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原的府宅待了兩三月後,這裡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呂布準備回洛陽看看。作爲地位僅次於天子的大將軍,呂布就算每日再清閒,也依然會有很多的政務等着他去處理。
妻子嚴薇選擇了留下,父親過世不久,三位兄長要守孝三年,她想留在嚴府,多陪陪母親。
呂布對此沒有異議,也讓女兒呂玲綺隨妻子一同留下,算是有個照應。
爲了怕母女二人無聊,呂布特意差人去長安把黑球球帶了過來,也命人把吃得胖乎乎的食鐵獸滾滾帶到了這裡。
一個大貓,一個小貓,也是別有一番逗趣。
此番回到幷州,呂布大肆削減了嚴家的勢力,裁剪去不少當地官員。連嚴家的三位舅哥,也全都遭到了停職候用的處分,更別說其他的嚴氏族人了。
嚴信的幷州牧由從西域回來的劉虞接任;嚴義的軍權,也暫時交由了漢陽的姜冏接管;至於嚴禮的大司農之職,呂布倒也有了合適人選,就是那位哭墳的河東郡守,衛覬。
衛覬此人極有本事,不僅才學過人,而且擅於內政,這些年把河東治理得井井有條,聚攏安撫的流民也是數以萬計。最爲重要的是,此人深諳爲官之道,知道緊抱呂布大腿。
一系列打壓下來,嚴家勢力驟減。
嚴家族人嘴上說着服氣,可在心底,大多都是怨恨着嚴府的這位姑爺冷血無情。
可他們卻忘了,若不是呂布,嚴家哪會有今天這般人火興旺。
期間,嚴家的幾位兒媳還私下去向嚴薇哭訴,慫恿她幫忙說情。
若是以往,呂布多少都會聽信妻子幾分,可如今的嚴家已然觸到了呂布底線,這種勢頭不打壓下去,後面就會愈發的難以掌控。
爲此,夫妻二人還小吵了一架。
回到洛陽,在司馬朗的調動下,移居洛陽的黑山百姓們每天都幹勁兒十足,無比積極的投身到重建城池的浪潮之中。
呂布讓大兒子呂篆跟着司馬朗,好生學一學內政的本事。
解開心結的呂篆知道這是父親在自己身上寄予了厚望,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也是他第一次,距離父親如此之近。
回到軍營,呂布招來麾下武將,他大致詢問了一番近兩月的事務,隨後便同衆將笑着說道:“此番回幷州,我給你們帶了個老夥計回來。”
說着,呂布朝帳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帳簾掀開,一道微微有些駝背的身影走進。
衆人皆是一愣。
“曹性,居然是你小子!”
黃老爺子開懷的撫須大笑。
“我還以爲老曹你忘了咱們兄弟,在幷州當土財主大老爺了呢!”管亥大笑着揶揄起來,他還上前擂了拳曹性胸膛,熱烈歡迎他重新歸隊。
帳內的其餘將領們亦是高興的笑着,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宋憲,此時也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父親!”
已經升任校尉的曹雋此刻也是激動不已,極爲鄭重的喊了一聲。
其餘的馬超、龐德、黃敘等後輩,亦是向曹性喊了聲‘曹叔’。
見到大夥兒如此熱情歡迎,曹性眼眶一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他面向衆人,鄭重的行了一記大禮,尤爲真摯的說着:“以前曹性莽撞,給大夥兒添了許多麻煩,請大家原諒。”
衆人被曹性的舉動弄得又是一愣,繼而紛紛笑道:“曹性,這可不像你啊!這麼多年,咱們都是同生共死過無數次的兄弟了,你要是來這一出,就生分見外了不是。”
曹性點了點頭,心中暖意十足。
隨後,由於呂布要處理堆積起來的軍務,就讓管亥先帶着曹性去熟悉營地。
“這裡是槍兵營。”
“這裡是刀盾營。”
一路上,管亥爲曹性講解着各個營地的劃分,以及每個營的兵力配置。
當走至一處正在進行弓射訓練的場地時,曹性駐足在了原地,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嚮往。
負責訓練的軍官見到管亥來此,立即小跑過來,行了軍禮,叫上一聲管將軍,並詢問有何指示。
管亥見曹性眼中頗爲嚮往,遂大步走上前去,與訓練的士卒們大聲笑道:“兒郎們,你們這回有福了。知道我身邊的這位將軍是誰嗎?”
士卒們自然不認得曹性,皆是搖了搖頭。
“這位便是主公麾下,有着‘神射第一’之稱的曹性曹將軍!”管亥聲音很大,也很是自豪的介紹起來。
“沒聽說大將軍麾下有這麼一號人物。”
“我也只聽說過曹雋將軍……”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士卒們小聲討論起來,對管亥口中所謂的‘神射第一’,明顯不信。
“你們懂什麼!”
見士卒們神色質疑,管亥板起臉喝斥一聲,講述起曹性的輝煌事蹟:“想當年,曹將軍隨主公狙擊鮮卑人的時候,曾在數百米之外,用一把巨大的強弓,成功射殺了鮮卑大王步度根!這事主公可以作證,宋憲將軍、侯成將軍他們也可以作證!你們也可以向以前的老卒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曹性將軍的大名!”
管亥說得擲地有聲。
士卒們頓時譁然,幾百米開外,這也太厲害了吧!
當他們再度將目光看向曹性時,眼中全是如同對偶像的崇拜。
士卒們態度轉變,管亥趁機卯足氣力,大聲吆喝起來:“現在,曹將軍就在我身旁,大夥兒想不想看看曹將軍的箭術?”
“想!”
士卒們齊聲喊道,亢奮十足。
“大點聲,想不想!”
“想!想!想!”
士卒們呼吼震天,爲此還引來了其他營地的士卒觀看。
“那麼現在,就有請曹將軍,爲我們做出示範!”管亥大聲說着,命人取來弓箭,交到曹性手上。
管亥此番做法,也是替曹性着想。
曹性新回軍中,很多新加入的將士對他都不熟悉,難以服衆。如今,便可以利用眼前機會,稍露兩手震懾住士卒,曹性在軍中的威望,自然也就很快提升起來。
曹性顯然明白管亥的用意,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接過了弓箭。
爲了展示曹性的神射,管亥特意命士卒將箭靶移動到一百五十步外。
如此之遠的距離,普通士卒別說射中靶心,就連命中箭靶,都只能寄託於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