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話語落下,一道倩麗的身影緩緩走近。
來人是一名風韻猶存的夫人,行走之間,都帶着一股別樣的意味,柔美中帶着乾淨利落的幹練,讓人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便徹底被她吸引,捨得移開眼。
這等容貌不凡的女子,不難想象,在她年輕時,該是何等地傾國傾城!
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看上去分外眼熟。可蘇盼兒的內心很肯定,自己過去並未見過她!
她的目光淡然地在秦逸和蘇盼兒身上一掃,似乎略有停留,又很快移開,轉而面對寧汶軒。
“你適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重複一遍。”
話語分外平淡,卻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寧汶軒從她一進來,臉色就變了!
此刻對方一開口,他愣了愣,隨即看了眼程老,程老雙眼盯着那位夫人,連眼睛都沒眨。
無奈,他只得放軟了姿態:“夫,夫人那,眼下爲夫這裡有正事要辦,你先回去吧!有什麼話,等爲夫回去再說,回去再說!”說着,他伸出手想去拉她。
卻被對方避過了!
“寧汶軒,你敢!”
她突然變臉呵斥着他,回頭看向秦逸二人:“依我來看,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怎麼,可是連我說得話都不聽了?也好,說說吧!你究竟揹着我做了多少好事?又瞞了我多少事……”
“沒有的事兒,夫人你可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我對你那可是……”
“那可是該怎麼隱瞞就怎麼隱瞞是不是?”
對方再度質問着。
寧汶軒一愣,趕忙解釋:“不是,絕對沒有的事兒。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
寧夫人再度打斷他的話,回過頭來看向秦逸和蘇盼兒二人,神色間很有些複雜。
良久她纔開口:“你就是秦逸?”
原來這位便是寧夫人!秦逸和蘇盼兒恍然。
要說當年,先皇和鬼谷門少主之間,還夾着一個爭風吃醋的寧汶軒。
最終先皇不僅得到了鬼谷門少主的心,更是得到了對方的身。結果,就有了秦逸的出生。
後來,鬼谷門在旦夕之間破滅,也爲這段三角戀劃下了完美的句號。
只是當年鬼谷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剿滅鬼谷門之後,鬼谷門門人難覓蹤跡,而先皇更是三緘其口。參加了那場戰鬥的其餘人老得老,殘得殘,死得死。真相徹底掩埋在歷史洪流之中,無從得見真容。
眼下,寧夫人來問秦逸,倒是給了秦逸調息的好機會。
他唾了口帶血的唾液,推開程老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劍鋒,乘機坐起:“不錯!我就是秦逸。你便是寧夫人?”
寧夫人似乎有些顧慮,遲疑好一會兒,才微微點頭:“你受傷了?要不要緊。我這裡正好有療傷的丹藥,你先服一顆吧!”說着,當真從懷裡摸出藥瓶,上前遞給秦逸。
寧汶軒當即一張臉黑透了!
而程老更是陷入了進退兩難,不知道自己該放下劍退開好,還是留在原地纔好。
“寧夫人這是何意?”
秦逸沒有伸手接過玉瓶,反而推開了:“寧汶軒傷了我,你卻拿傷藥給我。究竟是幾個意思?”
“我、我只是……”
寧夫人顯然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夫人……”
程老突然上前喊了一聲。
也喚醒了寧夫人的沉思,她上前一步,強硬地要把玉瓶塞進秦逸的手裡:“你這孩子,給你你就好好拿着!給!”說完,不由分說硬是把玉瓶塞進他的手中。
“寧夫人!”
蘇盼兒自然不肯放棄這等好機會:“他就是秦逸,他可是少主當年誕下那名男嬰!你們口口聲聲說終於鬼谷門,難道就是這樣對待少主當年拼死誕下的嬰孩嗎?寧夫人,還請您明斷啊!”
寧夫人的心似乎有些觸動,她嘴脣動了動,卻突然痛苦地哼了一聲,蹙眉用手捂住了腦袋。
嚇得寧汶軒趕忙上前。
“夫人,夫人你怎麼樣了?可是頑疾又犯了?夫人你快些別想了,什麼都別想就好了。夫人!夫人夫人……”
說話間,寧夫人已經痛苦地捂着腦袋蹲了下去,痛叫出聲。
而寧汶軒則不斷安慰着她,語氣焦急。
“這……是怎麼回事?”
秦逸呢喃。
剛纔不是還在生死對戰,怎麼一轉眼,卻又陷入這般境地?
“你看明白了吧?”
程老站在旁側,看着那對夫妻:“這麼多年了,夫人她總是發病。估計你還不知道吧?夫人她患有失憶症。病情時好時壞,發病時,誰也不認識,痛苦地不住翻滾。病情穩定時便於常人無異。”
“失憶症?她爲何會患上此症?”
蘇盼兒下意識追問着。
“是……”
程老看着痛苦得慢慢倒地的寧夫人,臉上的肉突突地跳動了幾下,很有些無可奈何:“是當年鬼谷門被剿滅那一場戰役,留下的後遺症。或者說,是那藥留下的後遺症!”
“那藥?那……藥?你是說那能令人爆發三倍力量那藥?”
蘇盼兒一下子變了臉色,猛然間明白過來。
那藥方原本就是她從後世的鬼谷門裡學來得,現在鬼谷門裡有此藥,她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她曾聽師叔談起,她得到的藥方經過多次改良。想必此刻的藥方,依然是原來的那個,副作用很大的藥方。
那藥方不但可以讓人爆發出三倍的戰鬥力,更是可以讓人假死三個時辰。
假死?
這兩個字突然讓蘇盼兒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秦逸,心頭突然噗通噗通劇烈地跳動不停,幾乎要跳出心口來。
不會……是她想象地那樣吧?
秦逸的臉色一片慘白,許是適才受了內傷,傷及肺腑。一時間顯然特別難受,猛然發出劇烈的咳嗽聲,又咳出一口血來。
“秦逸!”
蘇盼兒飛撲上前,順勢攙扶住秦逸,一臉擔憂看着他。
秦逸一直猛咳,過了好一會兒才喘息過來。
“沒事兒,我沒事,一會兒就好。”
他的手緊緊握住手裡的玉瓶,卻沒有吞服裡面的丹藥。
他擡起頭看向程老:“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