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等早朝結束後,葉寒居然主動留下來。
趁着左右無人之際,偷偷往秦逸面前呈了一張便條來。
“這是什麼?”
秦逸好奇地拿起那張摺疊過的紙張來,慢慢展開。只見上面清楚地寫着:“九香蟲10錢,土丁桂30錢,土燕窩10錢,大一面鑼15錢,五味子……”
“這是什麼方子?”
他好奇地問着。
葉寒低低地咳嗽了兩聲,湊上前低語:“微臣聽聞,這方子對腎虛最有效。一般吃上三副藥就會效果。”
腎虛?
秦逸眉頭一挑,慢慢將手中的便條仔細地看完,隨即慢慢揉成一團兒,突然用力一擲,那紙團兒砸在葉寒的頭頂,又一個彈跳,落入角落裡不見了蹤影。
嘭!
秦逸重重在龍案上一拍:“大膽!你把這方子拿來是何意?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朕因此斬了你!”
“聖上息怒,微臣也是爲了聖上龍體考慮,還望聖上切莫生氣,氣淤則傷身,損精氣,精氣不足,則身疲人乏,盜汗多夢,難以入睡。還……”
“夠了!”
秦逸額頭的青筋在突突直跳:“少和朕說這些有得沒有得,先管好你自己吧!哼!”
說完,拂袖離開。
葉寒在原處跪了半晌,這才慢慢爬起,一瘸一拐的出了御書房。
就在他走後不久,一個小太監偷偷地溜進了御書房,在角落處一陣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個紙團兒,那方子上的醫案很快便泄漏了出去。
“是溫補腎虛的湯藥,固****,斂肺滋腎、津傷口渴,房勞胎漏。這方子下得量足,應該不是尋常人能開出來的。”
“這湯藥沒有作假,確實是固精培元的方子。不過這種方子只能治標,只能靠慢慢養……”
方子泄漏,很快便有了消息傳開。
於是,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實則那話兒不行的消息,很快在明裡暗裡傳開了。
等消息傳到秦逸耳中時,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得知此事的大怒!當即下令斬殺了妄議此事的兩名大臣,當即讓大理寺卿徹查此事,務必要給他一個交待!
可人就是有這種惰性,你越是不讓他做得事情,他就偏要去做。
這樣一來,朝中再無人敢議論此事。不過暗地裡,這消息卻越傳越烈,也越傳越玄乎。更有人將皇后娘娘之前小產之事拿出來說,更有人斷言,肯定是聖上那邊出了問題,所以才懷不滿胎早產……
噗!——
蘇盼兒一口水噴出老遠,又被嗆得不住咳嗽,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她好容易喘過氣來,她趕忙讓人把玖蘭找來:“去查一查,這消息最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是。娘娘。”玖蘭領命離開。
“等等!”不等玖蘭離開,蘇盼兒又趕忙叫住了她:“記得暗中調查,派個眼生的宮娥走一趟,千萬不要讓人察覺了。”
“是。”玖蘭應下。
“等等!”蘇盼兒又叫住了她,想了想,她又改了主意:“還是你親自走一趟吧!你裝作暗中調查,最好讓旁人察覺。另外,你去把那張方子抄錄一份給我。去吧!”
“是,娘娘。”玖蘭應下,卻遲遲沒有離開。
“還不走?”蘇盼兒挑眉。
玖蘭這才急急忙忙下去了。
蘇盼兒依着抱被,看着外間的小妍妍和小糖豆一起玩耍,嬉鬧聲不斷從外面傳來。
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陽節,今兒一大早,便有無數位官家嫡子嫡女隨同父母進了宮,參加賞花宴。
而眼下陪同在兩位公主身邊的,除去秦霜兒之外,還有幾位大臣家的千金在裡面,就連六部尚書顧大人的嫡女也在其中。
小糖豆一天天長大,倒是越來越開懷。可小妍妍卻和過去有了很大不同。
上次八哥洛洛慘死之後,小妍妍連續幾晚都睡不好。之後,蘇珂得了消息,又找了一隻類似的八哥送進宮來,卻被小妍妍婉拒了。
“小舅舅,這隻八哥雖然長得像洛洛,也會學舌,可它再像,它終究不是我的洛洛。”
說這話的小妍妍一本正經的,眼底都是落寞:“我的洛洛沒有了,是任何別的八哥都代替不了的。我只要我的洛洛,不要其它。”
一席話,說得蘇珂啞口無言。
只得怎麼把八哥帶進宮的,又怎麼囫圇着帶出去。
今天的天氣難得晴好,天空白雲高高,和風習習,吹拂得滿園盛開的鮮花爭相綻放,千姿百態。
可此刻的蘇盼兒卻沒有精神欣賞眼前的美景。
哪怕身旁蘇華氏的碎碎念也聽不進她的耳朵裡,人坐在原處,心卻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
“你這孩子發什麼呆?要是那事兒是真,你可得早做打算。可不能讓旁人搶了先。”
蘇華氏語重心長地拉着她的手,輕輕勸慰着。
“什麼搶了先?”
蘇盼兒就聽見幾個字,隨即問道。
“自然是……”
蘇華氏突然停了話音,看了左右閉口不說話。蘇盼兒自然明白蘇華氏的意思,揮手讓衆人退下。
“你們都退下吧。”
等伺候的下人都退出去了,蘇華氏趕忙坐到她身邊來:“你這孩子,過去身體多好啊!胖胖的,健健康康的。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唉!想必就是緋兒見了你,也認不出來了吧?”
好端端的,怎麼提起緋兒來了?
蘇盼兒想起了秦緋墨前兒派專人送來的栗子糕,口齒留香,就是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娘,您倒底想說什麼?”
“娘還不是爲了你好,唉!你瞧瞧,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蘇華氏嘆息一聲,又唸叨着在鄉下,誰又過繼了嗣子養老送終,誰又把兄弟或者姐妹家的小孩抱過來親自教養等等等等……
“娘聽說,最近齊王的側妃新誕下一名麟兒,剛剛纔滿月,長得虎頭虎腦的,可漂亮了……”
耳邊蘇華氏還在大吹特吹,蘇盼兒的心裡卻慢慢沉了下來。
她打斷了蘇華氏的話:“娘,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這些話,又是誰教你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