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
看到掌櫃的誠惶誠恐滿臉堆笑的模樣,蘇盼兒淡淡一笑。
這才朝着秦李氏俏皮的眨了眨眼:“婆母,您適才說,兒媳是誰?”
婆母?
掌櫃的和圍觀衆人不禁皆是一愣!
這麼有氣質的夫人居然是那個糟老婆子的兒媳婦?真是開了眼界,大千世界果真是無奇不有啊!
秦李氏嚅動着老嘴,吶吶不敢言。
這個她曾經完全瞧不上眼的又黑又醜傻胖子,居然變得如此漂亮。
原來滿是芝麻粒兒的黑臉蛋,如今變得細嫩光滑,透着健康的小麥色。原本的水桶腰也曲線隱現。尤其是那渾然天成貴氣,更是令人驚詫萬分。
這種由內而外散發的神韻氣質,可不是靠模仿就能模仿出來的!
彷彿山窩窩裡的一隻小土雞,轉眼間卻變成了一隻金鳳凰,活生生亮瞎了她的狗眼!
秦陳氏盯着蘇盼兒那張突然變漂亮的臉,嘴裡不住呢喃着,完全陷入魔症中。
“怎麼會變得這麼好看、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怎麼會……”
秦婉兒用力拉扯着手中的方帕,恨不能衝上去生生撕爛蘇盼兒那張臉!
“什麼不會?”
蘇盼兒展顏俏皮一笑。
叫你狗眼看人低,閃瞎你那雙狗眼了吧!
“啊,我知道了!”
秦李氏突然一拍大腿,驚聲尖叫:“這是妖法!這肯定是妖法,妖怪使出妖法了,這小妖精要吃人了!哎喲我的媽呀……”
突然對上蘇盼兒那雙濃眉大眼,她渾身一個激靈,調頭轉身就跑!
跑得那可比兔子還快!
把周圍圍觀的衆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老孃皮又是在鬧哪一齣?
“奶奶的,這老太婆的瘋病又犯啦?”
霸天虎摸了摸頭頂上爲數不多的幾根毛,自言自語着。
瘋病?
這話頓時在人羣裡炸開了鍋。
原來是有瘋子進了店裡,難怪能鬧出這麼一出。衆人急急忙忙閃開。
秦陳氏一雙眼珠子也滴溜溜直打轉兒,悄然後退,勉強扯起嘴角“呵呵”傻笑着,到得人羣外圍,就好似離弦的箭!
溜了!
蘇盼兒詫異的挑眉!
將左右一羣木雞掃視一眼,撇了撇嘴一聳肩一攤手。
“我長得很嚇人?怎麼她們突然就跑了?”
“蘇郎中這般傾城絕世的大美人兒,怎麼會長得嚇人?”
霸天虎在一旁連連吹捧着:“那兩個鄉下婦人只見過簸箕那麼大的天,沒見過世面而已,再說了她們腦子本身就有問題。”
“是嘛?我怎麼看着不像。”
蘇盼兒微微一笑。
“盼兒,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兒。”
秦逸說話淡淡的,不打算繼續在此糾結。
回頭拿起適才看中那一匹布,衝着那掌櫃的問着:“掌櫃的,這匹布怎麼賣?”
掌櫃剛纔免費看了出大戲,神情有些古怪,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一臉微笑恭維道。
“這批布能夠蒙秦秀才和秦夫人看中,那是它的福分。夫人這麼有氣質的佳人能夠用它製作衣物,那就是免費幫小店宣傳,這可就是對小店最大的支持和捧場啊!哪裡還能要什麼錢?您儘管拿去就是!”
這掌櫃的倒是能說會道。
不過我秦逸可不是那喜歡仗勢欺人的人!
秦逸搖了搖頭,義正言辭回絕:“掌櫃這話是何意?可是擔心本秀才沒有銀子付賬?放心,定不會叫掌櫃的爲難。”
“秦秀才誤會小人了。”
掌櫃一臉悽苦色:“委實在這匹布,是本店剛剛到的貨,小人也不知道價格。小二,你剛纔從東家那邊過來,你來說,這匹布,它值多少錢?”
被點名的店小二暗暗叫苦。
他大爺的,怎麼好事兒就從來沒自己的份兒,這等壞事兒就次次不漏他?
他怎麼這麼倒黴啊他!
表面他不住點頭哈腰:“這布是剛剛纔到的貨,一匹布就值半兩銀子。秀才老爺要是喜歡,小的立馬給您包上。”
普通棉料大寬幅的布也值一兩銀子一匹。這匹布雖說不上頂好,可也是大寬幅的精紡細棉料,斷然沒有隻值半兩銀子的。
秦逸一聽,就再要開口,卻被身旁的蘇盼兒攔住了。
“好,就這匹吧。小二,給我們包起來。”
蘇盼兒順勢從懷裡摸出一個五兩銀子的小元寶,往櫃檯上一放:“這剩下的銀錢,就算作這位小二哥的賞錢了。”
店小二頓時大喜!
趕忙連連點頭哈腰:“多謝夫人賞,多謝秀才老爺賞。小的馬上就給二位包好。”
說完,便手腳分外麻利又分外小心包好。
“走吧!”
蘇盼兒碰了碰身旁依然還沒有從眼前的變故里回神的秦逸,率先走出了店門。
秦逸一個激靈醒悟過來,趕忙跟上。
“哼!算你小子走了狗-屎運。”
霸天虎一把從店小二懷裡搶過那匹布,惡狠狠瞪了小二和掌櫃一眼,揚長而去。
“三位爺慢走啊!”
店小二歡天喜地的,這可是足足幾兩銀子啊!
今兒自己可發達了!
要是天天都能遇到這樣的貴人就好了。
掌櫃的卻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總是是把這瘟神給送走了!
回頭看見店小二手裡的銀子,一把奪過來:“拿來吧你,還不去幹活兒?”
“可是,掌櫃的,那銀子是客人賞給小人的呀!”
店小二欲哭無淚。
“什麼賞給你的就是你的?你可知道那匹布價值多少?就是適才那匹布,就是賣五兩銀子。要不,這錠銀子先給你,完了老子再從你的工錢裡面扣,如何?”
掌櫃的連連橫了他幾眼,朝着裡間走。
尋思着是不是地把此事向東家彙報一二,居然連霸天虎那樣的混混頭目都害怕的人物,怕是有幾把刷子。可千萬別惹出什麼禍事兒。
店小二欲哭無淚,現在給自己又從工錢裡面扣?
這捆着和綁着不是一個意思。
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啊!
唯獨被衆人遺忘了的秦婉兒眼裡閃着一道幽光,死死盯着蘇盼兒上了馬車,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