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聖上您怎麼闖進來了?快出去,出去!”
旁人會懼怕聖上的威名,可蘇華氏如何會怕?一看見秦逸出現在產房,二話不說把秦逸往房間外推:“這產房可不是你們男人應該來得地方。你快些莫要在這裡添亂,到外面等着纔是正理。你看盼兒眼下破了水,可孩子還沒下來呢。沒有人有功夫招呼你……”
秦逸的手抓住盼兒的手不肯放,任憑蘇華氏如何推攘,就是不肯撒手。
“不,不行!”
他搖頭拒絕着:“盼兒生產小妍妍和小糖豆時,我都未能陪伴左右。這一次,我一定要在這裡陪着,親眼看見孩子出生我才放心!”
“別傻了,你呆在這裡,只會讓盼兒在生產的同時,還要分心他顧想到你的感受,那樣她還怎麼生產?”
蘇華氏二話不說打斷他的積極性:“再說了,我是盼兒的娘,有我在這裡守着,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出去,出去!你沒看見幾位醫女和接生嬤嬤都不敢靠過來了嗎?”
這一次,她成功的把秦逸推到了門口,房門毫不留情的嘭一聲在他面前掩上。
秦逸摸了摸被撞疼的鼻頭。
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裡,蘇華氏算是最膽大的一個!不過,秦逸心頭卻泛起了真正是一家人的感受。
還別說,這種感覺說不出口的好!
“你就不能消停點兒!”
剛剛爬起來顯得很是慘烈的蘇華榮一身灰頭土臉,鼻孔和嘴角都是血,卻衝着秦逸吼:“盼兒在裡面生產,你衝進去,是能替她痛呢,還是能幫着她生孩子呢?就會添亂!盼兒她怎麼就找了你這麼個混球!”
秦逸還欲推門的手立馬頓住,回頭。
“你說什麼?你再重複一次!”
話裡的警告意味甚濃。
換作平時,估計蘇華榮不會再說什麼,可今兒卻不一樣。
他隨意在臉上抹了一把,頓時把臉染上了一手的血:“我說了又怎麼了?難道我說得不是事實?你是看不得盼兒好是不是?生孩子有多兇險,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還跑去添亂!你究竟存得什麼心?”
蘇華榮的一席話,打擊得秦逸一張臉如鐵青般,雙拳緊握,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蘇華榮也緊緊盯着他的拳頭,也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來。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勢。
看得周圍的一陣膽戰心驚!
衆人渾身瑟瑟發抖,想上前去勸,卻又不敢衝過去。
正糾結時,秦逸突然一拳揮出,擊中一旁的大柱上,打得那柱子也顫了幾顫,屋頂的牆灰撲簌簌往下落。
嚇得衆人一陣顫抖,齊齊跪倒在地。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忙活去!誰要是膽敢在此刻出任何幺蛾子,朕定不會輕饒!”
秦逸一聲咆哮,嚇得衆人紛紛作鳥獸散。
可這樣秦逸還不出氣,圍着產房的門口和窗戶團團轉,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看得蘇華榮不由得分外好笑。
卻樂極生悲,帶動了臉上的傷勢,疼得他齜牙咧嘴,趕忙捂住臉。這個秦逸,適才那一拳可是半點沒留手還是怎麼得?怎麼疼得他的臉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秦逸聽見動靜回頭,正好看見他那一副悽慘樣兒,心頭不但沒有愧疚感,反而有一種火想要往外發泄般,說不出來的痛快。
產房裡。
外面傳來的動靜一絲不差傳到蘇盼兒的耳朵裡,哪怕肚子疼得厲害,也惹得她特別想笑,心裡也不由得放鬆了許多。
適才她原本正和今天剛剛纔趕回盛京的蘇華榮閒聊着,許是這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的大舅舅,說來就來了!
儘管早就做了百般部署,可真的到了生產的時候,大家還是忍不住凌亂了。
幾名御醫都集中在外面的隔間裡,幾人輪流懸絲診脈,密切注意着娘娘身體的情況。
忍不住議論紛紛。
“娘娘破水都一個時辰了,又懷着雙胎,眼下的情況可不好,要是有個萬一……你我怕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搭進來的。”
“這點還用你提醒,大家誰不清楚娘娘在聖上心裡的份量!再說了,從娘娘的懷像來看,這胎,怕是會難產的多……”
“你們聽外面,聖上眼下正可勁兒折騰呢。眼下誰出去告知誰死,誰人願意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要不,咱們再看看娘娘的脈象再說?說不定吉人自有天相,一會兒孩子就生下來了……”
這話讓衆人沉默了。
娘娘這胎要是真這麼容易生,又豈會讓大家如此緊張!
原本就是雙胎,就不容易生產。眼下還破水了,沒有了羊水,肚子裡的小公主或者小皇子可在肚子裡拖不了太久。時辰越長不管對大人還是孩子來說都越危險。
這些御醫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心中都明鏡着,很多時候遇到和娘娘相同的情況,即便最後孩子平安生下來,能不能救下大人都還兩說。
可衆人又有什麼辦法呢?
“該用的方子都已經用上了,眼下,也唯有聽天由命了。”
王御醫磨着後槽牙,感覺自己的偏頭痛越發厲害了:“咱們再去診脈看看吧,拿出個具體的方案來。”
這方案要怎麼拿?
大家都無可奈何地對視幾眼,還是起身繼續去探脈。
這些御醫自以爲說得很小小聲,卻不料探脈的對話都被蘇盼兒聽在耳內。
這平均一盞茶功夫的時間就來一次的陣痛委實折磨人,一停下,她立刻閉上眼休息,儲存體力。
別人如何說,都沒有蘇盼兒身爲當事人最有感覺。
這胎她雖然懷得兇險,可最兇險的還是在孩子三個多月的時候。那個時候,有潑皮豬幫助她,孕前期倒是平平安安渡過了。
眼下她生產,可那頭潑皮豬已經有兩個多月不見豬影,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如果這次再遇險,可不會如上次那樣,有潑皮豬及時跳出來救自己。
這一關,誰都幫不了她,她又該如何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