽,他雖只有一千騎兵,但有後軍四千不日可到,我這三千騎兵有何作爲?徐榮領軍還在蠅池,軍馬要到,還需半月。細作還報,幷州刺史丁原先鋒,已過虎牢,再兩三日,也便到洛陽。”
李儒再一次老僧入定般,等董卓發泄怒氣,淡然而坐,董卓見他不停的摑弄鬍鬚,好似成竹在胸,語氣也如同以前一般慢慢緩和下來,雖兀自嘟囓,卻也少了幾分怨氣,“徐晃那廝分明受了楊奉主義,不讓我與皇帝相見。他既有擁立大功,皇帝必少不得封賞,必可名正言順停留在京,而丁原那老匹夫寸功爲立,卻也得執金吾一職,也可留京。倘若徐晃合其餘大臣阻撓,遣我出京,如之奈何?”
李儒見董卓慢慢緩和下語氣了,終於整了整一袍,沉聲道,“主公不必多慮!自黃巾起,帝室威儀愈減,皇權旁落,劉焉,劉虞,劉,劉表等輩皆成一方州牧,執掌大權,暗不服皇室號令。爲何?實則,中央無兵可伐,而地方錢糧富足,兵甲整齊。如今京師之爭,不在陛下,不在百官,實則……只有三人有成!”
“一爲主公,二爲丁原,三便是楊奉。不爲他故,實則三人有兵爾……”李儒捻了捻鬍鬚,淡然道。
“可徐榮大軍在外,半月才能到得洛陽啊!”董卓眉頭一挑,只覺得李儒明知故言。
“呵呵,儒有一策,可令天子,百官,楊奉,丁原不敢輕舉妄動!”李儒微微一笑,眼睛閃過一絲陰冷。
“主公可讓營中大起軍帳,三千軍士分成兩披,每日傍晚喬裝出城,伏與隱蔽處。次日晌午,可大張旗鼓,扮作新軍而入城,每進一軍,而搭一營,遍插旌旗。他人見之,必以爲主公大軍源源到來,心疑而不敢輕動。”
“而後,主公可大肆宴請禁軍將校,許以重金,京中守軍戰力雖弱,但也也有數萬,倘若被主公所掌,實乃一大助力。另……主公還需多許財帛,結交大臣,使其多與陛下言語,爲主公美言。不求讓陛下封賞,只求脫住徐將軍入京便可!若行此計,主公大勢必成!”李儒眼睛閃過一絲得意,語氣也比平常高了幾分。
確是如此,能親自扶助一人登上大漢巔峰。這樣地成就,作爲一個謀士,還有什麼遺憾?也不怨李儒有些興奮了……
“哈哈!我有賢婿,乃我大幸!此計甚妙,此計甚妙!”董卓一掃剛纔地怨氣,紅光滿面,拍起大腿大喜道。
“來人!……”
…………..
“唉!
不可意氣用事,不可意氣用事,一路護駕。我連皇這般護駕,大臣均有功勞,我能得多少好處?!”洛陽外城軍營中。董卓氣惱的將頭盔扔在地上,當即對李儒怨道,“軍中有細作來報,那楊奉令徐晃引軍五千先來洛陽。他雖只有一千騎兵,但有後軍四千不日可到,我這三千騎兵有何作爲?徐榮領軍還在蠅池,軍馬要到。還需半月。細作還報,幷州刺史丁原先鋒,已過虎牢。再兩三日。也便到洛陽。”
李儒再一次老僧入定般。等薰卓發泄怒氣,淡然而坐。薰卓見他不停地摑弄鬍鬚,好似成竹在胸,語氣也如同以前一般慢慢緩和下來,雖兀自嘟囓,卻也少了幾分怨氣,“徐晃那廝分明受了楊奉主義,不讓我與皇帝相見。他既有擁立大功,皇帝必少不得封賞,必可名正言順停留在京,而丁原那老匹夫寸功爲立,卻也得執金吾一職,也可留京。倘若徐晃合其餘大臣阻撓,遣我出京,如之奈何?”
李儒見董卓慢慢緩和下語氣了,終於整了整一袍,沉聲道,“主公不必多慮!自黃巾起,帝室威儀愈減,皇權旁落,劉焉,劉虞,劉,劉表等輩皆成一方州牧,執掌大權,暗不服皇室號令。爲何?實則,中央無兵可伐,而地方錢糧富足,兵甲整齊。如今京師之爭,不在陛下,不在百官,實則……只有三人有成!”
“一爲主公,二爲丁原,三便是楊奉。不爲他故,實則三人有兵爾……”李儒捻了捻鬍鬚,淡然道。
“可徐榮大軍在外,半月才能到得洛陽啊!”董卓眉頭一挑,只覺得李儒明知故言。
“呵呵,儒有一策,可令天子,百官,楊奉,丁原不敢輕舉妄動!”李儒微微一笑,眼睛閃過一絲陰冷。
“主公可讓營中大起軍帳,三千軍士分成兩披,每日傍晚喬裝出城,伏與隱蔽處。次日晌午,可大張旗鼓,扮作新軍而入城,每進一軍,而搭一營,遍插旌旗。他人見之,必以爲主公大軍源源到來,心疑而不敢輕動。”
“而後,主公可大肆宴請禁軍將校,許以重金,京中守軍戰力雖弱,但也也有數萬,倘若被主公所掌,實乃一大助力。另……主公還需多許財帛,結交大臣,使其多與陛下言語,爲主公美言。不求讓陛下封賞,只求脫住徐將軍入京便可!若行此計,主公大勢必成!”李儒眼睛閃過一絲得意,語氣也比平常高了幾分。
確是如此,能親自扶助一人登上大漢巔峰,這樣地成就,作爲一個謀士,還有什麼遺憾?也不怨李儒有些興奮了……
“哈哈!我有賢婿,乃我大幸!此計甚妙,此計甚妙!”董卓一掃剛纔的怨氣,紅光滿面,拍起大腿大喜道。
“來人!……”
…………..
“什麼?!你說京畿五校和西園八校半數都被徐晃請去喝酒了?”
“京畿五校與那楊奉曾經在長社有舊不假,但那西園八校爲何卻不收我禮?”
“曹操?都是典軍校尉曹操叫去的?那曹操與徐晃有何干系?哇,氣煞我也!”
“什麼,當日長社之戰,也有曹操參與?他媽地,老子知道,不需要你多言!”
大營中,董卓拔劍怒目而視,肥碩地身體因爲激動,而渾身肥肉亂顫,但卻依舊掩蓋不了他多年征戰帶來的強橫殺氣,只嚇得身前跪伏地探子,面無半點血色,膽戰心驚。
薰卓看了一眼帳中被退回地禮品,不由得怒火中燒,也不管身前那探子如何哀求,當即一件斬下,劃落一片血花。
李儒木然地看着這一切,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耀起興奮地火花,“好手段……呵呵,昔日便顯不凡,不想六年過來,竟有如此才幹。也罷……便讓我與你鬥上一鬥吧……”
…………..
黃河渡口,衛寧扶住典韋壯碩地手剛跳下船來,看了看南面,卻不知爲何身體突然打了個冷顫。身旁楊奉見了衛寧異樣,不由得問道,“仲道可覺身體不適?”
“有勞將軍掛念,或是渡河之時,河風寒人吧……”衛寧勒了勒衣袍,淡然笑道。
“那便好!先前有公明快馬加鞭來信,聲言已迎回聖上,此乃大功!我欲快馬加鞭領軍急入洛陽,卻不知仲道意下如何!?”楊奉聽了衛寧地話,心裡稍安,與衛寧一同看了看洛陽方向,凝聲道。
“主公所言甚是!”早些入京可佔的先機太多,便是楊奉不講,衛寧也會提到。
“有仲道此言,我心大定!”楊奉大笑一聲,當即傳令底道,“來人,全軍整隊,晝夜不停,疾赴洛陽!”
“喏!”一萬人馬,驟然迎道,氣勢如虹,讓衛寧臉上微微泛起一絲鎮定。“唉……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