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大漢朝迎來初春。
新年新氣象,經歷整個冬天的沉思,走過了冰雪消融,經歷了咋暖還寒……遠遠眺去,山披綠裝,春光明媚,熬過寒冬的花朵正悄然綻開,蝶舞花間。
呂府的後園中,花開滿園,奼紫千紅。
薇娘很喜歡花草,呂布便特意命了工匠,擴寬花園的面積,擺滿了盆栽花草。
園中,百花爭相綻放,花香撲鼻,令人嗅之,不覺心曠神怡。
在這裡,可以看到關中許多地方都不曾有的花種,虞美人、綠萼梅、睡香、白玉蘭、聚八仙、將離……
繁不勝數。
縱使是門口那兩株桃樹,也非尋常地裡的桃樹可比。
尋常桃樹所開花瓣,多爲粉紅,‘五色碧桃’則不然,它的花瓣幾乎全爲純白,花蕊微帶紅絲。
這是廣陵郡守張祈特意差人,從廣陵千里運植而來。
隨着呂布的位置越爬越高,地方縣吏求他辦事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
到後來,不少人都摸清了門路,要求呂布辦事,送一些世所罕見的奇花異草,遠比送金銀玉石好使。
花園裡,百花爭放,引來無數蝴蝶、蜜蜂採摘。
叮叮噹噹的鈴鐺聲在花園中響徹不停,小鈴鐺奔跑撲着蝴蝶,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玩得不亦樂乎。
大兒子呂篆跟在姐姐背後高高興興的跑着,小兒子呂驍則坐在一顆大樹下,擡頭仰望着翠綠的枝葉,愣愣發神。
“驍兒,你在看什麼呢?”當孃的嚴薇走來,疼愛的問着兒子。
“孃親,吃……吃……”
小傢伙指着樹葉,傻傻的笑着,嘴角流出了口水。
他聽姐姐說過,這樹上會結出紅色的小果子,酸溜爽口,特別好吃。所以他常常會來這樹下傻坐着乾等,等它開花,等它結果。
呂驍今年已有一歲半了,他的哥哥呂篆基本上能夠和父母進行簡單交流,而呂驍卻連話都說不利索,還時常會流口水。
城內不少人都知道這事,並私下嘲諷,呂家的二公子,是個傻子。
別看呂驍平日裡表現十分憨傻,可一旦惹毛了他,就會變得十分狂躁,胡亂打人。
被他用石頭砸傷的僕人,已經超過了雙手之數。
正旦前夜,呂驍因在外玩耍而不肯回家吃飯,僕人請他不動,嚴薇只好親自前去哄他。
結果,小兒子來了犟脾氣,還用小石子砸破了孃親的頭。
呂布得知後,氣怒至極,直接去把呂驍揪了回來。然後手握粗實的竹條,打得兒子滿屋子哇哇嚎叫,屁股紫青一片,小半月都沒能下得了牀。
要不是當時嚴薇攔着,估計能把這小兒子打個半死。
嚴薇對此很是擔憂,差人請來了號有‘聖手’之稱的仲景先生。
張仲景給呂驍摸脈診斷之後,得出了結論。
應該是當初躲避搜捕時,在秘道內傷到了胎氣,後來難產,又震到頭顱,留下了一系列的後遺症。
至於呂篆爲何沒事,大概是運氣好吧。
兒女們在花園裡鬧騰,呂布則和戲策在偏角的石亭裡,商量着進攻漢中的時機。
漢中作爲南北雙方的一箇中間地帶,夾在關中與巴蜀之間。當漢中地區爲南方所控制時,雙方以秦嶺爲界;當漢中地區爲北方所控制時,南方只能憑大巴山險要以作抵抗。
秦嶺高峻險拔,足以爲關中南面屏障;大巴山渾厚綿長,足以爲四川北面屏障。
在關中與漢中之間,有三條穀道與之相連,分別是:褒斜道、儻駱道、子午道。
但因秦嶺之高峻,每條穀道都曲折迴旋,幽深險峻,不利於人力物力的大規模運動,尤其不利於糧草補給的運輸。
利用這些穀道出奇兵還可以,大規模進軍則不利。
漢中與巴蜀之間的通道有二:金牛道和米倉道。
等拿下漢中。進攻巴蜀之時,呂布纔會考略這兩處穀道。
“老爺,夫人的兄長到了,正在客堂等您。”管事前來稟報。
呂布聽得這話,臉上有了笑意,招來妻子兒女,起身朝戲策說道:“走,見見我這大舅哥去。”
一行人來到客堂,見到嚴禮後,呂布爽朗笑道:“大舅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嚴禮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起身行禮道:“見過溫侯。”
當年嚴薇爲了呂布背離嚴家,將父親氣得不行。
嚴禮得知以後,也是略有責備,當時的他在洛陽爲官,自然有些看不起呂布這類小小的邊塞校尉,覺得配不上他妹妹,更不配爲嚴家的女婿。
他甚至還以爲呂布是心懷叵測之輩,是想通過迎娶嚴薇來入贅嚴家,好作爲今後晉升的資本。
到底是小看了呂布。
嚴禮心中嘆氣,誰也沒想到當年那個小校尉,短短四五年時間,搖身一變,成爲聞名天下的溫侯,大漢朝的右將軍。
呂布顯然被這聲‘溫侯’給弄得愣了一下,隨後擺手笑道:“大舅哥,你這樣就生分了。不管我將來坐到哪個位置,永遠都是你妹夫。”
嚴薇亦是帶着兒女上前見禮,嚴禮看起來較爲嚴肅,實則從小待她極好。只是他作爲嚴家長子,身上肩負着未來嚴家的命運,不得不變得處處小心,事事謹慎。
坐下之後,呂布問起了幷州最近的情況。
嚴禮如實以告,如今的幷州在嚴信的治理下,已是蒸蒸日上,加上沒有戰亂波及,州境內的百姓從起初的要靠從各地收購的糧食供養,到現在已經能夠自食其力。雖然不算富庶,但起碼有吃有穿,少有人會像以前一樣,被餓死、凍死。
只是最近,在並、冀交界的黑山一帶,出現了大量匪寇,他們在活動於中山、常山、趙郡、上黨、河內等地的山谷之中,以攔道劫掠爲生,官府謂之爲‘黑山賊’。
這些地方高峰迭起,海拔極高。又於各處險要建設關寨,並、冀兩地的官府都曾派兵屢次征討,然則每回都是敗北而歸。
後來當地官府索性也不管了,只要他們不主動劫掠縣府,也就任由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