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董卓雄霸洛陽,不尊皇室,擅殺大臣,夜亂內宮。醉露書院手下涼州兵勇爲禍鄉里,強佔土地,欺男霸女,惹得司隸處遍生哀嚎,天怒人怨。
後有典軍校尉曹操起兵陳留,召天下諸侯共討董卓,合共十八路諸侯,四十萬人馬,以袁紹爲盟主,殺奔洛陽而來。
聯軍勢如破竹,前鋒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與河內太守,蘭陵侯衛寧共破水關,董卓震怒,以呂布爲主將,李催郭爲副將鎮守虎牢,親提二十萬大軍,意欲復奪水。
後袁紹舉兵二十五萬,大破呂布於虎牢關下,連連強攻。
正在此刻,遠在北方籌謀已久的幷州牧楊奉終於開始亮出了獠牙。
諸侯與董卓纏鬥之際,楊奉以大將徐晃引三萬人馬南下大陽,強攻澠池,實值池有西涼宿將徐榮麾下五萬強軍,徐晃數番大戰,兩軍各有勝負,隔黃河遙遙對峙。
同一時刻,河西太守張燕,並上黨太守張楊,出兵五萬,直向北地殺去,安定太守樊惆大驚,急調涼州衆郡五萬人馬,屯兵夏陽以阻張燕大軍攻勢。而復以書信急告長安張濟求援。
至此,楊奉兩軍出擊,基本上已經牽制住了董卓留守涼州,司隸的大半兵馬。同時也吸引了薰卓軍大半視線,奈何水關,虎牢關諸侯連連強攻,抽身不得,如今唯有長安張濟,馮牛輔合共五萬人馬可用調度……
而此刻……一支更爲強大的兵馬悄然南下。
黃河最大支流是爲渭水,東入注河,入華陰北有山,是爲首陽。首陽山是古有名山,便是曾經有叔齊伯夷不食周谷,而活活餓死在這,又成了後代腐儒歌功頌德的忠貞典範。醉露書院
忠義與社稷的對比,首陽山實際上不過是兩顆迂腐頑石的墳墓。
時隔千年。天下久經變換,往日的迂腐忠義,終究只能成全某些野心熊熊之輩,首陽山所謂的德操,徒讓人恥笑而已。
便如現在。又有一支沒有任何王命的軍隊,踏上了叔齊伯夷的葬身之處,目地,卻是討伐擁有皇帝的董卓。
渭水入黃河,在近代現代。渭水流域一帶水土流失萬分嚴重,是一條多沙多淤的河流。以至於水位擡高。數次發生洪災。尤其在匯入點上,更顯澎湃兇惡。
好在三國時期,植被還未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但既便如此,渭水的水勢也依舊不見低緩。
正因爲如此。藉着邙山,首陽山一帶山脈,湍急地水匯口。恰又成了大軍偷襲馮的絕佳入口。
兵爲分正詭之道,奇正相輔纔是王道。
徐晃三萬兵馬牽制徐榮於池,張燕,張楊五萬兵馬攻打北地皆是正途,唯有楊奉親領七萬,卻是奇襲。
既然是以兩路人馬爲煙霧,那殺手鐗,自然就應該往他人不敢像之處而用。當然……必要時,那兩處煙霧也可以致命的毒瘴。
衛寧佈下的大略不可謂不毒,以董卓如今事態,雍涼,司隸最多可防之兵不過十萬,徐榮便抽走五萬,而東面處,水,虎牢一線,更有諸侯四十萬大軍相逼。衛寧遙控十八路諸侯不停的展開拉鋸,以山東諸侯地血肉慢慢蠶食董卓主力,可依舊還要在他背後捅上致命一擊。
選擇雍州,最大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爲弘農楊氏地根基在此。醉露書院
作爲雍州最大地士族,又是漢末兩大巨頭,只要楊奉大軍能觸摸到雍州境內,哪怕在長安城外兜上一圈,就足夠引起雍州大規模士族的投誠。
當然前提,是楊奉能夠驅兵直入……
當然,這樣的後果勢必將引起董卓軍棄守洛陽,而強行回軍守衛長安。
可一但,楊奉能夠搶在董卓回軍之前,奪取潼關,函谷兩關,退一步說,甚至就算沒有奪取一關,只要能控制長安,控制渭水以南,擋住薰卓退路,衛寧便有足夠的籌碼說服諸侯尾隨追擊,董卓的覆滅,便是鐵定地事實!
衛寧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主公!如今已過首陽,明日,可抵蒲州,我軍日行五十里,必可直趁夜渡河,馮距離河西對岸有一百二
其間有慄邑,臨晉,萬年三縣!我軍渡河處爲兩河交滔,想必長安馮守將萬萬料不到我軍從此處渡河!一戰,必可成大功!”首陽山並不是一處孤山,相反,以邙山相連,連綿數百里的山地恰好可以成爲七萬大軍絕佳的天然屏障。
軍營之內,楊奉饒有興趣地聽着陳宮出言,他也等這一刻實在太久了,從當初的騎都尉,虎賁校尉,一直到河東太守,幷州牧,短短六年,這個一直不曾被家族重視的旁支子弟,在地位飛速攀升的同時,野心也在不可壓抑的膨脹起來。
秦皇擁關中而俯瞰天下,高祖得關中而成王霸之業,他楊奉的要求不高,他只想親自舉兵攻入他們楊氏的祖地,讓那些曾經藐視他的家族士人們,戰慄在他的權勢下。而他,當然可以成爲下一任的楊氏家主!成爲如同董卓一般位極人臣的存在。
不過是個小人物的野心,不是麼?
但他當初身爲騎都尉的時候,只不過是想憑藉自己的能力而得到應有的地位,或者更高點,當上將軍,至少不讓其餘人小覷。對比現在,昔日的渺小願望也早已經不值一提……
一但身處的地位越來越高,野心也將越來越大。誰又知道,楊奉日後又將嚮往何處……?
“有勞公臺了!”楊奉笑了笑,對於陳宮陳懇謝道,“仲道不在,只有你能爲我分憂矣!”
陳宮眼睛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心裡不知道泛起一絲什麼滋味,他不是一個甘於久居人下的人物,但他又是一個飽識操德的士子。
而如今楊奉一話,無意間依舊流露出,對衛寧的信任和推崇。
舉薦之恩與不甘人下的野心,始終讓這個中年得志的謀士,內心有了依稀掙扎。
“主公不必如此。爲人臣子,宮不過是盡本分爾!”陳宮終究還是強笑對楊奉道,“渭水交匯,水勢湍急,輜重等物必不能多帶,若能破馮翊,可先取長安,取西京糧秣,而直揮軍東進,可破潼關。主公既已早作書入弘農,讓將軍家門暗中疏散,董卓必然不肯善罷干休,拿其餘交好楊氏之族泄憤,勢必引起雍州司隸一片動盪……我軍勝算又多了幾分。如今……便看幾日可破馮翊了!”
“馮可有兩萬人馬駐守,即便我軍突襲,連破慄邑,臨晉,萬年,也勢必打草驚蛇,倘若牛輔龜縮城中死守,要破馮必然耗時耗力。公臺可有妙計?”楊奉皺了皺眉頭,輕輕敲打了一下身前案几,這纔對陳宮詢道。
“呵呵!主公放心,宮已有初策!”陳宮微微一笑,這才道,“主公且聽我道來,馮有兵馬兩萬,乃我軍南下長安必經之途。長安爲張濟把手,駐兵三萬,此兩處,便是我軍必取之地。我軍輕裝渡河,輜重不能多帶,攻城器械不足,必然難克,然我軍必然勢大,驟然突襲,馮翊必不知我軍虛實,馮守將乃是董卓女婿牛輔,而長安張濟勢必不敢讓牛輔處之險境!”
陳宮又頓了頓道,“然,張濟乃西涼宿將,或不肯輕動。倘若讓他探得我軍虛實,知我軍糧少,更坐定不救,我軍即便能破馮,長安雄城也只能望而嘆息,更別提潼關天險。所以……主公可以三萬人馬圍馮翊,圍三缺一,獨留四萬伏與城南向長安一路,牛輔見有生機,必然不肯以死相搏,只等守軍出城,一戰可敗敵軍,若得幾勝,牛輔必然不敢出城相戰,而以書信求援長安。”
接着陳宮微微躊躇了一下,這才滿意又道,“此乃一分爲二之計,一計可兩用。若伏兵得擒牛輔,則……”
楊奉在旁聽陳宮繼續進言,臉色隨之越來越喜,只等最後一字吐出,當即拍案道,“哈哈!若有公臺之計,要破長安易如反掌,便是潼關,可必能一鼓而下!”
陳宮也是滿臉得意,若能一鼓作氣,連破馮,長安,潼關,此等赫赫武功,便是那穩壓他一頭的衛寧,恐怕也不見得能比得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