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大跳!
趕忙衝入院內,將她上下一陣摸索:“婉兒?我的老天爺,你怎麼會跑出來的?沒傷着吧?婉兒你說說話啊,你可別嚇娘……”
秦李氏一陣後怕,剛纔自己掄那一鋤頭可比早上那一扁擔重多了,真要落在婉兒頭上,哪裡還有命在?
秦婉兒兩眼發直,一動不動,過了半晌才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哭聲頓時像剜了秦李氏的心頭肉一般:“哎喲!我的大小姐,你可千萬別隻顧着哭啊!快給娘看看。老頭子你還呆着幹嘛?沒看見婉兒受傷了嗎?還不快去請郎中!”秦李氏着急的呼喊。
大門處頓時混亂起來。
廚房門口處。
蘇盼兒雙臂環胸,將眼前的一切鬧劇都看在眼內,嘴裡忍不住發出一陣冷笑。
原來,秦婉兒在她這兒吃了癟,急於找秦李氏幫忙出氣,猛然間衝出去拉開大門,恰巧在秦李氏鋤頭砸來時,這一鋤頭險些直接砸中秦婉兒的頭。蘇盼兒可是看得清楚,秦婉兒急於閃避,慌亂之下摔倒在地,那一鋤頭根本沒有傷着她。
看見秦李氏寶貝秦婉兒的模樣,她深深望了對面的秦逸一眼。
同樣是親生的,待遇的差距怎麼那麼大?
又回頭看了眼用青鹽醃着的魚,終究沒有動它。將野鴨蛋從揹簍拿出裝進籃子裡,又撿起今兒採回來的藥草,她轉身便回了屋。
對這樣的鬧劇,她可絲毫不感興趣。
眼前這一幕秦逸自然也看在眼中,他眼神一暗,默默放下碗筷,拿起手帕捂嘴發出一陣沉沉的咳嗽,再放下手帕時,帕子上卻留下一大灘血漬。
他趕忙將帕子一卷往懷裡一揣,假作無事人模樣將碗裡最後一口湯吞下肚,這才往柴房的方向走。
“他三叔,你等等。”
秦岳氏期期艾艾喊住他,疾跑兩步從柴堆後面拿出一隻野兔遞來:“之前我見大鍋已經裝滿,就偷偷留下一隻。明兒你們回門,我見婆婆她怕是……忘記了準備,你就留着這隻野兔送過去,也好過空着手回門,平白讓人笑話。”
秦逸接過野兔,抓住兔腿那枯槁的手指泛白,勉強笑了笑:“多謝大嫂,秦逸絕不忘今日之恩。”
“一家人,哪有什麼恩情不恩情的。再說這野兔也是三弟妹捉回來的,大嫂不就是借花獻佛罷了!看你身體不好,快回去歇着吧。”
告辭了秦岳氏,秦逸提着野兔從屋檐路過,大門處依然亂哄哄的,扶人的,啼哭的,咒罵的,猴急跑去請郎中的,亂作一團。
他沒有走近,反而順勢躲進了柴房。
柴房裡蘇盼兒正把野鴨蛋擱下,把該處理的藥材弄好,順勢躺在木板牀上,打算眯一會兒眼。
見秦逸進來,當即翻身爬起:“你來幹什麼?出去!”
“出去?這可是我的房間!”
秦逸一挑眉,順勢間那隻野兔放到牆角,野兔撲騰幾下,奈何腿被捆着,任何掙扎都是徒勞。
“現在這裡是我的房間,你要是不想嚐嚐做太監的滋味兒,就給老孃滾出去!”
“我就不走!看你又如何?”
秦逸的倔勁兒也上來了,一屁股坐到了牀沿。
蘇盼兒雙眼微微眯起:“秦逸,你這是想找死是不是?”
“我怎麼就找死了?在你沒有過門前,我可就是一直住在這裡。如今怎麼就變成了你的房間?”
秦逸半點沒打算退縮,反而咳嗽幾聲,回頭就開始脫衣服。
“啥?你說啥?你一直住在這裡?”蘇盼兒挑眉。
他不是應該住在婚房那邊嗎?怎麼會住在柴房裡,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可不是。”
秦逸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一頓,嘴角挑起一道自嘲的笑容:“那間婚房是家裡眼看婚期近了,臨時拾綴出來的。這間柴房纔是我平常住處。”
他這咯血之症咳嗽嚇壞了家裡人,自從聽郎中說癆病會傳染,便讓他從原本的屋子搬出來,住進了這間柴房。
蘇盼兒露出一道瞭然之色點點頭,她算是看明白了,那秦李氏對待秦婉兒和秦逸之間的差別。
當下她嘴角一撇,將秦逸上下一陣打量:“真是奇了怪了,旁人家都是女娃當草男娃當寶,怎麼你們家卻是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