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憑什麼皇后誕下龍子,便能得到滿朝文武稱讚。而自己的姐姐也誕下了龍子,卻連提也不曾在早朝上提及?
兩相一對比,這差別也太大了!
仇恨的種子迅速在心裡生根發芽,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便會逐漸長大。
皇宮裡要大擺三天宴席,宴請滿朝文武百官。聖上更是下令在四門廣開粥棚,連續施粥三日以示慶賀。
衆人都在爲皇后娘娘誕下皇長子慶賀,而華陽宮裡,秦逸更是單獨置辦了一桌酒席,作爲兩個孩子的“洗三禮”。
洗三傳統是由外祖母或者接生嬤嬤主持,秦逸對此事分外看重,更是找來了有“十全老人之稱”的花老國公夫人主持洗三禮。
蘇盼兒早已有嚴令,任何接觸兩個孩子的人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洗浴外加換上專門的衣物,方纔可以接觸孩子。花老國公夫人再面對蘇盼兒時,卻沒有了往常的鎮定,反而多了幾分尷尬色,哪怕她掩飾得很好,還是逃不過蘇盼兒的火眼金睛。
花老國公夫人之所以尷尬,也和君若辰的案子重審有關係。
君若辰早已出家多年,花老國公夫人當初爲了能讓君若辰的案子重審,不惜動用了能赦免死罪的玉牌。豈料後來爲了秦緋墨,再次動用了玉牌。
君若辰的案子依然如期重審,豈料君若辰來吏部走了一趟,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語,便轉身離開了。
據說他雲遊四海,並立誓再不回盛京了。
拂了花老國公夫人等人的好意,可把花老國公夫人氣壞了!好多天都未能下牀。
眼下見到蘇盼兒,她自然少不得要尷尬了。
那邊洗三正進行得熱鬧,這邊蘇華氏也正在蘇盼兒的耳邊不斷地絮絮叨叨着。
“盼兒你是不知道,當時呀,娘還以爲他要對你不利。可把他狠狠臭罵了一頓!”
蘇華氏說起當日的情形來,顯得特別尷尬:“那一天啊,他的臉色看上去特別地恐怖,一臉殺氣騰騰地,娘就以爲呀!他手中的刀會要了你的命。以前我們那裡的老人總是說,有很多大戶人家爲了孫兒,幹盡了缺德事。尤其是難產的時候,大多都是去母留子。聽說呀,都是直接把母體的肚子剖開,直接取出嬰兒來。所以……”
“娘呀!你瞎說些什麼喔!”
蘇盼兒很有些哭笑不得,她被蘇華氏的想象力給逗笑了:“別說聖上不會這麼做。就算當真要走到那一步,聖上也不可能親手這麼做不是?你都在想些啥呀?”
她嘴裡這麼安慰着蘇華氏,心裡卻明鏡着。
如果自己真的去了,秦逸肯定會按照自己的遺願,把孩子抱出來的!
真是那樣的話,倒是應了蘇華氏適才的話了。
想到這點,蘇盼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笑還笑,你可知道當時老孃被嚇得半死嗎?”
蘇華氏橫了蘇盼兒兩眼:“還有你產房門口那四尊門神,那天真是氣死我了,我想進來,他們說什麼也不放行。要不是你大堂兄陪着我,我恐怕當時都要急瘋了!”
說起此事來,蘇華氏到現在都一陣後怕!
“大堂兄?對了,我還把他給忘記了。大堂兄現在如何了?”
蘇盼兒此刻纔想起來,那天她正和大堂兄說話來着,隨後肚子突然疼痛起來。之後,她便沒有再見到大堂兄了。
“他呀?他是外男,不適合長久留在宮裡,在你平安生產後便出了宮。他也很擔心你!”
對蘇華榮這個大侄兒,蘇華氏不予餘力的誇獎着他。
隨即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可惜珂兒回了落山村。否則,得知你生下了雙胞胎,還平安誕下了皇長子,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說完,她自己也笑了!感覺眉毛都長了幾分。
以前盼兒貴爲皇后,在聖上面前也受寵,可盼兒遲遲沒有誕下皇子,讓蘇華氏感覺自己在聖上面前都有一種愧對的感覺。
可眼下不同了!
盼兒誕下了皇子,她覺得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整個人揚眉吐氣,再也不用仰人鼻息過活了!
看着明明在小腹上切了長長一刀,卻依然笑得分外和藹的蘇盼兒,蘇華氏感覺她的精氣神特別的好!
“盼兒你等等,娘去廚房看看,怎麼補湯還沒有送來。”
蘇華氏說着便起身往外走。
卻被蘇盼兒叫住了!
“娘,我肚子還不餓。不過,小妍妍和小糖豆我幾天都沒見着了,要不,你去幫我看看她們,我不放心呢!”
大周的婦人生孩子,不允許小孩進出做月子的房間。
蘇盼兒見不到兩個孩子,自然擔心着。
“她們呀,眼下正圍着秦霜兒那孩子玩兒呢!天天鬧着要來見你,我又擔心兩個孩子衝撞了,便不允她們進來。這會兒應該就在外面,我這就去看看。”
蘇華氏歡快地,很快便出了房間。
蘇盼兒開懷地笑了,回頭透過窗臺,還能隱約聽見御花園裡傳來的歡聲笑語。笑鬧聲不斷。
平靜的日子過得飛快。
抱夏裡,距離蘇盼兒不遠的搖籃裡,兩個孩子正靜靜地躺着,睡得特別香甜。
玖蘭急匆匆進來,朝着蘇盼兒稟報:“皇后娘娘,宮門處傳來消息,說是鳳昭儀的兄長在宮外求見。”
鳳玖求見,肯定是爲了鳳昭儀平安誕下了男孩之事,進宮來見她,問及事情的始末。
蘇盼兒明鏡着。
鳳汐月誕下這名男孩是怎麼回事,她自然一清二楚。可聖上把鳳汐月留在皇宮裡遲遲沒有進一步的作爲,倒底是爲了什麼,她不清楚。可眼下鳳汐月生下了孩子,要如何安頓鳳汐月,她心頭更沒有底。
“傳本宮的命令,本宮眼下身體微恙,就不見他了。派個人走一趟,直接帶他去鳳昭儀那邊即可。”
她見與不見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她又何必要見?
至於鳳汐月會不會和鳳玖說些什麼,蘇盼兒根本不擔心這些。
任憑那鳳玖妙舌生花,也改變不了她的兒子在聖上心中的地位,她又何苦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