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妾身……”
“你高興就好,安心住着吧。等過些時日你腹中胎兒坐穩了,朕再讓你柳夫人進宮來陪陪你。”
秦逸卻打斷了她的話,隨即站起身,遙望着院外的黑寂:“朕不管你是怎麼想得,既然你懷了身孕,就好好地養胎。朕特意從宮務府撥了些人手來保護你,許你單獨開竈,想吃什麼喝什麼,吩咐下人去做就是。外面天涼,仔細着傷了風。”
這是……
變相軟禁了她?
柳璇兒顯然沒料到聖上會如此待她,當即驚恐地瞪圓了雙眼。
保護她,監視她還差不多。
“你就安心住下吧。朕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秦逸淡然說完,便大步流星出了院子。
柳璇兒反應過來,趕忙快步追出,卻看見聖上派來了幾十個人如臨大敵般,將整個不大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待她追到院門邊,那些凶神惡煞般手挎大刀的錦衣衛們便直接攔住了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柳婕妤,聖上有旨,請柳婕妤即日起,就在院子裡好好養胎,莫要外出傷了風,要是損了您肚子裡的龍種,您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讓開,讓妾身再和聖上說兩句話。”
柳璇兒分外着急,試圖追擊上去,可那些人半點意動的跡象都無。
“還望柳婕妤體諒我等當差的不易,不敢違抗聖旨。”
“你、你們……”
柳璇兒沒想到這人說話如此強硬,眼見得聖上的背影徹底融入黑暗中,只得跺了跺腳,轉身氣沖沖回了院子。
不久,院子裡便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聲。
秦逸去了柳婕妤那裡的消息很快傳開,也傳到了蘇盼兒耳內。
蘇盼兒剛剛從溫泉出來。
那溫泉池的池水哪怕是眼下下雪天,溫度也依然不減。她最近迷上了去溫泉池裡遊一圈兒,等把渾身肌膚泡得通紅,這才上了岸。等她走回暖閣,晴雯就迫不及待把此事告知了她。
“柳婕妤懷了龍種嘛,他去看她自是應該。”
蘇盼兒隨意靠在椅子上,任由晴雯幫她擦拭着一頭黑髮,微微眯起眼:“以後,關於柳婕妤那邊,派兩個人盯着便是。要是她有什麼異動,儘管來報。”
“是,娘娘。”
晴雯這才高興了,娘娘這樣的態度纔對嘛。
蘇盼兒卻不知道晴雯誤會了,她之所以派人盯着柳璇兒,不過是想掌握柳璇兒是否有和柳家暗中來往。
她不由想起柳璇兒那張臉,那份奇怪的熟悉感究竟是從哪裡來得?
她的腦海裡突然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逝,快得她還來不及捉住,又很快消失了。
再要細想,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晴雯注意到她的異常,急忙問着。
“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蘇盼兒隨意岔開話題:“派去柳府的人還沒有消息傳來?”
原本潑皮豬帶回來的消息,說洛洛的死和柳延康有關。蘇盼兒還沒來得及處置此事,卻意外出了柳璇兒“懷孕”之事,也使得她把此事暫時擱到了一邊。
眼下柳璇兒被聖上的人手嚴密保護起來了,她倒要看看,宮外的柳延康要如何和柳璇兒互通有無。
“已經有消息傳回來了。”
這次是玖蘭主動說話:“據說洛洛出事那天,柳大人並未進宮。而水妍苑那一天也沒有人出來。不過,他們在調查柳大人之時,意外發現了另兩個人曾在那天進出皇宮。”
“是誰?”
“是、是……淮南王妃和秦夫人。”
玖蘭有些欲言又止。
讓蘇盼兒一下子擡頭看她:“秦夫人?你是說大嫂秦岳氏?她們二人那天進出皇宮之事,本宮自然知道,難道她們和洛洛之死有關。”
“她們並沒有調查到有沒有關係,不過,據說離開宮門後,秦夫人曾經在宮門外和柳大人說了好一會兒閒話。”
原來是這樣。
蘇盼兒擰起眉,要說大嫂會動手害死洛洛,再丟進小妍妍房裡嚇她,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過是一隻鳥兒的死而已,怎麼會如此難查,奇哉怪哉!”
“主要是那長廊所處的位置,來來往往的人太多,調查起來太難,所以……”
玖蘭也覺得很奇怪。
“繼續深挖,本宮就不信了,還有本宮調查不清楚之事。”
蘇盼兒下了決心要一查到底。
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說不,這一次速度很快,不到兩天便有新的消息傳來。
“是負責倒夜香的小太監。原本這位小太監出入宮廷非常不起眼,加上前些日子他告假回家探親,衆人也未曾把他的存在放在心上。直到過了假期他卻遲遲未曾現身,這纔有人去追查。”
“才發現那名小太監早已一個月前,便由於客棧走水葬身火海。當時被燒得面目全非,現場又未曾發現絲毫關於他身份的線索,官府那裡調查不出他的身份,便以無名氏的身份丟進了亂葬崗。直到宮裡的人一路追查,才最終查出了他的身份。”
“由於他負責倒夜香的活計,那天雖然不是他當值,可他出入慣了偏殿,也未曾引起旁人注意。直到後來反覆調查,才發現他最後一次出現,恰好和長公主發現洛洛的時候很接近。所以……”
在宮裡當值的內侍和宮娥,每隔三年便有一次探親的機會。有些內侍和宮娥在大太監那裡使些銀錢,或者得主子寵,也有出宮的機會。所以這位小太監探親回家失蹤,這才未曾引起衆人注意。
“你的意思是說,洛洛是他殺死的?”
那隻貧嘴的八哥洛洛最後居然死於一個倒夜香的內侍之手,讓蘇盼兒很難接受。
仔細想來,就算是那小太監動的手,不過,他一個倒夜香的小太監和公主無冤無仇,爲何要這般做派?更何況,他剛剛出了宮門就慘遭走水身死,重重巧合也太多了些。
“查查他身後的人,是誰在指使他,又是誰滅了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